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忆余绑到他的房间后,梁子湛便再未见过那人了。
江忆余似乎忙的很,听他身边的小厮说,王爷这趟来肃清山,是为了将逆贼绳之於法,至于谁是逆贼,小厮却是三缄其口。
梁子湛压根不在乎这个傻逼王爷来肃清山到底是干什么,他费尽力气的套小厮的话,只为了能知道许欢言的下落,可别看王爷是个傻逼,他身边的小厮倒是机灵的很,嘴也很严,梁子湛问什么,他打打哈哈就过去了。
梁子湛因此愁眉不展食不下咽睡不安稳。
这日晚些时候,梁子湛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随后一侍婢进来通报说让他准备着,王爷今晚要来看他。
梁子湛摸了摸洗的香喷喷的身子,心里使劲卧槽了一下。
怪不得刚刚伺候他洗澡的小厮一脸坏笑的给他全身抹了一种闻起来特香的精油,他问小厮是什么,小厮只捂着嘴偷笑,看他的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写满了暧昧和娇羞。
娇羞他大爷。
梁子湛紧了紧束在腰间的丝带,就算那人是江忆余,他也绝不会屈于下位,天王老子都不好使。
半盏茶后,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江忆余一袭白衣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梁子湛后,便回手将门落了锁。
梁子湛咽了一下口水,只听江忆余道,“听人说你很想本王,终日向别人打听本王的去向,可有此事?”
梁子湛心里呸了一句,老子想你大爷。
江忆余见梁子湛不语,又道,“本王知你孤枕难眠,寂寞非常,今晚便来陪你了,怎的还不高兴?”
说罢,江忆余来到梁子湛身边,探指轻轻抚弄了一下梁子湛的下巴,“说实话,我身边的男宠个顶个比你长的好看,还比你会讨好人,可不知怎的,本王却好像只对你有兴趣。”
“大概是着了魔。”江忆余叹了一句,身形晃了晃。
梁子湛低头瞧他费劲的踮着脚尖占自己便宜的模样,忽觉好笑,道,“站稳了,别摔了。”
江忆余眯起清冷的桃花眼,冲梁子湛笑了笑,“既然如此,你抱着我就是了。”说罢,将梁子湛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间。
梁子湛一时被他的笑晃了眼,心道,这人还是这个德行,明明是在勾引他却总要摆出一副纯良的样子。
戏总是那样足。
他清清嗓子,道,“王爷你……”
江忆余挑挑眼角,“嗯?”
梁子湛被他看的没了下文,摇摇头,“没什么。”
江忆余又勾了勾唇,伸手推了梁子湛一把,梁子湛没有防备,往后踉跄几步,与江忆余双双跌入了柔软的不像话的床塌里。
过了片刻,江忆余趴在他身上,漆黑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梁子湛无奈问,“摔疼了没?”
江忆余没答他,反而伸手戳了戳梁子湛的胸膛,“没想到你身材这么好。”
“……”梁子湛被噎了回去,不禁抿了抿唇,别过了头。
江忆余凑上前,讨好的亲了一下梁子湛的侧脸,道,“一起睡吧,本王累了。”
梁子湛被吻的一愣,他推了推那人,“王爷请自重。”
江忆余扳过他的脸,又在另一侧狠狠吻了一口,而后得意的挑眉看他,“本王就不自重,你能拿本王如何?”
“……”
幼稚!
梁子湛别过头,尴尬着脸,一双眼不知道看哪里,只好使劲盯着墙看,似能从墙上看出今天的晚餐来,还是带鸡腿鱼子酱那种超豪华自助晚餐。
江忆余见他不说话,伸手怯怯环住他的腰,像粘人的小猫一样拿脸在他胸膛上蹭了蹭。
梁子湛被他蹭的黑了脸,他捏住那人的下巴,看着他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忆余顺势舔了舔他的手指骨,道,“做我的人吧,本王会最宠你的。”
梁子湛能有那么半盏茶功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眼前之人明明是他世世追随,锥心刺骨爱着的人,他本该一口答应,然后趁此良辰美景,芙蓉帐暖,二人喜结良缘,共度良宵才对。
可……
江忆余微微欠了欠身,唇距离梁子湛只有半个手指肚的距离,他轻轻朝梁子湛呵了一口气,道,“考虑的太久了,本王不喜欢……”
说罢,江忆余便离他越来越近,近到他的睫毛打在了梁子湛的眼睑上,梁子湛喉头攒动着想躲开,那人却按住了他的头。
周遭静的可怕,梁子湛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以及自己左心口那颗不听话的东西的跳动声。
砰……砰砰……
一声一声,震耳欲聋。
梁子湛在这颗蛊惑人的东西影响下,大脑也逐渐不清晰了起来。
似有一声音在他耳边说:
你看,他的唇近在咫尺……
那可是你最爱的人的唇……
此身不死,他是你最爱的人,此身若死,灵魂尤在,他还是你最爱的人,倘若就此魂飞魄散,那么即便剩最后一丝清明,他仍是你最爱的人。
梁子湛终于忍不住了。
好想吻上去……
好想……狠狠地欺负他。
意乱情迷之际,门外突的响起一阵凌乱脚步声,随后听一人道,“王爷吩咐不能打扰。”
一人又道,“这是我们宗主,有急事禀告王爷。”
那人立刻恭敬的朝周肃清行了个礼,“原来是宗主,失敬失敬,请稍后,小的这就去禀告王爷。”
片刻后,那小厮轻轻叩了叩门,“王爷,宗主求见。”
梁子湛粗喘着推开江忆余,红着耳根道,“王爷,快去开门吧。”
江忆余用指腹依依不舍的来回抚摸梁子湛薄薄的唇瓣,低哑的声音染着动情的味道,“一会儿继续?嗯?”
梁子湛盯着那人漂亮的双眸,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江忆余也不恼,只抿唇淡淡笑了笑,下榻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这才慢悠悠的前去开门。
周肃清见到江忆余,便很是得体的向前拱了拱手,道,“给王爷请安,王爷海涵,本宗招待不周,还请王爷降罪。”
江忆余架子十足的甩了甩袖子,“不用多礼,请罪什么的也免了,来找本王何事?”
“可否进去慢慢说?”周肃清道。
江忆余看了他一会儿,侧了侧身,“进来吧。”
周肃清拱手再次行了个礼,这才稳步走进了屋。
可刚迈进屋,他便傻眼了。
他那个练剑能练到震伤自己的傻逼徒弟,沈南风亲口承认心尖上的人,如今却衣衫不整的坐在小王爷的床头,周肃清看他时,他眸光竟还带着几分迷离以及……意犹未尽。
周肃清对他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
他愤愤然别过头,对江忆余道,“小的听说王爷前几天遇刺了,可有受伤?”
江忆余皱了皱眉,“没,不过……”
“王爷但说无妨。”周肃清道。
“本王怀疑刺客就是你们肃清山的人。”
周肃清怔了怔,随即道,“我肃清山绝无这般心肠歹毒的叛逆之辈,还请王爷明查。”
江忆余道,“明查几天了,很快会见分晓的,宗主何必先把漂亮话放出来。”
周肃清闻言,脸沉了下来,半晌没说话。
江忆余察言观色乃是京都一绝,如何能看不出来周肃清不高兴了,于是便问了一句,“我的下属前几日误伤了你门下的一个小弟子,宗主深夜来访,该不会想找本王算这笔账吧?”
周肃清道,“梁楮绝非刺客,王爷为何要杀他?”
江忆余云淡风轻道,“本王的下属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不过一场误会罢了。”
周肃清闻言,咬了咬牙,不说话了。
江忆余勾勾唇,“宗主该不会是在怪本王滥杀无辜吧?”
周肃清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怒火,道,“王爷都说是意外了,本宗又如何会得理不饶人,但王爷杀了我宗弟子,给这样一个说法是不是太过于牵强了?”
“牵强?”江忆余冷下了脸,“那依宗主看,这事怎么处理更为恰当?”
周肃清想了片刻,拱手道,“倘若王爷答应放了梁子湛,这事便可从长计议。”
周肃清这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江忆余愣了愣,道,“你做梦!”
周肃清道,“即便这是南柯一梦,我也要誓死捍卫肃清山的名声,不能由得别人平白无故的侮辱我宗。”
江忆余看了周肃清一会儿,忽的对门口喊道,“来人……”
门口侯着的小厮小跑着进来,跪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江忆余冷声说,“把地窖里关着的那个押上来。”
小厮应了一声诺,便又一溜烟的跑走了。
梁子湛看了那么久热闹,终于听到一句有用的话,眼睛顿时亮了亮。
他心道,熬了这么久终于能见到许欢言了,而且还是王爷亲自下的命令。
等等,王爷亲自下的命令……
王爷……许欢言……
他俩如果见了面……
卧槽!!
梁子湛赶紧尔康手,“王爷,别让言儿……”
话还没说完,许欢言便被两个壮汉连拉带拽的押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