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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 (骑鲸南去)


  譬如,徐行之若得了一样珍贵的仙灵木剑,又得了一样上上等级的金枪,那么这两样若是炼融在一起,“闲笔”便会因为金克木的属性而报废。
  因此徐行之必须要仔细计算好“闲笔”中每一样兵刃的五行属性,为避免冒进、致使所有的炼化功亏一篑,他所炼化的都是属性温和、威力不那么巨大的兵刃。
  所以,尽管“闲笔”能够变化无穷,但每一样东西都不如专精的兵器来得更加强悍。
  九枝灯认为,徐行之若想胜得此仗,必然要驱使“闲笔”,多番变化,方能有制胜之机。
  可以说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就连与徐行之对战的曲驰也是这么认为的。
  ……铿。
  不多时,飞尘红烟之中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剑刃斫断之音,响彻擂台上空。
  温雪尘笃定道:“……徐行之输了。”
  周北南已经开始幸灾乐祸了:“让他嘚瑟。”
  高台之上的清静君身体前倾,满目担忧地望向烟团之中,手中掐着的木珠裂了一颗仍浑然不觉,其神态之专注叫广府君禁不住咳了一声,小声提醒:“……师兄,勿要这般明显。”
  清静君摆手:“你别说话。”
  铿。
  第二声剑刃斫断声传来时,有火焰从烟团中翻卷而出,幻如朝霞,雪白、淡青的剑刃交错之痕如流星,道道碰撞在一起,惹得离擂台稍近的人心脉都跟着颤抖起来。
  温雪尘微微正色:“……等等,似乎不对。”
  第三、第四声剑刃斫断之音是连续响起的,擂台轰轰作响两声后,猛然塌了一半下去,站在近旁监管比赛的秩序官始料未及,狼狈地纷纷退避开坍塌的碎块。
  剑斗之阵上抬,聚于半空之中,徐行之和曲驰继续纠斗在一处,但情形究竟如何,就连几位上位的君长亦难以辨别。
  第五声剑斫声荡开了一股精纯到可怕的灵力,让不少修为较低的弟子纷纷捂耳惊呼起来,温雪尘抬手护住脆弱的心脉,低咳两声,面色隐隐发了青。
  周北南望向那二人争斗之处时,目光已全然变了。
  第六声破碎声极轻,但却是被二人身侧盘桓的气流吞卷进去了,青影红光间火星迸溅,剑尖在空中划出层层螺旋与绚烂弧圆,令人目不暇接。
  当第七声剑断声传来时,周北南骇然失声道:“……他把曲驰的七把剑都打断了?”
  温雪尘轻抚胸口,皱眉道:“不,他自己的剑也断了。”
  周北南:“……什么时候?”
  温雪尘:“曲驰第七把剑断的时候。”
  七剑之阵被破,剑刃碎片落雨降雪般纷纷而下,徐行之挥开雾烬,一涤烟尘,自阵中冲出。
  他身上血痕斑斑,衣衫破碎,正如温雪尘所言,他右手中的鱼肠剑已断为两半,但他左手却握紧了断开了的半截剑,身形在空中一个旋绕,擎苍追狼,直奔七剑尽失的曲驰。
  曲驰稳住步后,手持一柄自中央断开的残剑,直迎对冲而去。
  二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徐行之的右臂衣袖嗤地一声裂了开来,而曲驰的侧颈上则多了一道浅浅的创口。
  赛终锣鼓罄然一响。
  ——比赛规定,谁能最后留在台上,或是谁能先在对方身上留下致命标记,便算谁赢。
  而胜过曲驰后,徐行之天榜榜首的身份已经十拿九稳,不可能再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清静君比在场任何人反应都快,起立喝道:“好!”
  广府君黑着脸拉了一把清静君的胳膊,清静君却不为所动,一双慵懒的下垂眼里泛着真切的喜色。他指着场上的徐行之对旁人骄傲道:“看,看那个,他是我徒弟。”
  广府君:“……”
  徐行之踉跄两步方站稳了身子,回首一望,曲驰已向他走来,露出了宽和的浅笑:“恭喜。”
  徐行之绽开了极疏朗明快的笑容,将断裂的鱼肠剑复归折扇模样,当着曲驰的面,啪的一声展了开来。
  扇面其上,用古仙灵金砂留下了八字狂草“当今天下,舍我其谁”,落款是“天榜第一,风陵徐行之”。
  底下的温雪尘:“……”
  周北南:“……我靠,他这么不要脸的吗。”
  饶是曲驰,在愣了片刻后也笑得直不起腰来:“你早早便写在上面了?就这么志在必得?”
  徐行之笑道:“若是输给你,这五年我就不用扇子了。”
  语罢,两人默契地双双碰拳,又掌心交握,撞了一下肩。
  徐行之刚刚松开曲驰的手,便见孟重光从破碎的擂台边缘绕上来,三两下冲到他面前,用力拥紧了徐行之:“师兄,我好担心你……”
  徐行之一怔,不由失笑,拍抚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师兄这不是没事儿吗?快下来。”
  孟重光耍赖:“我不下来。”
  徐行之无奈,索性把那耍赖的小孩儿一抱一扛,架在自己肩上,转头对曲驰笑笑,又面朝向君长们所坐的高台,对清静君晃了晃右腕上系着的六角铃铛。
  这铃铛是清静君当年赠与他的。
  为他亲手系上时,清静君曾说,希望你做一个比我更好的人。
  ……他虽不懂清静君为何对他的期许如此简单,然而既然是师父的嘱托,他便定然要照做。
  听到清脆的铃铛声,清静君微微颔首,唇角勾起满意的浅笑。
  徐行之回给他一个笑容,扛着孟重光就下了台。
  广府君眉心纹路皱得更深:“师兄,他太过狂妄招摇了,行事也……”
  清静君端起酒杯,满饮过后,眉眼尽带笑意,道:“这样不好吗?我喜欢他这个样子。”
  广府君:“……”
  而眼见徐行之扛抱着孟重光下台,底下议论声顿起。
  “……这是谁?”
  “你不认得?就是风陵山那个漂亮的废物,自从结过丹后就半点进益都没了,用什么天材地宝也养不出来的那个。可徐师兄偏生爱宠着他。”
  “就是他呀?我怎么瞧着他与徐师兄……”
  “嘘,嘘。少议徐师兄的事情。……不过徐师兄若是真和那废物好了,可不知要有多少女弟子要伤心了。”
  一旁九枝灯注目良久,再难忍受这样的议论声声,旋身扶剑离去。
  很快,傍晚时分,孟重光被徐行之抱下台的话题便被另一件更具冲击力的事情取代了。
  ——赛前呼声最高的新秀、应天川的程顶,在下午的赛事中,被风陵山的九枝灯十数招便掀下了台去,肋骨断了两根,接下来的比赛是万万参与不得了。
  或许是和徐行之走得近了,气运相近,下一轮的九枝灯又对上了周弦。
  徐行之日日与九枝灯切磋,晓得九枝灯近来战意极盛,状态正好,便怀揣着极大的希望,早早在场边寻了个隐蔽位置围观。
  周弦之前并未与九枝灯交战过,但对于能轻易战胜程顶的人,她不会掉以轻心。
  她相当耐心,然而九枝灯却比她更加耐心,一招一式缜密细腻宛如流水,且越战越猛,剑势落如骤雨,泼面而来。
  周弦被他一套凌厉凶猛的疾速抢攻打得只顾防御,手腕上筋脉均被震麻,眼看只消最后一击便能将她手中短枪击落,九枝灯的身侧却不慎露了个破绽出来。
  周弦本就心细如发,小小的破绽于她而言都是翻盘的契机,她顺利抓住了这点漏洞,一击得手,将九枝灯挑下了擂台。
  徐行之见此情状,面色一阴,快步走向台下的九枝灯。
  自地上爬起时,九枝灯恰好撞上了徐行之审视的目光。
  九枝灯并未想到徐行之会来看自己的比赛,看见他时神情便紧张了起来:“……师兄,抱歉。”
  “你该同谁说抱歉,你心里清楚。”徐行之直接道,“最后为什么会露破绽?”
  九枝灯低下头去:“是我大意了。”
  徐行之一记暴栗敲上了他的脑袋。
  以往徐行之也常敲九枝灯,下手虽重,却不会疼,然而这回九枝灯被敲得头盖骨都麻了,疼得他脸发了白:“……你大意?我与你交手那么多回,你故意卖给小弦儿破绽,当我看不出来吗?”
  九枝灯惊慌抬头:“师兄,我……”
  徐行之满怀期待而来,谁料会看到九枝灯放水落败,他哪里还愿意再听九枝灯的解释,气到拂袖而去。
  他心情抑郁,摇着折扇晃来晃去,信步来到了一处白沙海湾。
  现如今已是秋末,寒风凛冽,但仍有不少血气方刚的年轻弟子下水打闹玩耍。四门的中下级弟子均汇聚于此,等级较高的弟子凫水游泳,而几个下级弟子便留在岸上看守衣物。
  见了徐行之,在岸上的几位弟子纷纷起立向他致意,倒是水里的几个风陵山弟子与他熟稔,热情地邀请他道:“徐师兄,一道来游啊。”
  徐行之裹了裹外袍,笑着拒绝:“不用了。”
  有个弟子嘀咕道:“师兄往日最爱与我们凫水,怎得这几年都不玩了?”
  徐行之捡了块石头丢了下去:“就你话多。”
  他故意扔歪了,底下的弟子也都了解他的为人,晓得他不是真的生气,就都嘻嘻哈哈地散开,各自玩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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