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船上的都是女子？”姜瑞好奇道。
“自然是有男子的，都是琴阁中出嫁女子的家人，来做一些粗活，也补贴些家用。”姜瑞点头，心中忍不住佩服姬瑶口中的公孙大娘。
“二位这几日就在这里歇息，明日我们便启程去凤首洲。”姬瑶将他们领到房中。
“多谢！”
等姬瑶走远，沈祀年才开口道：“我们刚刚一路走来，见到的女子中起码有一半是会武艺的。”
姜瑞点头，若没有些手段，这一船的女子也不会只用安稳地弹琴了。
姜瑞因为金手指的原因不会晕船，每日都精神饱满的。但沈祀年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起初还没感觉，等到了第五日，原本就暗沉的脸更加暗沉了。
“我们会在洛都停留几日，你们正好可以下船活动活动。”姬瑶叹气，船上并不缺防晕船的药，可对沈祀年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虽然琴阁里都是女子却不是什么青楼楚馆，而是难得的雅致地方，来的也大多是一些有学之士。偶尔三五好友聚在一起，焚一段香，听着悠扬的琴音，或是吟诗作对或是高谈阔论，倒是十分惬意自在。
“我果然还是喜欢陆地！”就算身体都是数据，姜瑞也忍不住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稳稳地站在地上，不用再在船上晃晃悠悠了。
金迷纸醉浮华梦，洛都的繁华即使是姜瑞也忍不住赞叹。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来洛都，只是上次来时一个被关在拍卖会，一个急着拜师，所以还没有好好地领略这个大泽闻名的销金窟。
只是他们俩都还是小孩子脾气，旁人来洛都是吃喝嫖/赌，他们俩反倒是对一些小点心小玩意感兴趣，不一会儿就买了一堆。
此时天色渐暗，船上已经挂上了一排红色灯笼。姜瑞在船上呆了一段时间也知道了一些琴阁的规矩。琴阁是不留客人过夜的，这红灯笼挂上是在送客，等客人都走完了，灯笼便会取下。
姜瑞和沈祀年两人手上都抱了不少的东西，上船时刚好与一对主仆擦肩而过。
姜瑞本没有在意，只是夜风吹来，姜瑞闻到了自那人身上飘来的熏香，觉得有几分熟悉，匆忙回头，却只见一片绣着鸟类翅膀花样的衣角。
这小插曲很快就被他扔到了脑后。
“姜瑞哥哥，你们回来了！”蝶儿见他们回来，欢快地迎了上去。
“乖。”姜瑞抽出一串糖葫芦递给蝶儿。
蝶儿美滋滋地吃着糖葫芦，还不忘与姜瑞抱怨：“上回三哥在音池救了人，那人竟追到了洛都来，还说要道谢，让姐姐陪了一天，都没时间吃药休息！”
“是刚才那名白衣公子？”姜瑞随意道。
“嗯，那人说自己明天还要来，”蝶儿皱眉，对打扰了姬瑶休息的人很是不满。
可蝶儿再是不满，那人第二日还是来了，而且呆的比前一日更晚了些。姬瑶脸上是掩不住的疲惫，她不是寻常女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然看出那客人身份尊贵，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只能强撑着应酬。
陈毅风看着着急也很心疼，众人一合计，既然得罪不起那就躲吧。
大船再次起航，下一站便到凤首洲了。
第11章 第一个世界
第十一章
“小先生。”姜瑞一下船便看见了恭敬守在岸边的大管家。
“大管家。”姜瑞回礼，他虽没有将自己回凤首洲的消息告诉凤宣，但对于大管家的出现并不惊讶。
陈毅风与姬瑶跟在姜瑞身后下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大管家。陈毅风是江湖人，对于官场并不了解，只觉得眼前这人彬彬有礼，眼角带着笑意，想来出身不错。姬瑶则是暗暗心惊，她见多了达官贵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大管家的不凡。
“风大哥，姬姑娘，好友相邀，我与祀年先行离开，迟些我便会将药送来。”姜瑞与他们同行，刚开始只是为了能够顺利回到凤首洲和得到经验值，现在却是将他们当成了朋友，既然是朋友当然不希望他们掺和进这无谓的争斗中去。
大管家在面对治好了凤宣的姜瑞时始终谦卑有礼，即使见到沈祀年也没有丝毫的好奇，将他们引到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上。
马车上铺着软软的垫子，姜瑞一进车厢便像无骨的鱼般靠在车壁上，舒服地叹了口气。
怕颠簸了王府的贵客，马车行的很稳，姜瑞在轻微的摇晃中再也不敌睡意，闭上了眼。
意识恍惚间，车厢的摇晃停了下来，姜瑞蜷缩成一团，只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大管家见车停了下来，车厢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忍不住拉起车帘，便见姜瑞枕在沈祀年的膝上睡得香甜。
大管家刚想出声，就见沈祀年抬眸，那琥珀色的眼珠正毫无感情地望着自己，直看得他全身泛起丝丝凉意。大管家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将还未说出口的话都咽了下去，默默放下车帘。
沈祀年收回目光，将视线集中到了姜瑞的睡颜上。姜瑞一睁眼就看到那双重瞳子，朦胧中产生了对方正深情望着自己的错觉。
不对！姜瑞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手指不安地抠了抠手上的玉镯，为什么他会觉得困，这个身体明明只是一串数据而已啊。
“嘀！嘀！警报警报！系统受到攻击，暂时关闭……”姜瑞的身体一僵，望着消散在空中的一行字咬牙，到底关闭什么鬼啊，说清楚再走啊喂！
“怎么了？”沈祀年见姜瑞死死盯着半空忍不住问道。
“没事，睡迷糊了。”姜瑞扯了扯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不甚熟练地转移话题道：“我们下车吧。”
凤宣的身体经过姜瑞的医治好了许多，虽然与正常人还有些差别，但好歹摆脱了走几步喘几口的窘境。
“数月未见，小先生可还好。”凤宣清亮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姜瑞望着眼前的青年几乎要认不出来了，凤宣的长相本来就好，只是从前的他总是死气沉沉的模样，让人不自觉地忽略了他的好相貌。
“看来你好了许多。”姜瑞也忍不住露出笑容，虽然这人不是他治好的，但还是很有成就感啊。
“都是小先生的功劳。”凤宣的眼中酝酿着璀璨的星光，专注地望着眼前的姜瑞，姜瑞倒是毫无所觉，转头拉住沈祀年的袖口，将站在自己身后的沈祀年拉到了身边。
“这是沈祀年。”姜瑞介绍道。
“沈公子。”凤宣的表情未变，眼中波澜不兴，手指却忍不住攥紧，只一眼他便注意到这人身上穿着的金绞丝，姜瑞的心仪之人原来就是他。
凤宣在打量沈祀年的同时，沈祀年也在看他。“王爷。”沈祀年的声音像雪山上终年不化的寒冰，那双总是深情的重瞳子此刻也仿佛夹杂着冰雪，没有丝毫的温度。
姜瑞站在一边，心想他们对视的时间貌似长了些，不过想想这是大/Boss和他的头号小弟历史性的会晤，对视久一点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最先移开视线的是沈祀年，在心里默默打了个没有威胁的评价，他就把心思重新放在了姜瑞身上。
见沈祀年率先移开视线，不知为何凤宣竟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你们舟车劳顿，我已经让大管家收拾好客房，先去休息吧。”凤宣道。
“我先诊脉。”姜瑞拒绝道，他并不想住在凤宣府中，照小玉说的凤宣体内被因阎无敌的用药而累积的毒素已经拔除干净，现在只要好好养着就行。
小玉虽然死机了，但基本的脉象姜瑞还是能诊得出来，凤宣的脉虽然弱却已经与常人无异，而不是像之前那般起伏不定。
“如何。”凤宣感受着腕上温暖的触感问道。
“脉象平稳，再温补一段时间就行了。”姜瑞也忍不住露出笑来，有没有经验值尚且不论，他现在的成就感可是满满的。
沈祀年安静地站在一边，见姜瑞为凤宣把脉时忍不住垂下目光，忍不住用左手手指扣住自己的手腕。
姜瑞说完，大管家便亲自为三人奉茶，姜瑞浅尝了一口放下茶盏缓缓道：“这次来除了看病，我还要向王爷求一味药。”
“什么药？”凤宣放下茶盏问道。
“太白草，我依稀记得您府上有，无需太多，七日的量便好。”
“大管家，我们府上可有太白草，若是有的话就将它都拿来。”凤宣并没有听说过太白草，不过因着他的病，府上有许多珍贵药材，若是有自然不会吝啬。
“有的，还是先帝在时赏赐给爷的，老奴这就命人去找。”
找到太白草也算了了姜瑞的一桩心事，原本强打的精神顿时有些萎靡，竟不自觉地又泛起困来。
凤宣原本还想再和他聊一会儿，但见他脑袋频频点地的模样有些不忍：“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我命人将太白草送到你房中。”
“嗯，多谢。”姜瑞揉了揉鼻子，用夹杂着困意的声音应道。
大管家引着二人来到一座院落，“爷知道小先生喜静，便让老奴将这招待贵客的院子收拾了出来。”
“王爷有心了。”姜瑞此时就像在沙漠中跋涉了数月的旅人，早就精疲力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心神，大管家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不再多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