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验过的刀,因为没有什么耗子药,师爷就顺手还给了石山,没想到这下倒是让石山直接掐着里正干瘪的脖子,把刀架在了上面。
“住手!还不把刀放下”县太爷急得站了起来,两侧的衙役“刷刷”的亮刀,对着石山。
干瘪的脖子在瑟瑟的抖动,里正眼珠憋的通红,惊恐的抖着身子,嘴里却还在逞能壮声势“石,石,山,你别乱来!我,可是里正”
周正一家除了周大孝都躲到了一边去,特别是赵氏和杨氏吓得呼天喊地的,躲到衙役的屁股后面,生怕石山误捅了自己。
“小山,你,别乱来”周大孝离着石山有些距离的说道“把刀放下,杀人是要吃牢饭的,你听话把刀放下”
石山没去看他,扫了一圈把自己团团围住的衙役,用刀背拍了拍里正的脸“我让你选给我看,你听到没?”说完看向县太爷“既然官府不管祭祀这事,那我现在做的县太爷你也管不着!”
多大的一件事,怎么乱成这样,县太爷看着挟持着里正的石山,刚要开口,被人出声打断。
“既然有人质疑祭祀不公,重来一次,方可显公正”
人群中走出一人,嘴角抿成直线,一声的书卷气带着肃气,直直的朝石山走过去。
“喂,别过来了”石山拿着刀恐吓,怎么哪都有这死城管!我艹!
何隽之在离石山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两条眉毛皱起,却是低下眼,看被掐得有些眼珠上翻的人“你既是村里的里正,该知祭祀都是本村人之事,石山已经和周家和离,且带儿子周勇离开周家村,有断亲书为证,不是周家村的人如何能为周家祭品?这般轻率,难以服众”说完转身看向堂上的县太爷“如此,重来一次也可,也可让别村里正神婆子来帮参详,祭祀之事和外村人有无关系?”
一串话落地,堂上静得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在外堂上看堂内情况的人,也都在窃窃私语,这祭祀从没听说过用不是本村人的理。
县太爷从何隽之出现,先是愣住,这事怎么劳烦到他了?不过,何隽之出现,今天这事也不会是事了。
“说的极是!里正,官府虽然不管祭祀,但是可请别村的里正神婆子过来帮忙参详,周勇到底适不适合做你们周家村的祭品,如果不合适,那你们周家村是该换里正和神婆子了”县太爷顺着何隽之的话朗声说着,并招手让衙役去请其他村的里正和神婆子过来。
“等,等”里正那边抖着声音“周,周勇,确实不合适做我们周家村的祭品,不合适,不合适”
“你口上说说不行,要是哪天你们又来偷偷抱走我儿子去祭祀,我找谁去要儿子?啊?”石山横在里正脖子上的刀没挪动一分,就这该死的里正,空口白牙,老子不放心!
“行了!他们不敢”何隽之沉着声“拿着刀耀武扬威!不成体统”
我嘞个去!才想着这城管还是个好的,说句公道话,对着他这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是什么鬼?老子又不是你儿子!石山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听话的放下刀把里正放了,想着不解气的末了还趁机给了里正屁股一脚。
何隽之就站在离石山不远处,里正屁股挨了一脚,整个人差点直接趴到何隽之身上,吃惊得连连退了几步才停下,锐利的目光一抬。
石山移开头“不好意思!脚抽筋”
何隽之“……”
里正被周正和周大忠扶起,脸色涨红,半响恶狠狠道“石山,你好自为之!”
“这话你自己留着,我奉劝你一句,要是祭祀有用,怎么你们周家村不家家青砖绿瓦,住在镇上的人没祭祀,怎么过得比你们好,我今就撩一句话在这,你们周家村今天想害我儿子性命,风水轮流转,最后祈祷他日不要求到我门下!”
“妖言惑众!妖言惑众!你一个被休弃的男妻,少说大话,这话该是我们周家村来说,以后你要是再踏入我周家村半步,休怪我们不讲情面”说完被几个人扶着气呼呼的走了。
“哎,等等,刚刚县太爷说的三十大板不打了?”
石山一句话让要走的几个人都愣在那。
“咳,打,那个,来人,还不拖下去打”县太爷咳嗽一声,都忘了这茬,瞟了一眼神情不明没说话的何隽之,一拍惊堂木“来人,来人,拖下去”
“哎呦喂,饶命啊!”
“县太爷,县太爷,饶命啊!我们不敢了”
赵氏和杨氏瘫倒在地死活不起,被衙役连拖带拉的拖了出去,周正父子三个也被押下去,就是周大孝瞪圆了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石山,眼神痛苦又带了丝丝的渴望和情意。
旁边的何隽之看了一眼那庄稼汉子,神情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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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何夫人看着才回来的儿子,让下人去热饭“怎么这么晚?今天书院有事。”
何隽之一本正经“娘,府里有耗子吗?”
何夫人一愣神,府里怎么可能有耗子“没有,你问耗子做什么,你房里有耗子?!”
“没,随口一问”何隽之说着从衣袖下拿出一小包黄色的药包,放到桌上“你看看那家有耗子,拿去送人”
何夫人“……”耗子药拿去送人?他这儿子是读书读昏头了吗?!!
第20章
祭祀的事情一解决了,石山就带着小南瓜把名字改了,什么破名字!周勇听着都膈应,他儿子,自然是要跟他姓,但是叫石什么呢?起名是个技术活,又没有新华字典翻,石山纠结了好半天,改名的官吏一直在旁边在催他。
“你想好了没?后面还有人排队,想不好明天再来”
“等一下,我想想”石山抓了抓脑袋“这样吧,叠词,先叫石石”
“啥?”官吏手上的毛笔掉了。
“叫石石,你快点写啊,不是你催我快点嘛,先这样叫着,等我想好了名字再过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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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情石山想想有些后怕,他要是再晚几步,他乖儿子就没了,这祭祀是把人往山里的几丈深的洞里扔,称为祭祀,也叫祭天,每年一次是躲不了的,基本上人多稍微富裕的村子年年都会祭祀,只有少户人家的村落又穷,才不会祭祀,能祭祀的都是大村落,简直就是愚昧至极。
祭祀富裕的村子往往都瞧不上不祭祀的村子,这也是为什么毛婶每次去周家村,周家村的人都对她瞧不上眼的原因。
而且这事说到底还是有人折腾出来的,也就是石山摆摊对面摊子的那个女人,周家村的,眼红石山卖得好,去周正家念叨了几句,恰逢祭祀的到来,杨氏舍不得儿子女儿,知道石山在镇上摆摊,又被那女人吹了不少风,就在周正和周大忠面前煽风点火,又偷偷给里正塞了不少银钱,才有了趁石山在镇上摆摊去溧水村抢了小南瓜祭祀的是。
这些都是溧水村的里正告诉毛婶的,石山气得要成喷火龙了,先是花了几个钱带了几个壮实的汉子把周家村那摆摊的女人铺子砸了。
“整天瞎逼叨叨!以后你要么不摆摊,要么摆摊我每天都让人过来砸你的摊子!”石山撂下狠话“不管好你的嘴,你摆一次,我砸一次!看谁耗得过谁!”
至于杨氏,石山摸着下巴动了坏点子,找人在周正家蹲点,找了只有杨荷花一个人在家的机会,麻袋一套打晕,这个地方的人都爱惜头发,老子让你光头蹭亮,几下把杨荷花的头发剃得干干净净,拿不易洗掉的染料,在她脑袋明晃晃的写下:我是贱货。
又在杨荷花脸的两边各写一个“屎”字。
染料是他专门买的,没个十天半月洗不掉,老子看你有脸出门再打坏主意!
最后把人四脚四手的一抬丢到菜地旁边的粪坑里面去,艹!让你欺负老子!老子现在就和女人计较了!
这下石山爽了!
但由此,石山在各个村里的名声似乎更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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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事说到底还是要感谢那位城管……也不知道他叫啥名。
他那天从县衙出来,上前几步追上人,拍着那城管的肩膀问“嘿,兄弟!刚刚谢了!还不知道你叫啥名?”
谁知这句话才说,那死城管皱眉把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那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梗得石山一股气卡在那,想想人家帮了自己,忍了!摸了银子塞给那城管,当做谢礼。
“不可救药!”
石山手上拿着银子看着甩袖而去的人,石化在原地。
哪里来的奇葩,以为自己是圣母玛利亚还是高贵的白莲花?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石山甩了甩头,把那奇葩赶出脑海,盘算着在毛婶家也住了差不多一个多月,本来想着就在溧水村买房子住,如今有祭祀的事想着还是搬到镇上去,租房也好过整天为了性命提心吊胆。
好在毛婶安慰了一番,这溧水村就七八家村户,在附近几个村已经算是穷得很,没有祭祀这些事,让他放宽心。镇上的房子可不便宜,但搬到镇上的事石山已经有了心思。
小南瓜这次是被吓到了,比之前更黏石山,连狗子拉着他出去玩也不去,石山走哪都跟着,上个茅厕,也在外面蹲着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