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参加婚礼司仪说的那些话,他现在都能背的出来,可现在竟然因为大金毛一句简简单单的么么哒就慌了阵脚?
不行,这着实的是太丢人了!
这个毛病有毒,一定要改?!!
“亦洋,你真的没事么?”白溪忍不住捏了捏苏亦洋一会笑一会严肃一会又正经的脸,捯饬了半天,又补了一句:“你别吓我啊,要是你真的想睡就接着睡,你这样明天被柳辰峰看到了,铁定要斩断我的狐狸尾巴!”
“额…”苏亦洋连忙收起了自己脸上的表情,讪讪的干笑了一声:“没事,你接着说,接着说~”
白溪还是有些不大放心,遂又问了一句:“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
借着幽幽的月光,白溪睨了一眼苏亦洋的神色,虽然还是有些担忧,可碍于心中堵了这么些天,还是决定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嗯,那我就说了啊。”
“嗯,你说吧。”
“那我真的说了啊?”
“说。”
“嗯,那我就是说了啊?”
“妈卖批,你到底说不说,不说老子就去睡了!”
白溪缩了缩脑袋,放心的松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十年之前我去南山采灵芝,后来被天烁金虫打伤的那件事么?”
苏亦洋皱了皱眉,连忙细细的想了想,遂有些不大肯定的道:“天烁金虫?难道不是天烁金龙吗?”
“那厮就是一条虫,一条卑鄙的虫!”
第六十五章 吾乃九尾白狐精(二十一)
说起这件事,苏亦洋隐隐的还是有些印象的。
十年之前好像是苏小乖化妖身为人形的年份,而妖化形共计有两种法子,这第一种就是凭借着自个儿精湛的修为扛过雷劫,然后脱胎换骨一跃为人身。
这第二种法子就是采集一些极具灵力的仙草制成化妖丹,只要服用了这种化妖丹,自然也是可以直接化出人身的。
可这苏小乖打小不爱修炼,遂妖力一直平平,想要扛过雷劫化形是没可能的,所以只能趁着雷劫还没有降下之前,赶紧制出化妖丹,才能躲过这一雷劫。
作为苏小乖的兄长,他自然是义不容辞的到处给苏小乖找化妖丹所需的仙草。
而白溪亦然,抛去苏小乖名义上‘嫂嫂’的身份不说,即便是因着苏小乖和他厮混了三百多年的交情,他定然也是义无反顾不惧前方凶险的去找仙草。
奈何这化妖丹虽然神儿,但其配方实在复杂,光是仙草灵药就有十七八种,碍于雷劫将近,苏亦洋和白溪两人自然只能分头行事。
苏小乖爱粘着白溪,自然就是同白溪一道,苏亦洋则是一个人。
诚然,这些伤神的话题暂且不说,在白溪去南山收集最后的天灵芝时,却遇见了仙界的天烁金龙。
事情就是这么狗血的发生,这天烁金龙也是瞧中了这天灵芝,可这方圆百里唯有这一株天灵芝年份最好,两方自然都是瞧中了同一株。
白溪不愿把这天灵芝让给天烁金龙,一方面是因为对方乃是仙界的天龙,那自打娘胎下来的时候,这原身人身便可以切换自如,要了这天灵芝也没什么用,在白溪当时看来,着实的就是瞎捣乱的。
其二,白溪是一个信奉先来后代道理的主,这天灵芝明明是他先瞧见的,自然不会轻易让给旁人,即便这旁人是仙界的天龙。
后果可想而知,据后来白溪所说,他和这条龙打了三天三夜,最后终以妖力滔天的他生出,得了这天灵芝,只是…嗯,丢了苏小乖。
眼看着苏小乖的雷劫将至,这天烁金龙也不知将苏小乖拐到哪里去了,就在白溪和苏亦洋干着急的时候,一个清秀静美的少年郎却闯进了他们的狐狸洞,赫然就是如今的苏小乖。
总之,到了最后是以苏小乖莫名其妙的过了雷劫,而他们收集好长时间的仙草至今也还是被丢在狐狸洞中的某个旮旯里为止。
后来他们也是问过苏小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小乖却是抵死不说,于各种威逼利诱都行不通之后,他们才渐渐的将这件事给忘了。
然事情的重点还是在于白溪,他当时虽然侥幸胜出,却也是受了重伤,回到狐狸洞的时候,还耗损了一百多年的修为,这才渐渐的恢复了过来。
回想起这一桩事,苏亦洋不免在心中叹怀,这妖精的生活还真是非富多彩。
“嗯,我是记得这件事儿,你当时不还丢了一百多年的修为么?”
白溪闻言,凝重的颔了颔首,咬了咬嘴唇,眉宇间似是有些挣扎,缓缓的道:“其实这中间还有些曲折当年我没有同你说过。”
“啥?”苏亦洋瞪大了狐狸眼,问:“感情你的意思是,你不止丢了一百多年的修为,还丢了其他东西?”
白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微微的皱了皱眉梢:“可以这么说,却也不能这么说。”
“说重点。”
白溪抿了抿嘴唇,白了苏亦洋一眼,道:“说起来有些丢人,当时我被那条天烁金虫打回了原形,且妖力不足还只能维持寻常狐狸的样子,我本想着从三株山抄条捷径回咱狐狸洞,可奈何在回来的路上被一道士给逮住了,还说什么要养着我。”
苏亦洋挑了挑眉,心中突然有种很是狗血的想法,动了动唇,犹疑了一声:“那小道士可就是如今的柳冽煦?”
“可不正是!”白溪欣喜的拍了拍手,道:“亦洋你可真聪明,这都能猜到。”
苏亦洋:“……呵呵,还好还好,一般般聪明。”像这样狗血的套路,显然就是月老出品,还用猜的?白溪啊白溪,果然还是你太单蠢了,仙界套路深,赶紧回狐狸洞吧。
诚然,白溪是听不到苏亦洋这些心中所想的,只是一脸崇拜的神情。
苏亦洋见状,抽了抽嘴角,一种羞惭的情感在心中徐徐荡漾,问:“那接着呢?”
“接着…”说到这里,白溪那如同秋花照月一般的面上露出了几分赧然,斟酌了一会,才嗫嚅道:“你是知道的,咱们妖精和除妖师一向是死对头,我自然是不愿意留在他身边的,你想着要是有天他突然发现我是一只真的狐狸精,还不一刀给我咔嚓了?”
苏亦洋颔了颔首,思量间觉得也是有几分道理,可想想又觉得白溪刚刚的这一番话似乎和他脸上羞赧的神情又有些不大相符,遂皱眉思忖一番,接着按照方才的脑洞继续往下猜:“结果你们日久生情,你越发的觉着他和旁的除妖师不大一样,最严重的是到了最后,你竟然发现你似乎喜欢上了他?”
白溪陡然睁大的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苏亦洋,讷讷的道:“你…你…你怎么知道?”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记得这些事情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啊,你…难不成你学了什么读心的秘术?”
苏亦洋摆了摆手,淡然的吐出了一行字:“拉倒吧,这是我猜的。”
白溪更加震惊的,像是看神人一样的看着苏亦洋,半晌,喃喃的补了一句:“亦洋,没想到这数年不见,你这逻辑心思越发的细致了。”
苏亦洋按捺不住心中得意的情绪,飘飘然的道:“这人总是会进步了。”言罢,微微侧目,眉间闪过一丝狡黠:“你老实的和我说,我刚刚是不是猜对了?”
“几乎一字不落的猜对了。”
白溪还是有些害羞,眼风悄悄的瞥了柳冽煦一眼,又迅速的将自己的眸光收了回来,道:“他十年前着实和现在不大一样,小时候的他很是温柔体贴,每日会伺候着我起睡,连着一日三餐都是从不忘记的,向来他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顿了顿,白溪嘴角漾了一丝幸福的笑意,道:“而且那个时候,他会和我说很多事情,许是打心里喜欢上了这种生活,我就想着一辈子待在他的跟前,每日看着他的脸,瞧着他的笑,感受他对我的关心,就很好了。”
苏亦洋被这种恶俗的套路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的继续脑补下去:“就在你沉溺于这种生活,并且想着与他长相厮守,最后找个机会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群讨厌的人,他们可能是柳冽煦的长辈或者朋友,最后他们瞧见了柳冽煦身边的你,似是察觉到了一丝妖气,于是觉得应当是你迷惑了柳冽煦,就想着除掉你,可恐被柳冽煦知道后不妥协,便想着私下将你除掉,对不对?”
白溪再一次的瞪大了眼睛,这下嘴巴张的半天合不起来,半晌,才略带悚然的道:“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苏亦洋觉得这个话题似乎有些熟悉,遂不耐烦的再次摆了摆手,有些无味的道:“猜的。”顿了顿,又漫不经心的补了一句:“这故事到这里并没有完,想要害你的那些人计谋却还是被旁人知道了,至于这旁人是谁我不清楚,可能是一些仙界的正派人士,他们将消息告诉了你,帮你度过了这一劫难,对吗?”
“对……”白溪抽了抽嘴角,只觉得精神都有些恍惚,睨了满脸索然无味神色的苏亦洋,犹疑的道:“难道这也是你猜的?”
苏亦洋故作高深莫测状的点了点头,淡淡的道:“为了避免接下来你无话可说,我暂且就不猜了,你继续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