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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不好意思,在下冷淡 (孤注一掷)


  “孤在想,若有一日山陵崩,孤是在这君山,还是在那荒野?”
  “到时候你若健在,记得来孤的坟前还一枝梅花就好。也算我们君臣相得过了。”
  那年初见,这个人从重重帷幕后,递给他一束梅花,彼时他怎么会想到,余生都要来还这一束?竟也还不尽还不清。
  我把这天下的梅花都赠予你,可好?来我梦里看一眼呀。
  却是唯梦闲人不梦君。
  唯一的一次入梦,是跌下马病了半月,糊里糊涂的,看见那两个人携手在长长长长的天梯上远去,他怎么追都追不上,反倒越来越远……
  他知道自己错了,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有一年二哥回来看他,不知说起什么了,越徵怔了怔突然平平的问:“二哥曾说,不是什么东西都需要算计抢夺才能得到,那应该怎么做?二哥自己得到了吗?”
  越從醉酒欲眠,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头,笑着说:“不是你的东西,想得到就是错了,越努力越事与愿违,忘了吧。”
  可是,越徵最擅长的事就是记性好。
  “我没有想要伤害他,我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喃喃的话,不知道说给谁听……
  当年的故人。
  文珩修了道,游历经过君山就驻足不走了,为那个人守墓。就像那个人生前一样。
  郑国公平反,博源却除了迁坟祭祖的时候,再未踏入郑国公府一步。
  他买下了整个梅山,常年住在上面。
  他的邻居是已被封为陈王的徽之公子,梅山的行宫是陈王唯一从今上那里讨来的封赐。
  梅山其实并不适合居住,一年都是荒凉冷僻的,冬天格外漫长,春天夹在漫山遍野的梅里,也幽冷起来。
  梅山再也没有月光一样的白梅花了,只有片片飞舞血一样的红。
  每当想起旧事,便一夜落满南山。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故事就这样,匆匆继续。
  ——梅山上·博源和徽之——
  博源没做错什么,他做得每一步都是对的。
  阖府被灭族,怎能不报?粉身碎骨,泥泞里打滚也要报的。
  为了天下不生战火,生生忍到大周亡国,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黎庶万民了。
  他归来家中,看到满地的血流成河,饮泣发誓,心中做好了种种牺牲磨难。
  他以为复仇的路上,自己会面临万千刀斧加身,受尽酷刑折磨,每根骨头皮肉都被打断了,被人唾骂鄙夷,腐烂死于枯萎。
  他不怕,也不痛。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于他而言都是不放在眼里的,便算不得代价。上天惩罚他弑君的罪孽,不折磨摧毁他的身体,反要磨难他的魂魄。
  上天不要看畅快淋漓的快意恩仇,要看凡人在爱恨两难里的取舍。
  他只错在,在错误的时间对不该的人动情。
  可这怪谁呢?人的心想要什么,自己都不清楚怎么掌控。
  那无数难以说清楚幽微情绪的深夜里,那个人戴着面具趴在云纱后的床榻里,和他说话。
  问他:“听说你和崔家的女孩,青梅竹马,订好亲事。两情相悦都是怎么相处的?”
  平静的固执的像个天真残忍的小孩儿:“孤本来也要成亲的,也是青梅竹马,说好的,结果一夜变了。因为你们这些人不允许,我知道他为什么非死不可。世家公子不能雌伏皇权之下,他成了我的皇后,就是打了你们这些人的脸面。每个人都逼他,拿那礼义廉耻摧毁他的骄傲。他不可能杀孤的,是你们在里面挑拨离间,栽赃陷害。你很痛苦,很恨?那就恨你们自己吧,你们从我这里拿走我的唯一,就拿你们自己来赔。”
  当时的心情想不起来了,反倒是那个人的一举一动,说的话,语气口吻,清晰如昨。
  和徽之喝酒的时候,博源便学给他听。
  徽之的身体不好,每次喝了酒都要小病一场,但还是喝。
  只喝玉杯琥珀酒。
  徽之的精神不稳,在那个人死后就忽然平息了。
  大概,再也没了自欺欺人的理由,死亡叫人认清叫人认命。
  听了他的话,徽之怔了怔,笑:“他这么说,心底实际是明白,是我背叛了他。不见我还好,见了就自欺欺人不下去了。”
  博源看他隐忍着嘴里溢出血来,却还是自虐似得不声不响的饮酒,并没有劝阻,只是垂眸慢慢的饮酒。
  一个人若体验过极致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碎了,口鼻都溺在水里,一点点的死却又不死,痛苦到感觉不到痛苦的滋味,就知道身体上的折磨都是馈赠了。
  他很羡慕徽之。
  这是一场劫,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一生就这么过去。
  或者认真的镌刻铭记,等有一天的超脱。
  他放下酒盏,慢慢的穿过那片梅花林。前路没什么等着他,所以可以随意的走慢一点。


第七卷:戏里·着迷
第101章 重生后被踹开的人渣原配1
  【这个世界主人去了好久啊, 有困难吗?】
  系统挂在姬清的手腕上, 用手表的原型痴汉的蹭。
  姬清看了眼并没有制止它, 阖目若有所思道:“没有。强烈的毫无保留的爱慕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下个世界,找些痴心不悔爱慕别人的世界给我吧。”
  【这个啊,应该有很多跑路空缺的,毕竟有多少人会一直爱着一个从不回应自己的人呀。可是我觉得, 没有人会不爱主人哒, 这样您根本就没有做下去的意义。】
  姬清的手指在表链上轻轻的滑过:“当然有,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欲望。”
  系统觉得姬清这次回来好像变了些,周身那种不可触及的冷淡好像少了,多了一种漫长深远的温柔。它又蹭了蹭。
  【只要主人想要,我都会为你达成哒……找到了, 咦,是有重生者的世界啊。】
  姬清看了眼世界意志发来的契约:“你确定, 这是毫不保留的爱慕, 而不是人渣本真?”
  系统严肃的抖着表链:【我我,世界说它确定!】
  ……
  谢云缺睁开眼, 目光先是空洞无神, 然后一点点汇聚起来。
  “怎么了,做了什么梦吗?”姬清的手指蝴蝶一般轻盈缓慢,从他的胸口一路到手臂,轻轻捏住了他饱满的指腹把玩。
  漫不经心的温存,就像逗弄一只猫咪的掌心。
  谢云缺没有回答。少年人尚未完全长开的五官清瘦而锋利,眉眼间冷漠又脆弱的气质, 在那张英俊的脸上便格外的清晰特别,与众不同。
  谢云缺抽出手,撑着身体从床上下来。动作比他自己以为的轻松简单得多,让他的眼底更多了一丝恍然如梦的不真切。
  谢云缺看着自己健康的肤色,还没有被针孔密集造访过的手臂,心口规律的跳动,年轻的身体,清明的大脑,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床上的人轻笑了声,从被子里支着下巴望着他,那张脸即便还是少年就已经初露艳丽秾稠的华美。
  狭长美丽的眼眸并不完全张开,无论什么姿态都似撩起眼尾俯视着你,危险又神秘,像一只不可捉摸的猫儿。
  谢云缺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别开眼。
  那个人笑起来的弧度一直不明显,只有一点点笑意,眉梢眼角却仿佛溢出十二分的甜蜜天真来,眉睫之下的幽隐如雨林里湿漉漉反射的阳光。
  谢云缺看的,却是这个人跟记忆里完全不符的年轻和轻慢。
  姬清好整以暇的等着他的反应,抬着下巴垂眸半阖。支起身体,柔软的蚕丝被便轻柔的从身上滑落。
  松松系着的睡袍贴合着柔韧修长的身体线条,纤细的脖颈到V字开口极低的胸腹,骨肉细致毫无赘余,像经年温养摩挲的古玉。
  姬清的脚直接踩在木地板上,轻盈任性,足弓踮脚落地,也像猫儿一样:“好看吗?”
  他没有看谢云缺,含着一点似有若无的笑,从他面前经过去了浴室。
  谢云缺吞咽了一下,才发现他方才一直在紧张。
  那个人的身上,有事后的痕迹和他留下的干涸的液体。他们,昨晚应该是做过了。
  但谢云缺没有记忆。而且,他下意识有些畏惧。
  姬清冲完澡出来,头发尚且滴着水,就听到谢云缺直接的毫无转圜的话语。
  “我们离婚吧。”
  姬清眼眸微弯,眼尾扬起一点,懒懒的说:“好啊,什么时候去领证,领完就离。”
  谢云缺面无表情,停顿几息:“我说错了,分手,怎么都行,不要再有这种关系了。”
  “好。”姬清应声,把毛巾递给他,“帮我擦头发。”
  谢云缺拿着毛巾,犹豫间,身体却自然而然的听从了。
  姬清没再说什么,也没有再看他,脸上的神情淡不可闻。闭着眼睛,像被顺毛的猫咪,周身的气息又笼罩着难以说清的暗影。
  让人坐立难安。
  谢云缺不得不把视线集中在手中的事情上。
  手下的头发柔顺微微向外翘起,即便被毛巾弄乱,也很快自然的恢复曲直。发端在室内的光线下黑得发蓝,让人想起孔雀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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