都是盛世美颜惹的祸[快穿] 完结+番外 (绊步多)
小寒被“娇气”两个字砸晕了头,在鬼里面,他绝对是条响当当的“硬汉”。
哪只鬼不怕太阳光的?他敢大白天顶着个玉佩就出去,已经是很英勇无畏的举动了,结果却被伍霍说娇气。
小寒有些委屈,但他转念一想,伍霍并不知道他是鬼,会觉得他娇气也不奇怪。
更重要的是,他等会儿还指着伍霍吃上新鲜出炉的桂花糕呢,看在桂花糕的份上,小寒觉得他可以原谅伍霍这一次。
伍霍已经推门出来了,门外站了五六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青松少年,他们看伍霍的眼神虽有尊敬,却绝没有早晨的十几号人那般充满讨好。
他们的家世虽比不上伍家显赫,但也是大雍数得上号的贵胄之家,是以他们与伍霍之间的关系更像是朋友,而不是主仆。
他们看见伍霍出来,都神色奇怪地往他身后看了看,“小将军方才在与谁说话?让我们好等。”
小寒就缩在伍霍衣襟里,听到这话,他吓得心头一跳,生怕伍霍说漏了嘴。
伍霍把门掩上,阻断众人探询的目光,俊朗的脸上无甚异色,语气淡淡地说,“方才一只小野猫窜进我屋子里来了,呲着牙想用爪子挠我,被我抓着教训了一顿,所以才迟了。”
“野猫?”众人面面相觑,虽不信伍霍的话,但也知道他不愿多说,便跟着打了个哈哈,“那小将军可要注意些,别给它伤了。”
“多谢关心,不过我相信,再野的猫也能被人所驯服。”伍霍意有所指,嘴角带着一贯的轻佻的笑,“有可能只需要一块桂花糕,小猫就会乖乖跟着走了。”
小寒呆在玉佩里,听着伍霍跟众人周旋,一开始听见他说野猫还在想,是不是他睡着的时候,野猫来过?
直到伍霍说了桂花糕,他才终于明白,伍霍的说的野猫竟然指的就是他!
“坏人!”小寒气得眼睛都红了,他仗着此时人多,伍霍无法腾出手来教训他,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伍霍,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不是说要去庐州城吗?出发吧,再晚可就到不了了。”伍霍心情很好的样子,锐利的眼神都柔化了许多,与他素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那些人看到他这样子,心里发颤,均不知他话中有何深意,还在思索时,便发现伍霍已经一马当先地往山下走了。
他们赶紧拔步跟上,没看到远远走在前面的伍霍,正隔着面料抚摸衣襟里的玉佩,威胁里面一直叫他坏人的小家伙,“叫哥哥,否则没有桂花糕吃。”
“坏人……”听到这话,小寒骂着他的话停下来了,他觉得他香香甜甜的桂花糕变成了伍霍手里的人质,只要他不听话,伍霍就会切掉一点桂花糕,到最后,只剩下一点渣渣了。
他脑中出现了一个画面,伍霍脸上带着狞笑,举着一把大铡刀,铡刀下面,香喷喷的、新鲜出炉的桂花糕正引颈待戮。伍霍问他“是坏人还是哥哥?”,他说一句“坏人”,那把大铡刀就下落一次,砍掉一大半桂花糕。
他越想越委屈,但还是别别扭扭地叫了一声“哥哥”。
伍霍满意地眯眯眼睛,一个“乖”字还没说出口,那块格外娇气的小玉佩抽抽噎噎的声音又响起了。
“怎么又哭了?”伍霍把身后的人落下一大截,忙不迭地把小玉佩掏出来放在手心里,动作熟稔地给他顺背,顺便挡着阳光,“别哭了,再哭就没有桂花糕吃了。”
“没有就没有吧,呜呜,反正你就是不会给我吃的。”小寒觉得伍霍一直在克扣他的桂花糕,没准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买,“呜,你骗我,你根本就不想给我买桂花糕。”
“好了好了,不扣了,不管你叫我什么都给你买,这样可以了吗?”伍霍对他最爱的一匹骏马都没这么有耐心过,这小玉佩哭起来太磨人,让他的心根本硬不起来。
“真的吗?”小寒愣愣抬头,试探着叫了一句,“伍霍,大坏蛋。”
伍霍认栽了,“我是大坏蛋,行了吧?”
“嗯。”小寒慢慢止住哭腔,“那我要两倍的桂花糕。”
“……要多少买多少。”伍霍算是明白了,桂花糕就是这小家伙的命,别人怎么说他都行,但只要触碰到他的桂花糕,他能哭个没完。
第36章 第二世(6)
等伍霍与小寒谈妥了条件, 被伍霍甩在后面的几个人终于追了上来。
山门已被远远落在后面了, 走出这么长一段路,他们可没有伍霍这么轻松, 一个个都累得气喘吁吁。
伍霍把玉佩放回去, 转过头来气定神闲地看着他们,“这就不行了?”
也不怪伍霍如此说,从钟麓书院到庐州城,就算是骑上快马, 也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到达, 这才刚开始呢,他们就气喘如牛, 那得什么时候才能到?
其中一人讪笑道, “我们自知比不得小将军神勇,已派人安排了车驾,就在前面不远处接应,再走走就到了。”
“那自然再好不过。”伍霍看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样子, 眉宇微不可查地皱起了一瞬。
若是在北疆, 士兵们一个个都像他们这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走两步就需要马车代步, 大雍早已被戎人占领了。
众人不知伍霍心中所想,他们歇息一会儿之后, 整理一下衣衫,才又开始边谈天说笑边缓步徐行, 如结伴踏春一般,半点看不出方才的狼狈模样。
伍霍的脚步也慢下来,脸上挂着他一贯漫不经心的懒散笑容,与众人虚与委蛇。
其中一个人突然提到了钟浚,“听说他伤了筋骨,得修养几月。”
其余人幸灾乐祸道,“那他岂不是要落下许多功课?”
“看来下次院试的榜首要换人了。”
这些人均出身贵胄之家,对一直压在他们头上的钟浚早已心存嫉恨,现在看钟浚倒了霉,不落井下石已经是万幸,遑论其他。
小寒当然也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想到钟浚伤得那么重,甚至可能影响到学业。
要是他不出来找钟浚,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小寒沮丧地想。
那只小山一样的厉鬼,就算咬了钟浚几口,也只会让他精神萎靡几日而已,才不会像现在一样,伤筋动骨。
他心里的愧疚大盛,想弥补钟浚,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帮起。
心里想了很多个方案,都被小寒一一否决了,越想,他就越觉得难过,恨不得把钟浚正在受的伤痛转嫁到自己身上才好。
伍霍早在众人提到钟浚的时候,就一直分神留意小寒这边的动静,发现他这次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出,不由得惊讶了几分。
小家伙该不会是睡着了吧?否则听见他钟浚哥哥受伤的消息,怎么说也会蹦起来骂他一句“大坏蛋”才对。
果然如他们所说,没走出多远,一辆装饰富丽的四牳马车便从竹林后踢踏着赶出来。
车上下来了个青布衫小厮,伺候着诸位公子上了车。
伍霍在几名同窗的礼让推脱之下,不得不坐在当中的位子上。
马车摇摇晃晃地跑起来,车里的人关于钟浚的话题已经过去,谈论的内容渐渐歪了风向,涉及到了庐州城里最有名的几个瘦马。
伍霍知道他们在偏僻的钟麓书院求学,外表清高自诩心无旁骛,实际上在庐州城里都有相好,瞒着师长与她们偷偷来往。
现下离了书院,他们便肆无忌惮起来,甚至将与那些女子做的私密之事分享出来,进行比较,评比着某方面的“功夫”。
比这些话更荤腥的伍霍都听过不少,遑论这些书生为讲求斯文,都用了较为隐晦的说辞,入了伍霍的耳更是如清汤寡水一般,了然无味。
伍霍手指隔着衣物,摩挲了一下,有些担心这些话传进玉佩里,把小家伙吓哭。
然而伍霍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因为小寒正绞尽脑汁想法子帮钟浚,半点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他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办法,很是颓废地叹气时,感觉后背传来轻抚,他此时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便没有出声,而是悄悄把视线放出去——
桃花眸一下子瞪大了,因为小寒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进了一辆马车。
这马车外表已是富丽堂皇,里面更是铺陈得极尽奢华,金丝绕的车帘,垫满了车板的软垫,甚至中间的矮几上,还摆放着一套水墨烟雨的茶具……
作为一只孤魂野鬼,小寒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马车。
他情不自禁地出声赞叹,“好漂亮的马车。”
伍霍眼皮抖了一下,原来这小家伙不是睡着了,而是一直在看马车吗?
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伍霍心想,这注意力跑偏的小家伙,真能找得到娘子才怪。
那边已经在讨论“××十八式”了,伍霍把玉佩掏出来在手心捂紧了些,咳嗽一声,“昨晚连夜赶回书院,身体疲累,我小憩一会儿,你们随意。”
虽然伍霍说了随意,但没谁真敢扰了他休息,车厢内渐渐安静下来,变得针落可闻。
对这个结果,伍霍心里很满意,他头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似乎真的睡过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