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许你和秦雨玩。”久久几乎要哭出来,她平时本身就是个胆小的人,说话轻声细语,这次语调却非常高。
要不是本身对声音有着很好的记忆力,阿弥差点以为眼前是个陌生人。
“可是大家是同学,是好朋友啊。”她有些不大能理解,当初都说好了大家要团结友爱的。
久久手锤着被面,发出咚咚声:“我说了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不要离她那么近,你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就会忘记我。”
……
阿弥心情很复杂,有些听不懂久久的话,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便有些慌张,只好答应:“好,我以后不和秦雨玩。”
电话是叶定山打的。
坐在黑色汽车后座的他穿着黑色的西装,西装领上还别着党徽,已然刚下班的状态。
汽车驾驶座上的司机又是看时间,又是不停地往校门口方向张望,呵呵笑道:“以前的时候都是别人等市长您,今天倒赶上一个小姑娘让您好等。”
“人家看不见,慢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叶定山语态平缓,很是沉着。今天难有空回家吃个饭,结果临时被女儿加了任务。
不过难得能为叶知秋做点事情,他在心底里还是欢快的:“在外头,我是个市长,在女儿面前,我也就是个老仆人。”
“男人嘛,都这样,宠女儿容易上瘾。”叶定山的司机是家里私人请的,跟着叶定山很多年,自然也成家立业许久,说起女儿来亦是滔滔不绝。
只是话题一转,就又转到了阿弥身上。
“无亲无故的,您女儿对这个小姑娘可真上心。”司机说着又是往校门口方向看了眼,仍是不见人。
叶定山正低头看微信,微信上好几条叶知秋发过来的消息,估摸着也是心里偷闲发的。
【留她在家里吃顿饭,我今天让刘姨炖了汤。】
【吃完饭让阿弥在我房间里坐一下,别让妈找她。】
自林殊的事情后,叶定山总算是对于同性这个词有了较为深刻的印象,林岚有意无意也在他耳边说过知秋的不对劲。
知秋最近的变化可不小,平进休息日的姐妹聚会推掉了几次,家族聚会虽然都有去,不过每次也都是吃个便饭就匆匆离场。
倒像是一下子变得像有家室的人。
“关爱残障人士,匹夫有责嘛。”叶定山笑着与司机说,这边手指于屏幕间轻点【你妈说的对,你为阿弥做的太多了。】
叶知秋的稳重和周全基本都是从叶定山那里学来的,父女俩人交心的方式也向来平和,有一说一,有事说事。
很少绕圈子。
叶定山继续输入【你说你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可是秋儿,感情这种东西是处理不好的,只能趁早割舍。】
【你现在只是喜欢,是带着思忧的关怀,放下只需要不动声色的保持距离就好。以后要是爱了再来舍,就是剜心之苦。】
叶定山和叶知秋的思路是一致的。即是同性喜欢又能如何呢,她们是不能在一起的,迟早要面对分离。
叶知秋没有回复,叶定山便将手机收了起来,叹口气和司机说:“千万别让女儿学医,比总理还忙。”
阿弥上车后,就把书包抱在怀里。
她闻到了男人身上的气息,还是很重的那种,难免有些紧张:“叶叔叔好。”
“叫叔叔太年轻了,叫伯父吧。”叶定山爽朗一笑。他承认阿弥这孩子确实像知秋说的那样,很乖巧,除了眼睛看不见,并没有什么大缺点。
还有就是学识比较低,一时半会聊不开什么话题,只能问问她在学校里的情况。
“噢对,你们学校每年都会有节目。”
听到阿弥说最近在排练唱歌,叶定山总算是感觉找到了点话题:“是嘛,那可要好好发挥,到时候我会在台上给你鼓掌的。”
阿弥连连点头,这一路上,叶定山都试图消除阿弥身上不由自主的紧张感。
结果似乎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阿弥也是下了车后,离开了车内那种陌生又重的男子气味才舒服许多,走到门口时,脚下被软软暖暖的东西撞了下,她才完全放松下来:“毛毛。你好呀。”
她蹲下来轻轻抚摸着毛毛的脑袋。
毛毛是只很乖的金毛,并不是很爱叫,倒也不十分闹,不过对阿弥却是格外亲热,吃饭的时候也一直在旁边蹭蹭。
“林阿姨怎么不吃饭呢?”阿弥进门的时候明明有听见林岚叫毛毛的声音,这会桌上却只有她和叶定山,不由得多嘴问了句。
叶定山看了眼书房方向的门,随意道:“她在忙别的事情。”
林岚现在看见阿弥就心里边堵得很,哪里有心思同她一道吃饭。按着叶知秋的委托,饭后叶定山把阿弥领到了房间里。
阿弥喜欢这个房间,里边都是知秋的味道。
叶知秋回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多。
到家门口玄关的时候,她一打开鞋柜就看见了阿弥的那双白色运动鞋。
鞋面上一点也不脏,想到阿弥有点小洁癖的毛病,她不由得笑了下,轻手轻脚换了鞋子别的什么也顾不上,直奔房间。
隔着房门叶知秋听见了唱歌的声音,只是不大清晰,她一拉门把,歌声就停了下来。
阿弥转过头来面上带着些许谨慎:“知秋?”
在我家里还这么小心翼翼,看到她这副样子,叶知秋便想抖抖她,干脆不出声,捏手捏脚地走到阿弥身前。
尽管上次已经告诉阿弥她的眼睛很好看了,阿弥也仍旧保持着用纱布遮眼睛的习惯,因为即然很美丽的话,她就只想给知秋看。
香香的人正在往前移动,阿弥感受到了知秋的走近便意识到知秋肯定是又在逗她,干脆将计就计的坐在床边不动。
待叶知秋一进了,阿弥就忽地站起来,将知秋推倒在床上一个劲地挠她的腰肢。
知秋是怕痒的,一痒就会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不要了,不要了,小阿弥我知道错了,错了,啊不要摸这里。”
阿弥笑得也些累,手停下来,人却不肯走,赖在知秋身上头耷拉在知秋肩膀上说起今天不开心的事情:“久久不许我和秦雨玩。”
“为什么呢?”叶知秋本来下班便有些累,这么一闹倦意便上来了,加上阿弥身上的味道对她而言总像是一剂催眠香似的,闭着眼睛便有些陶醉。
阿弥此时就扑在她身子上,顺着她的呼吸微微上下起伏。不舍得推开。
阿弥佯作摇头的样子,在知秋锁骨处磨了磨脸颊:“她就是不许我和秦雨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少年心性而已,叶知秋如是想。
阿弥又把合唱团的事情说了遍,脸往叶知秋脖子边暖和的地方再凑了凑:“到时候你会来看我唱歌吗?”
我会把眼睛上的纱布拿下来哦,睁着好看的眼睛给知秋唱歌呢。
叶知秋有些瞌睡,打算休息会然后送阿弥回去,她抬手轻拍了下阿弥紧实细软的腰背:“会的,阿弥肯定能表现得很好。”
阿弥脸又往知秋脖子下边的锁骨处蹭了蹭,就会觉得滑滑的,软软的,怎么蹭都不过瘾,身上还有些难受。
阿弥转了下脑袋,嘴唇往下,然后就在最软的那个地方咬了下……
叶知秋瞌睡归瞌睡,并没有睡实,锁骨处微湿微痒微软里带的硬让她颤了下:“阿弥?”
这句话几乎是皱着眉头说的,极为严肃:“你在干什么?”
下意识的,阿弥赶紧就伸手在刚刚咬过的地方摸了摸,把口水擦掉:“对、对不起。我、我就、就是突然、突然。”
怎么的呢?做人不能说谎啊,心里想什么就要说什么的。阿弥害怕得很,可又不敢说谎,只能一动不动地保持趴在叶知秋身上姿势,紧张得身子发抖:“就是、突然觉、得好像可、可以吃似的。”
我是妖怪吗?居然想咬知秋。
“下来。”叶知秋心情复杂,她也有过这种感觉。
阿弥一动不动,小身板依然在叶知秋身上微微哆嗦,生怕一下来,知秋就又要说道她。她不喜欢知秋说大道理。因为那样的知秋好像不开心。
怕成了这样,叶知秋只好就势搂着阿弥在床上翻了个手,手正被压在阿弥背后,几乎是环着的,叶和秋侧身在旁,低头去看怀里的阿弥:“这样是不对的知道吗?”
“会被说成下流的。”叶知秋轻轻摸着阿弥的发鬓安慰她:“只有男女朋友间才会亲亲摸摸,才会做你那样的动作,不是正式关系做那样的事情就是耍流氓。明白吗?”
叶知秋不确定这样的解释是否合理,不过仍是给阿弥上了一课:“所以以后也不能轻易的对别人做这种事情。”
那就是不怪我了。阿弥赶紧卖乖:“我记得了,以后不咬知秋,也不咬别人。”
我也不会咬别人的,保是觉得知秋太好了,好得想不要分开,一下子忍不住就……我也不想这样的。
阿弥心里打了小会的鼓,为自己想吃掉知秋的想法惶惶不安。
林岚站在门外已经站了好一会。
叶知秋说的话她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从这点可以听出来,叶知秋确实一直在控制她所谓的界限,可看到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的样子,她又很难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