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看温燃这么早回来了,也很惊讶,仔细一瞧卫泽昏迷着躺在他怀里,想问些什么,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就跟着走进来了。
这人李妈见过,是温燃的熟人兼私人医生。她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卫泽,大概明白了一些。
最近卫泽总是很晚回来,温燃因为应酬多,作息不规律,很少在家用晚餐。她的手艺只有卫泽来品鉴,只是最近卫泽也不回来吃饭了,让她寂寞了好一阵。现在看来,卫泽是生病了么?
“没什么大碍,只是太累了。”男人对床上的卫泽初步诊断了一下就先给温燃汇报,因为他这个好友今天焦急太过明显,作为医生,一看就知道了,所以他要先给好友宽宽心。
“再仔细看看。”温燃揉着跳动的太阳穴,还不放心。
“你放心吧,我给他配点药,最多休息一星期就好了。”
熟人被温燃再三留住,只能再留一会,便自觉到客厅内等候着了。而后温燃把卫泽房门一关,窗帘拉好,小心翼翼的在床边坐下。
卫泽发出微微的呼吸声,看上去睡得很沉。
怎么会累成这样?
从一个月前,温燃就觉得卫泽变了。不知道是为什么,也不需要知道。
卫泽对他的言行举止有感觉了,也会作出回应,还会想办法应对。
当卫泽提出要帮他的时候,他没答应。他看见卫泽失望的神情,不忍心的,还是安慰着说,可以去叶光熙那儿帮忙。
也是这一次,温燃笃定卫泽变了。
他知道卫泽没日没夜的加班,拼命工作拼命读书。他想出手,帮助他一下,却又忍住了。他料想卫泽是赌气一般的想证明什么,就像青春期的青年离家出走的行为,过一段时间,甚至不用一段,几天就会好了。他是个30岁的人了,为这个事情一惊一乍的,不大可能。
可就因为他们之间有这样的代沟,他没猜到,年轻人的赌气,是很认真的。
当他接到叶光熙的电话,听到电话那头“卫泽晕倒了”,他觉得有那么一刻,耳膜近乎被尖锐的东西刺穿了一般,什么都听不见。
赶到的时候,叶光熙安慰他,只是太累的,没什么大碍。他没怪叶光熙,这件事完全是他的过错,是他误判了。
叶光熙说:“你们回去要好好谈谈”
他不知道,他们可以谈什么。已经错了一次的人,不敢轻易妄下决论。
“唔……”卫泽的□□让温燃精神紧绷起来。
确定卫泽没醒,只是翻了个身发出的□□,温燃才松了口气。
侧着睡的卫泽,一边刘海吹了下来遮住眼睛,有些落在了鼻子上。温燃发现卫泽长的很好看,可以用清秀形容,因为卫泽很白,鼻梁很挺,鼻头又小小的,眼睛圆溜溜的,如果和他说话的时候注视着他的话,就显得非常活泼可爱了。
可是卫泽在他面前从没有这样生动的神情,温燃失望的想。
“温燃……”睡梦中的卫泽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嗯?”温燃不确定地。
他低下头看了看,卫泽还没醒,那是在做梦了。做什么梦呢,会叫他的名字。
“你会梦到我么?”他对着熟睡中的卫泽喃喃自语着,“梦中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一边想象着,一边暗暗窃喜着,用这样哄小孩睡一般温柔的语调安抚着青年,温燃居然觉得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幸运。
温燃一直这样看着看着,觉得不知足了。卫泽熟睡的样子,过分的乖巧可爱,小小的脸颊,好像手感很好的样子……有点想捏。
这么流氓的事情,他清醒的时候是想都不敢想的。眼下卫泽睡得很熟,累了这么多日,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吧,也不容易被吵醒。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可以……
温燃想着,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下倾,手抑制不住的颤抖,就要朝着卫泽软软的脸伸去……
啊,算了。捏脸颊的力道太明显了,万一卫泽醒了,得不偿失,风险太大。
要不……亲吧。
一个更流氓的念头产生了。
温燃顿时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生病的那个吧。可是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了就跟魔障一般挥之不去。看着卫泽因热气粉扑扑的脸颊,他整个人都沸腾起来了。
他亟不可待地就在那粉嘟嘟的小脸上落下轻轻的吻,离得近了,好像还能闻到对方脖子里传来若有似乎的奶香味。明明是叶光熙都信手捏来,不屑一顾的事情,谁能料想他这是第一次对卫泽做呢?
或许是他没控制好,卫泽还是感觉到了。他的脸还停在那儿,他还注视着卫泽,便被睡梦中的卫泽又蹭了蹭脸颊。
“温燃……”卫泽很轻很轻地,“……谢谢你。”
生病了
卫泽昏昏沉沉的醒来,发现自己在家。等视线清楚了,看清离他最近的是一个像是医生的人。陌生男人正低着头写一些东西,写完了就转头去找什么人。
卫泽的视线放在他身上,跟随着找到了温燃。
他看见陌生男人在温燃耳边低语了几句,就整理东西离开了。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前一刻在哪儿,好像还在办公室,虹桥店的策划,投资预案,财务预支出……好像,就差最后一个字,就可以上交了。然后他眼前一黑,醒来就到了这里。
是晕过去了么?原来身体已经吃不消了?
这么一想,好像真的全身就酸痛起来。
“醒了?”
温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
卫泽喉咙干涩,“嗯。”
“喝点水吧。”温燃也没多说话,坐在他身边扶起他。他怪不好意思的,就要伸手,没想温燃强硬的动作,就把水凑在他嘴边,“身体还没恢复,我来吧。”
喝完水,卫泽感觉好受一些了,坐直了身子。
温燃把水杯放在一边,“你知道你怎么回事么?”
“我晕倒了吧。”卫泽点点头,“就是有点累,其他都没事。”
本来好一点的心情又被卫泽这不以为然的语气毁了,他难以自制的带了些责怪,“下次不要这样了。”
卫泽乖乖的点点头,一边想着身体好些了就回公司把那文件给交了,拖了大家的进度不好。
而温燃很快就识破了卫泽的心不在焉,皱眉道,“我给你请了假,我觉得你可以之前,你都不许去公司了。”
卫泽语塞,被温燃看穿心事,只能低下头认栽,可他实在不想让最近的努力白费,明明只差最后一口气。为此,他语气软了一些,“温燃,就这一次,我还有一点问题没处理好。”
“能让我去一趟公司吗”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卫泽又被温燃的问句呛了一口。
“为什么?”
“马上就可以提交了,大家都在赶进度,我不想拖后腿……”
“我说,为什么。”温燃居然有些不耐烦,“为什么突然这么努力。”
“……”
“做什么事都不能太过火,把握好分寸,才是最好的。”
温燃那老前辈一般的口气,卫泽听得厌烦。他这么努力,不是来听他说教的,他为什么还不能够证明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温燃操心呢?
他之前也没细想过,直到身体表达出不满了,他才觉得自己好像是过于拼命了。因为他迫不及待的想看见结果,以为更加努力就能缩短进程。
可造成的结果却是背道而驰的。
卫泽审视着温燃对着他的那张侧脸,眉头拧在了一起,嘴唇抿也起来了。到头来还是惹温燃生气了么?还要麻烦他送自己回来,麻烦他看病,料理后面的事情……
虽然很多事情都不能如期的进行下去,可卫泽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个愿望,他坐起来都这么费力。
温燃见卫泽没应声,又提醒了一下,“嗯?”
温燃的话不多,也很少像现在这样严厉的步步紧逼的样子。卫泽知道自己是惹他不开心了,可是他自己也很不开心啊,晕倒了只是意外……
夸一下他不好么?
这个念头一瞬占据他的脑海,让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原来在他自以为很小很小的一个目标背后,还存在着真正的,如同尘埃一般不被重视的期望。
温燃见他不回答,放弃了一般转了话题,“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卫泽只是疲惫的看着他,“我帮工作加快进度呢老板。”
“那我给你两倍工资。”温燃快速回答道。
“我……”卫泽没想到温燃会这么说,“不用了。话说像我这样的员工,很难找啊对不对啊哈哈哈。”
强行开了个玩笑,却没制造出好笑的气氛。卫泽自己先笑了一串,安静的小房间里连回声都没有,很快尴尬就淹没了他。
“好吧。”温燃有些放弃地,“你休息吧。”
好不容易把温燃赶走了,卫泽虚脱了一般躺了下来。
温燃想和他好好谈谈,可是谈什么呢?问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吗,可是卫泽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他心底里有一个答案一直在跳动,几乎要冲破而出,可他忍住了,毕竟,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因为我要报答你,我想先变得独立,不用再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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