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情也没法饮水饱,腹中的饥饿感一直在提醒着他该起床做饭了,况且就算他可以饿着不吃,等会儿萧云恒起来了也得吃。
于是骆清尘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帮萧云恒把被子掖好后,又把散落在脸上的青丝给拂开。
拉开床帘,才发现外面早已天光大亮,明亮的光线从窗户照射进来,比平常还要亮眼一些。
睡梦中的萧云恒似是被一瞬间的强光照得不舒服,皱了皱眉,发出一声轻哼。
骆清尘见状赶紧把床帘给拉严实了。
昨晚用过的水还在屋子里头,骆清尘开门倒水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难怪早上会如此安静。
天上有微弱的太阳照射下来,但是并不能带来多少温度,反倒是融化掉一部分的积雪,让空气里的温度更低。
骆清尘通过太阳照在屋檐上形成的阴影,判断着时间应该接近中午了。
把水烧上之后,骆清尘便开始琢磨着中午要吃什么,在厨房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一样合适的,不是觉得这样太辛辣,就是觉得那样太油腻。
最终决定就煮个扇骨萝卜汤,霜打过的白萝卜清甜又汁水丰沛,跟扇骨一起炖煮到软烂,既不油腻,还满是清香。
饭也蒸好之后,骆清尘把几个锅全都放在灶边温着后,才打算去叫萧云恒起床,哪知推门进去后,就见萧云恒已经起来了,正在换衣服。
“怎么起来了?”骆清尘问道,以萧云恒那副困倦的模样,他还以为不叫的话,萧云恒铁定起不来了呢。
“你起来后,被窝里有点冷,就睡不着了。”萧云恒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如实道。
“那赶紧收拾一下,出来吃饭吧!”骆清尘道。
“好。”萧云恒应下后,便走到桌边开始整理头发。
骆清尘看着那如瀑青丝,忍不住想起昨晚手指从中穿过的感觉,便道:“我帮你梳头吧!”
说完也不待萧云恒回答,便走近接过他手上的梳子。
长长的发丝顺滑的从指间划过,带着一丝微凉,骆清尘用梳子把头发全都梳到头顶后,才用发带束好。
虽然他手艺并不怎么好,但是这一个月来,给自己折腾头发,也算折腾出一些经验里,因此束好的头发虽然不怎么好看,但胜在中规中矩又牢靠。
待萧云恒洗漱完后,骆清尘先是给他盛了一碗萝卜汤,已经熬成奶白色的骨头萝卜汤香味浓郁,汤上飘着一点翠绿的葱花。
一碗汤喝完,萧云恒只觉口齿间都是萝卜的清香,身体也因为热汤的缘故,慢慢的变暖和。
中午的菜就是扇骨萝卜汤外加一小碟的腌菜,萧云恒也没问骆清尘为什么就准备这么一点菜。
只盛了半碗的米饭,浇上滚烫的萝卜汤后,再夹上几块萝卜和两块扇骨。
萝卜已经被炖得软烂,吸满了肉汤,萧云恒用筷子全都夹成细块散热。
扇骨已经被炖烂,沾着的瘦肉用筷子轻轻一撕,便从骨头上脱落下来。
再用筷子扒拉几下,就变成了一根根肉丝,跟夹成小块的萝卜一起混在饭里头。
在寒冷的冬天吃上一口,便舒服得全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一碗饭吃完,骆清尘还有点意犹未尽,但是他从昨晚道现在这么久没吃东西,一时间吃得太多对胃不好。
萧云恒眼巴巴的看着骆清尘,让他有些难以招架,但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道:“晚上再吃吧,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得不到自己想吃的,萧云恒便有些焉焉的,骆清尘无奈的给他又装了几块萝卜,舀了点汤道:“就这么点了。”
萧云恒接过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完,好似生怕一下子就吃没了。
骆清尘失笑道:“有这么好吃吗?”
萧云恒红着脸点头道:“你做的特别好吃。”
骆清尘笑道:“夸我也不给你吃了!”
萧云恒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但是看骆清尘含笑看着自己,眉眼弯弯的,便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跟着笑了出来。
就像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一点小事情,便可以让两人乐开了花。
因为大雪的缘故,村里人都窝在家里,也没其他的活可以干,两人便把昨天没清点完的贺礼全都清点了。
剩下的猪肉留了一些挂在屋檐下冻着,这段时间吃新鲜的,其他的全都腌了熏腊肉。
像猪肝、猪舌、还有猪脚这些,他们俩也吃不完,便也一起熏了,只有不适合熏干的猪肚被炖了汤。
这些事情不过是一下午就可以忙完,雪却融了好几天,两人新婚,又都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有时候一个眼神的碰撞,便是干柴碰烈火。
这几天可谓是过得极其荒唐。
第二十五章
雪后的太阳如同害羞的少女, 每天出来露个脸,就又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因此五六天过去了,雪都没见融化多少, 温度可想而知的, 更不可能上升。
这天同以往一样,两人晚饭后就早早的洗簌完躺在床上, 只是这天是成亲以来难得没做其他的,就纯粹躺着聊天。
两人商量好几日后三叔公的寿辰该去多少礼金后, 萧云恒想到了什么,拉了拉骆清尘的手臂道:“这几日我想去一趟山里,大雪过后, 应该有饿极了的动物出来找吃的。”
骆清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的道:“这么冷的天上山干嘛?”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急了点,然后轻声细语的解释道:“ 下雪天上山危险, 还是不要去冒险的好,家里以后我会努力赚钱的。”
“我知道你能赚钱。”萧云恒闷闷的道, 显然并不是因为急需用钱才要去打猎, 想了想, 又把脸在骆清尘的肩膀上蹭了蹭, 撒娇道:“山上我认识路,雪还没融完,地上又有草,不容易打滑, 不危险的。”
骆清尘见他如此执着,拉下他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攥进手心里,问道:“为什么这么想要去打猎?”
萧云恒见有机会,眼睛一亮道:“以前每年下雪的时候我都去的啊,况且村里其他的哥儿冬天可以做一些针线活赚钱,我做的又卖不出去。”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顿了顿,但是又紧接着道:“我比他们多会的就是学了一身武功,但是除了打猎就没有别的用处了,要是不去打猎的话……”
他话未说完,但是骆清尘还是懂了他的意思,不由觉得有点好笑,不过是不让他雪天山上打猎而已,怎么就快变成不让他实现自我价值一样。
但是想到两人在家里都窝了五六天天没出门了,既然萧云恒说山上不危险,那只要不进深山,去转一圈也无所谓,于是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他会武功,山上不管遇到什么动物都能全身而退,但是如果带上骆清尘的话,就不敢往深山里去,怕遇到危险的动物,他不能护他周全。
骆清尘也不说话,就那样含笑看着他。
萧云恒被他看得没办法,妥协道:“那好吧,我们明天准备一下后天再去。”
他自己一个人话,明天出发就行,两人一起的话,还是要再把打猎的工具再收拾一下。
“那明天是不是还要准备一点干粮?”上次他们在山上,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吃的现打的猎物,但是吃了些萧云恒带的干粮。
“明天早上去,下午就回来,不过带一些干粮也无妨。”大冬天的,即使是他一个人也不敢在山上过夜,更何况还带了个骆清尘。
“那明天我准备一些。”骆清尘应道,全然不知自己在对方眼里是需要保护的那一个。
虽然不尽如意,但是也算勉强达成了想山上的心愿,萧云恒自是开心,但是转念又想到,自己如此坚持自己的想法,骆清尘会不会不开心,于是忐忑道:“你会不会觉得我主意太正?”
骆清尘愣了一下,才问:“为什么会这样想?”
萧云恒有一点紧张,被骆清尘包在掌心的手指也不自觉的蜷缩,道:“其他的哥儿都是家里的事情夫君说了算,夫君不让出门也绝对不会出门。”
骆清尘用大拇指缓慢的摩挲着他的手背,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吗?我以前在山上,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就像过几天三叔公的寿辰,如果你不说的话,我哪里知道该去多少礼金,到时候去得礼金少失了礼,去得礼重了三叔公家也会觉得有压力,这些我不懂的东西你都懂,这不说明我们天生就该是一对。再说山上打的事情,这是你擅长的,别的哥儿们想要去还不会呢!你这么好,为什么要跟别的哥儿去比。”
萧云恒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里甜滋滋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口是心非道:“夫君就会甜言蜜语逗我开心。”
骆清尘见他放松下来了,也跟着笑道:“夫郎冤枉啊,为夫可是实话实说。”
萧云恒偷偷的笑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望着骆清尘认真的道:“夫君也很好、非常好。”
见他眼神亮晶晶的,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骆清尘喉咙有点发紧,哑声道:“你再这样看着我,明日又别想早起了。”
这些天骆清尘有多禽/兽,萧云恒可是深有体会,听他这么一说,立即脸上一红,翻了个身背对骆清尘,把被子往上一拉道:“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