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要人再重头来一次,带着上一世的空虚乏味,这际遇就不是那么美了。
甚至可以说是倒霉透顶。
后来姜钦就带着这种恨念重生了。
重生回到流落在外、但还没被他亲兄弟派来的人打成重伤的时候,他其实是第一时间就跑去找宋仁贤的。
可惜他眼见的却只是一个不折不扣,没有一点儿内涵内容的纨绔。
叫人觉得分外……陌生。
除了陌生,姜钦看不到任何一点儿令自己怀念的,记忆中青年云淡风轻的影子。
那时候他浑身乌黑衣不蔽体,跟京城中流窜在街巷之中的小叫花子别无二致。
那时候的宋仁贤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却已经学会沉溺声色犬马,流连戏场赌坊,整日不学无术,被他那群狐朋狗友捧上天。
那天宋仁贤在京城最大的赌坊门前看见他,还给了他一贯铜钱。
不是看他可怜,是因为钱对那时候的宋公子来说还称不上重要,而用一点小钱就可以换取朋友的吹捧和小叫花子的崇拜,宋仁贤给钱给的很乐呵。
他腰身笔直地将那罐铜钱掷于地上,神色高高在上,姜钦看得分明,他眼中只有春风得意,看自己的目光犹为陌生,很明显他不记得自己了。
而自己看他,也完全没有记忆中的那种感觉。
陌生的感觉甚至让姜钦觉得心凉。
他以为重生以后就能在宋仁贤身上找到慰藉,但甫一对上他那双尚未长开的稚嫩容颜和那一双轻浮无物的桃花眼,姜钦觉得也许这一世自己也找不到任何安慰了。
但没想多年以后他兵临城下,与青年遥遥相望,稍微对视了一眼过后,那种早已陌生的心脏跳动的感觉竟然回来了!
再后来诸多纠缠,时至今日,姜钦也搞不懂他对青年是抱着的是什么样的感情。
但他只知道只要这样的青年留在他身边,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人,他便会觉得开心、快乐,甚至是满足。
所以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是绑,他也要将青年绑在他身边!
顾言之:“……”
好吧,原来不止自己穿成了个变态,老攻也是个变态,他都已经可以预见到日后两个人鸡飞狗跳的日子了。
不过有啥办法,既然摊上了这么一个人……他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你找到了从段昌岭直奔宜国凤城的方法,即便多此一举地攻打了凤城,按说哪怕为了安抚军心你爹也不会打你。”顾言之说,知道小孩儿的心结不在他这个所谓的父皇身上,他说起话来完全没有顾忌:“所以殿下您到底是怎么挨了这顿板子的?”
姜钦轻笑,深邃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无所谓地说:“可能是殿前顶撞吧。不知道,我那时候心里烦得很。”
顾言之觉得自己更无辜了:“所以这也是我的锅喽?”
姜钦也挺委屈:“你早告诉我你是认识我的,没把我当做别人,我至于这么烦吗我?”
那不是你不叫我说吗!还说什么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其实不也还是个怂货。
顾言之气,转念又一想能叫无所谓生死的六殿下烦躁成这个样子,他脑袋里到底是脑补了什么可怕的东西?!顾言之震惊。
姜钦这时候已经嘟囔着回答了他的问题:“害我以为你已经找到了相好的了。老子单身了两辈子都没一个相好儿,你这个没良心的……”
“……”
“你会留在我身边吗?”
“……会。”
“别离开我。”
“好。”
“不许离开我。”
“……”
姜钦说到后来脑子便不清楚了,他断断续续地说,絮絮叨叨,最后就没有了声息,彻底睡着了。
顾言之扯开丝被,动作轻柔地给他盖上。
随后他改坐为躺,干脆在青年的身侧躺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73章 被虐待的老攻12
姜钦再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他似乎做了一个味道非常甜美的梦。
梦中他与一个男子交心畅谈,抵足而眠。他将自己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他, 而对方亦能理解自己的愤怒与嫉俗。
更别说那个男子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重要到仅仅他们只是交心地谈了一回话,就足够令姜钦笑着醒过来。
……
外面天色依旧是亮着的, 身旁却空无一人。
姜钦猛地坐了起来,后背腰股处便传来一阵皮肉撕扯的剧痛。
而这疼痛却令他瞬间清醒了过来,猛地惊觉自己临睡前的那一切……并不是梦!
而那个与他交心的男子正是……宋仁贤!
姜钦避开碰触到后背的伤口, 翻身从床上滚了下来。
所以他人去哪了?!这个该死的, 不是说不许离开他的吗!
心中着急,从床上滚下来后姜钦连件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赤着上身裹着浑身的绷带推开了房门。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看样子是上午太阳正往高升起的时候, 姜钦用手遮了下眼睛, 已经没心情去算自己昏睡了多长时间,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宋仁贤去哪里了!
他推开房门的气势颇为骇人,把正在院中做活的下人们都吓了一跳。
只见他们将军急匆匆推门跑了出来, 无头苍蝇似的在院中乱转,所有人都在心中画了个问号, 不明白将军在找什么?
这时候乱转了两圈的姜钦忽然想起找人问一问了,他随手抓过一个正在花园里修剪绿植的奴役,好歹记得这时候不能提宋仁贤的名字,话到嘴边生生顿住了一下,问他:“之前被我带回府上的那位公子呢?!”
奴役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吓了一跳,磕磕绊绊地道:“那位公子, 早上就出去了,小的也不知……”
“嘿!”姜钦觉得自己真是晕头了,这种事他应该直接去问管家。
这时候常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过来了,对他悄声道:“方才小侯爷来了,将那位公子请了过去。”
“什么?!”姜钦神色一寒,拧眉问道:“他们在哪儿!”
顾言之的身体也极度疲惫,躺在姜钦身边儿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期间管家来了两趟,均是来问他们六殿下的情况,但都被顾言之以姜钦的名义给搪塞回去了。他猜想那两次当中至少有一次是苏佑霖派人来问的,除此之外他倒想不出姜钦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还会有谁关心。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小侯爷就杀来了。
姜钦还在睡,顾言之没叫他,只是稍微收拾了,小心机地弄出了些声响,待床上的姜钦睫毛颤动即将睁眼之时就匆匆出了房间,自己出去恭迎小侯爷。
之前不知两人是什么关系,他心里没底儿尚且能将这年少的小侯爷给气了个倒仰,现在心里有了谱,顾言之自然更加没什么可怕的。
当然他也不是为了要去被兴师问罪的,顾言之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
——既然已经找到自己老攻了,他当然不能再忍受姜钦身边还有别的男人。
睡了一觉他身上在洞穴和船舱中造成的不适已经消除得七七八八,倒是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一身,出于很多原因顾言之还不打算脱了它,便就穿着大大方方去见苏公子。
来到将军府的会客前厅,小侯爷正在喝茶,姜管家就殷勤地侯在一旁,正在给他汇报昨夜的情况。
“荒唐!”顾言之人还没进去,就听见苏佑霖砸杯子的声音。
茶杯被他狠狠地投掷出去,碎成数瓣,炸裂的碎片正落在顾言之脚边的不远处,茶水四溢。
“殿下伤成那样你不让大夫进去看看?你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苏佑霖并未发现顾言之已经到了,他大声呵斥着大管家,俨然就像他已是这府中的半个主人一样。
“是那位公子……殿下不准人进去瞧,小的也没有办法。”大管家显然也将他认成了自己的主子,完全不介意对方动作和语气,反而低声下气地解释。
“殿下怎可这般任性!”苏佑霖也知道姜钦决定的事谁说都没有用,他站起来叹气,语气稍稍缓和:“先带我去见见他罢。”
说完,他一抬头,正看见站在门前,一袭妓子衣裳的顾言之。
原本听说这个人将管家大夫和一众武将都拦在了门外与殿下独处,殿下竟也依着他,苏佑霖就气得一夜没睡,要不是因为姜钦在御前出言惹怒了圣驾,皇上还没松口他爹也不敢放他出来与之亲近,苏佑霖早就跑过来教训这小蹄子一顿了!
现在倒好,还没等自己去抓这人就主动撞了上来,也免去了他的许多麻烦!
他当即冷笑一声道:“来人,把这个意图谋害六皇子、当朝将军的人拖下去乱杖打死!”
一声令下,他那些随从小厮们便围了上了,抬手就要去押顾言之。
“等等。”顾言之并不恐惧,他声音沉稳表情镇定,那种属于上位者才有的气势又放了出来,叫苏佑霖手下那帮凶神恶煞地武夫下手之时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丝迟疑。
竟没有人敢触碰他,哪怕仅是一片衣角。
顾言之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表情闲适地随意甩了甩自己的衣袖:“苏公子要叫人拿我我理解,只是这理由……是不是未免太牵强了一些?我何时要谋害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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