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塘:“你要不要从今往后就和我在一起啊?”
阿森:“看看再说咯。”
于塘挠了挠头,不知怎样回答。阿森却说:“喂,你之前唱的那个北京小曲儿还没唱完呢,你继续唱给我听吧。”
于塘:“那个小曲儿后来是个悲剧,我们换一首吧。”
“那换什么?”
“换个东北小曲儿吧。”
阿森点点头,“那你唱吧,我听着。”
于塘清了清嗓子,唱道:“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琴弦儿轻啊调儿动听,摇篮轻摆动啊啊。娘的宝宝睡在梦中,微微地露笑容,啊啊啊啊。”
“讨厌,谁系你的宝宝啊!”阿森掐了下于塘的肩头,又怕他疼,马上给他揉了揉。然后说:“换一首换一首,我才不要做宝宝呢。”
于塘想了想,然后再次开口唱道:“一不叫你忧来,二不叫你愁,三不要你穿错了小妹妹的花兜兜。妹妹的兜兜本是那个银锁链儿啊,情郎哥的兜兜八了宝镀金钩。一不叫你慌来,二不叫你忙,三不要你穿错了小妹妹的衣裳。妹妹的衣裳本是那个花挽袖儿,情郎哥的衣裳马蹄袖儿长啊啊啊啊。”
阿森拍手叫好,“这个好这个好,我系情郎哥,你系小妹妹,快点接着往下唱。”
于塘继续唱道:“小妹妹送我的郎啊,送到了大门东,偏赶上那个老天爷下雨又刮风啊。刮风倒不如下点小雨好啊,下小雨啊留我的郎多待几分钟。”
“小妹妹送我的郎,送到了大门南,顺腰中我就掏出来两块大银元呐。这一元留给我的郎买上一张火车票啊啊,又一元留我的郎买上一包中华烟。”
“小妹妹送我的郎啊,送到了大门西,一抬头我就看到了有一个卖梨的。我有心给我的哥哥买上梨两个呀啊,又一想昨下晚的事儿,他吃不了那凉东西。”
“小妹妹送我的郎,送到了大门北,抬头看大雁南飞排呀嘛排成队。那大雁南飞尚有这归北的日,情郎哥你这一去不知道多暂回。”
阿森把头靠在于塘的肩膀上,说:“大师呀,我们回家吧,回到了家,跟你去东北。”
于塘一愣神,扭头看看,阿森已经闭上眼睡着了。于塘看着夕阳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地平线上,心里默默说道:凤棠,你走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从此往后,我要开始新的生活。我答应过你,爱上了别人,就把你忘了。希望你不要怪我。
第二天,于塘和阿森带着僵尸那尔苏向阿苏的族人辞行,相处一段时间,总会有不舍。但于塘两个人终究要回到文明社会的,阿苏送他俩走出草原,然后指引城市的方向。临行前,阿苏塞了一包东西给于塘。于塘打开一看,呵,一包亮闪闪的钻石。
于塘无以为报,脱下道袍送给阿苏。阿苏接过道袍,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顿,就转身走了。
于塘和阿森也不停留,迈起步子往前走。走了半天的功夫,就听头顶上传来嗡嗡的声音,抬头一看,是一架直升机。两个人赶紧挥手叫喊,直升机缓缓降落,飞行员走下来,阿森赶紧上前搭话。说了半天,阿森垂头丧气地对于塘说:“大师呀,他不答应带咱们回去。”
于塘说你让开,我跟他说。走过去跟飞行员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招呼阿森上飞机。阿森惊讶极了,“大师呀,你跟他讲什么了?”
“I will give you money !”
直升机把他们俩带到最近的城市,然后阿森联系到家人,安排坐了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回香港。到了香港,于塘脚刚粘地,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还是祖国好!
于塘陪阿森互送那尔苏回到他们家,选了个吉利日子下葬。阿森的家族人很多,即便是阿森把他们都介绍给于塘认识,于塘也记不全。他们的家人都向于塘表示感谢,只有一个年轻人面色不善,对于塘爱答不理,对他森也冷言冷语。
于塘从阿森那了解到,这个人叫金颜植,是阿森的堂哥。本来这金家孙子辈的就他一个人,可以继承死去爷爷的全部财产。现在阿森突然从英国回来啦,还带回了祖宗那尔苏,他也就被家族里的长辈认可,也有了合法继承遗产的权利。金颜植的钱要分一半给阿森,怪不得他拉着一张苦瓜脸,对阿森冷言冷语。
于塘从没机会了解有钱人家族里的事,但直觉告诉他这个金颜植肯定不会轻易分钱给阿森。他又不懂也不能插手阿森家的事,就告诉阿森尽量早点解决遗产的人,然后跟自己回东北。
阿森也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但家族里总有些事要处理。他就和于塘约定,等一周之后处理好那些事,就和于塘飞去东北,两个人飞机票都预订好了。这段时间里于塘就住在阿森给他找的酒店里。
于塘可算得以歇息,美美的在酒店享受了几天,把这次出国之旅的劳累和伤都休养好了。
阿森一直很忙,于塘自己也没心思闲逛,这几天就一直呆在酒店里没出去。等到了约定回东北的那天,于塘早早就到了机场,握着机票等阿森。
等了好久,眼看飞机要起飞了,也不见阿森出现。于塘有些慌了,接连打了几个电话,阿森都没有接。于塘在机场等着,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阿森反悔了,不想跟自己回东北了?他从小锦衣玉食,受着西方的教育,让他马上跟自己去中国东北,那样的苦寒之地,阿森肯定会有顾虑。
于塘越想越难受,阿森,难道你不要我了吗。
于塘在机场等了一夜,也没见阿森出现。到了第二天,于塘心都死了,拉着行李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坐在机场早餐店的桌前,点了一碗面,却迟迟不想动筷子。
这时候早餐店的电视播放新闻,把于塘的注意力吸引住了。
“富商金家的二公子昨晚被发现死在家中,法医初步诊断为心脏病发作致死。但有传闻,二公子是死于神经性窒息,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活活吓死。据了解,金家二公子名叫金颜森,刚从国外回来,准备接收不久前去世的金老爷子的遗产。对此,我们专门采访了另一位遗产继承人,金家大公子金颜植。”
金颜植在电视上的采访于塘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笔直的坐在座位上,发呆了半晌。起身离开时,一抬手打翻了桌上的碗,吓的早餐店里的客人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于塘头也不回地拉着行李走出机场,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哪里啊先生?”
“金家。”
第15章 疑似故人来
于塘坐在出租车上,司机问道:“先生啊,你也是去金家参加葬礼的吗?”
“不是,我是让金家再办一场葬礼。”于塘话说出口,眼圈发红,强忍着没落下泪。
司机不敢再多说话,加快油门,把于塘送到了金家门前。金家大门敞开,迎接各界的人士前来吊唁。于塘只觉好笑,阿森才从英国回来,哪有那么朋友,还不是都是冲着金家的门面来的。
于塘跟随着人流走进金家的灵堂,灵堂布置的奢华大气。但于塘现在眼中只棺前那张黑白相片,阿森嘴角微笑,注视着灵堂里前来祭拜的人。
等前边的人祭拜完,轮到于塘了。于塘拉着行李箱走上前,箱轮在地上滚动发出响声。原本就安静的灵堂里更加寂静,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于塘的身上。
于塘走到棺木前,整理好衣服裤子,然后扑通,跪在地上。
周围的宾客不禁发出惊讶声来,因为大家都是鞠躬而已,没想到于塘直接行了个大礼。
“小子,我来了,你说话不算话啊。要让我知道你为啥失约,我让你变僵尸,搅一搅你金家的浑水!”
左右两旁站着家属,金颜植位列其中,听到于塘这话不禁嘴角一抽。一个四十多岁的贵妇哭的梨花带雨,她说:“大师呀,我们家阿森怎么这么命苦啊?”
于塘看着她,这是阿森他妈,也去刚从国外回来的。阿森他爸死的早,一直都是跟他妈生活。
于塘答道:“您节哀,阿森生前我们关系很好,我又是阴阳先生,不如叫阿森的葬礼由我安排,行吗?”
阿森他妈没等回答,金颜植倒先发话了,“不必了,多谢大师你费心,但我已经给森弟请了全香港最有名的钟发白大师了。我们钟大师享誉全港,肯定会给森弟风光大葬的。”
说完,金颜植一招手,过来一个大白胖子,四十多岁,穿着一身又宽又大的红袍,敞着怀,腆着脸,笑咪咪的。他冲于塘一笑,伸出手要握手,跟于塘说:“小伙子你好啊,我是茅山派第一百三十八位传人。你是哪一派的啊,还未请教?”
“哼。”于塘歪了歪嘴角,“茅山,小门小派,也敢自称大师,不自量力。中發白,我他妈还萬饼条呢。”
钟发白抽了抽嘴角,悻悻的收回手,说:“小伙子,你这么狂的吗?”
“狂?别让我知道阿森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否则我让你不得好死。”于塘不再跟他说话,转身对阿森他妈说:“麻烦您给我安排个房间,我要等到阿森下葬之后再走。这几天我想给他守灵。”
“大师呀,谢谢你了。小叔儿,麻烦你给大师安排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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