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电话回到电脑前，金发碧眼的合作方还调侃他几句，说他跟老婆很恩爱。程邈清咳一声，某种意义上顾澄确实是他‘老婆’。
结束会议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叫的外卖没到，刚想打电话催催，秘书小姐来敲门问他是否有时间见个客人。
程邈当即皱眉，他已经够忙了，哪有时间见从天而降的陌生客人？
“对方自称姓顾，说是您……爱人。”
程邈差点没跳起来，爱人那是必须见啊，没时间也要挤出时间！
“让他直接进来。对了，待会儿没重要事情就别来打搅我们。”
秘书小姐是红着脸出去的，稍后头戴鸭舌帽穿一身休闲装的顾澄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大保温盒。和预料的浓情蜜意不同，顾澄脸色不怎么好。
他把饭盒放在办公桌上，双手撑住桌面，一站一立形成微妙压迫局面。他问：“秘书挺好看，妩媚动人还爱娇羞，听说你以前也蛮风流？”
被怀疑了程邈那是必须解释，“没有，我跟她什么都没有。”忽觉这话贼像电视剧里渣男的台词，连忙补上一句，“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成功从渣男台词说到风流种台词，就没一个是好货。
程邈内心很悲伤，果然语文不好在关键时刻很吃亏。
“算了，我又不是吃醋的女人，量你也不会背着我偷吃。”
‘不敢’和‘不会’仅一字之差就从绝对自信变成绝对信任，前者针对自己，后者针对别人。被信任的程邈略激动，想顺势加几句浪漫的话，就被顾澄冷酷无情地勒令快点吃饭。
顾澄带来的饭当然不可能是他自己做的，依旧是家里阿姨的手艺，程邈最吃地惯。
原定午饭时间只有二十分钟，刚好够填饱肚子而已，他匆忙吃完也没来得及跟顾澄说上几句话，顾澄也会不像贤惠主妇那样说啥“我在家里等你”，他干脆利落地离开，只比外卖小哥多出一个等人吃完的过程。
饶是如此，程邈下午的工作状态都很好，处理文件快到飞起，跟祁连逸谈个企划案都笑地像二傻子。
“你的顾澄毒再中久一点，我就拿股权转让书让你签字。”祁连逸开玩笑道。
程邈却认真回答，“不用中毒，你拿来我也会签。”
两人对视良久，没对出火花，倒是让祁连逸得出一个结论。
“我确定了，无论你谈没谈恋爱，都是个傻的。”
第12章 奔着结婚的交往
将近夜里十二点他才回到家，轻手轻脚进门，蓦地被一道凄厉的女声吓掉钥匙，随后传来野兽撕咬的声音就让他彻底不淡定了。
他一口气冲进室内，冲到一半听到激昂的bgm才意识到那可能只是电视声。事实证明他还是图样图森破，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整面墙的画面，清晰到他想自戳双目。
画面中美丽的金发女郎被凶残的丧尸搂住，一口下去脸上大半块肉就掉了，鲜血与惨叫齐飞，让大半夜回家的程邈吓地两腿发软。
他可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虽然知晓历史上存在过的毁灭性灾难，人类和变异的动植物乃至变异人艰难搏斗几十年才把战胜怪物，建立如今他生活的和平世界。
随着那段暗黑经历被写进历史，亲身经历过的幸存者逐渐消亡，到程邈这代就是只知晓历史，并在教育下对灾难保持基本警惕性，乍然在家里听到惨叫和撕咬声差点没吓坏他。
他就纳闷谁会在深更半夜放这么恐怖的片子，还特么弄老大一面放映墙。找了一圈，终于在沙发里找到几乎跟沙发融为一体的顾澄，对方还正看得入神。
好吧，顾澄的话……应该有原因！
这时顾澄也才发觉多出个人，“唔，你回来也不吱一声，桌上有馅饼，看看还热不？冷了就自己热下。”
此情此景摆在寻常家里都是温馨无比，放在此刻就只有诡异，程邈默默地把小灯打开，总算让那股子头皮发麻的惊悚感去掉几分。
等他热好馅饼回来就看到顾澄由躺变坐，依旧看得津津有味。他放下馅饼又折回去取来毛毯给人盖上，才在他身边坐下。
热乎乎的馅饼很香，里面包了肉馅，咬上一口对可怜加班狗都是很赞的美食。尽量忽略那惊悚的背景‘音乐’，他还是很感动来着，忍不住拿手机拍张照片，准备一会儿用小号偷偷发微博。
尽管顾澄总喜欢捉弄他，但对他也是真的好，就是所谓的□□属性！
“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吃馅饼？”真的，他下半前还在念叨饿了想吃馅饼，回到家就有，不要太神奇。
不料顾澄头都没回地反问一句，“你喜欢馅饼？”
程邈：……
“我只是看到某人在朋友圈发饿地可怜巴巴的图，就想给你投喂肉骨头，但半夜吃太油腻不好，就点外卖让人送点馅饼过来。”
解释不可谓不详细，也成功将最后那点浪漫打地支离破碎。但总的来说，还是说明顾澄很关心他！
“谢谢。”可惜他不能曝露本性，喊着“你真好”，然后扑上去搂搂抱抱。
顾澄单手搭在沙发背上，形成微妙的环抱姿势，“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要谢就得拿出点实际的。”说着点了下程邈嘴角，在他晶亮的视线下，自如地说：“当然现在不需要，至少等你刷完牙再说。”
程邈不禁低头看一眼馅饼，真是成也馅饼败也馅饼。
“顺便，你去把灯关了吧，影响我看电影的感觉？”
感觉？黑漆嘛唔看恐怖片的感觉？只能说，男神口味略重啊。灯一关掉，电影带来的恐怖氛围就笼罩了整个客厅。程邈想了又想，还是问了出来，“为什么要看这种片子？”
“有个剧是类似题材，我想提前了解下。怎么，你害怕？”
“我当然不……额。”没有一丝丝防备就被顾澄扯到怀里，形成相拥看电影的姿势，他听到顾澄如是说：“怕就到我怀里待着。”
程邈表示挺感动，就是顾澄怀里正对屏幕，断肢和鲜血乱飞的画面他实在欣赏不来，唯有默默抱着馅饼啃。
嗯，还得注意不能撒到顾澄身上。
在他艰难吃着食物时，顾澄拍拍他肩膀，示意他看屏幕，然后他就看到少女从高楼跃下摔成肉饼的一幕。
“觉不觉得，那很像你手里的馅饼？”
程邈：……哪有很像！？
他很不想被顾澄说的话影响，但最后还是没坚持住，馅饼被无情抛弃，顾澄温柔地拿餐巾纸给他擦手擦嘴，让他有种自己是学龄前儿童的错觉。
但顾澄擦完顺势亲了一口，他就立刻抛弃错觉，只道有亲吻他就乐意当个学龄前儿童！
有顾澄的温情相拥，他只好陪人把电影看完，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古代人很聪明地预知到了末日，却搞错了灾难类型，变异的不止人类，还有许多动植物，包括人类的食物。
他没有亲眼见过先烈们战斗，但肯定不会比电影里演的温和，甚至会更加惨烈。
别人看电影想的是“假如发生”或者“肯定不会发生”，而他想着“原来是这样”，感受是大不相同，整部片子看得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末了顾澄问他观影感受，他一本正经地回道：“我不喜欢看这类片子，它让我很不舒服。”可怕不仅在于血腥画面，更在于并肩战斗的伙伴转眼变成敌人。
“如果你遇到末日会怎么办？成为拿武器战斗的人还是躲起来，又或者绝望地出去让丧尸感染成同类？”
只有中间那种可能才是大多数人本能的选择，剩下两种都是少数人的选择，他望进顾澄漆黑的眼睛，忽然感觉选不出答案。
顾澄见状捏一把他脸，走过去把灯打开，“又不强制你回答，干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程邈说不出话，他总感觉刚才的顾澄另有深意，可他就是参悟不了，只察觉出顾澄不是单纯为提高演技而看丧尸片。
那晚奇奇怪怪的观影经历就此揭过，程邈莫名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在网上有一定知名度，这个别人还不是祁连逸，而是合作伙伴。
恍恍惚惚地围脖，习惯性小号欣赏下他写的暗恋到修成正果的日常，没几个人关注，寥寥几个评论还都是在逼问他男友到底有多帅，无图无真相等等。
他才不会傻呆呆将顾澄的照片发上去，开玩笑，顾澄照片当然得留着自己欣赏！
刷完小号都十多分钟过去了，他才想起大号，乍然看到后面几万粉丝，他以为登错了号。大号是公事用的号，上面认证身份还是星海娱乐总裁，头像就是他一身西装的严肃脸照片。
以前这个号也就用来发发公司的事，带有个人信息的东西是一点没有，怎么看都是个正正经经工作狂的号。现在这个号下面全是各种神奇的画风，最常被提及的便是他西装革履照片和剧照对比图。
左边的他空有一张帅脸，刻板地像老了十岁。右边的他则刚好相反，肤白貌美，眼尾上挑，邪肆张狂还特么有一分妖里妖气！？
这样两张照片不细看都看不出是一个人，前者叔叔级别，后者是不正经的妖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