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鸿吟说:“当然,我不仅会帮你报仇,还会夺得世人尊敬的地位,实现曾经无法实现的愿望,活的比任何人都好。”然后他试探性地问:“你呢,你有什么目标吗?”
乔修缘黯然地说:“在大唐时,我很想金榜题名,进入朝堂,在朝堂中一展抱负,替天下百姓谋取安定幸福的生活,能够施展才华,得到众人认可,甚至在历史上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游鸿吟疑惑:“难道你现在的目标改变了?”
“不曾。”乔修缘说:“只是来到这个古怪的世界,方得知哪怕是科考也无法一定能够进入官场,这里的户籍制度又非常严格,害得我太多事情不能做。”
“那你在这里的目标依旧是利国利民,留名青史?”游鸿吟说。
“这是自然。”乔修缘骄傲的说:“他们可以折磨的身体,剥夺我的性命,但是无法摧垮我的意志,消灭我的骨气。所有读书人中的有识之士,均不会因为任何困难而放弃自己的志向。”
游鸿吟暗道一声麻烦,看来自己这一辈子无法靠脸吃饭,只能凭借才华去跟旁人抢饭碗了。
“放心,只要我在,一切不是问题。”游鸿吟说:“虽然我同样来自异界他方,对这个世界非常陌生,但是我相信,它终究会被我征服。”
乔修缘神色有些古怪:“听说你曾经是一名搅动朝堂风云的大贤,那位无常将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既是如此夸口,那在下拭目以待。”
游鸿吟明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乔修缘是起了好胜之心。
这位薄命的世家公子虽然在这个世界失败,甚至被人害了性命,但是在他自己看来只是遇人不淑,怀才不遇。想要让他承认自己的失败是因为自己的能力问题,对自己失去信心,怕是有些困难。
“如此我们先离开这里,去搜集一些消息吧。”游鸿吟思考一番,决定将自己古代大贤的马甲继续穿下去:“你好歹在这个世界待过,先说一些基本常识给我听,免得露出什么破绽。”
“既然有心考教先生能为,在下怕是只能三缄其口了。”乔修缘说。他刚来这个世界,一头雾水的情况下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甚至还被人当做疯子,若非如此,他怎么可能遇上一个愿意相信他的人就如此轻易地跟人走了,结果深陷泥潭,落得如此下场。他倒要看看,这位游鸿吟游先生到底会如何处理如今的状况。
游鸿吟对此也不强求,他先将乔修缘身上所佩戴的那些价值连城的配饰仔细收了起来,那乔修缘见状,不由得暗恼自己当初怎的就如此白目,财不露白的道理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心中觉得,先不谈其他,只这个举动,这游鸿吟就比他更为细心。
打理好自己,游鸿吟顶着一张魅力值MAX的脸,穿着一身华丽古服,就这么出了公园,进入了街道。
路上行人有不少都纷纷行注目礼,各个都好奇不已,但是看着那一张脸,看着那一步步走得翩然若仙的身形,由内而外的书卷之气,似一副画卷一般,在这喧闹的都市里,隔出了一方拒绝他人打搅的空间,所以大家都默默的盯着看,却并没有人上前搭讪。
“被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觉得别扭吗?”乔修缘问,他当时也是被这么看着,最后实在顶不住,扭头就跑回了公园里。
“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虚什么。看就看了,长得这么好看还不许旁人欣赏,是不对的。”游鸿吟毫不在乎的说。
乔修缘想了想好像很有道理,但是一会儿就反应过来:“这好似是我的身体。”
游鸿吟笑着说:“是啊,所以以后我定会揽镜自照,多欣赏欣赏。”
“你不觉得,这副相貌是累赘吗?与他人相交,他们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你的皮囊,而不会再关注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有没有其他值得相交的地方。”乔修缘受这幅外貌的苦楚太多,虽不至于厌恶,但是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值得称赞。
“这就是我要纠正你的第一个地方。”游鸿吟正色道:“美貌从来不是原罪。历史上不知有多少倾国倾城的美人,一旦她们美的让君王倾心,就会被冠以祸国殃民之称呼,但实际上真正的罪魁祸首从来不是这些美人,而是昏聩耽于美色的昏君。”
乔修缘说:“你举得例子不太恰当。”
“好好好,我不该拿美女来做例子,但是意思差不多。看中你皮囊与你相交之人,各取所需,利用无妨;看中你品格才华与你相交之人,美好的外形让其更加心情愉快,交情越深,也无不可。错的永远不是美丽本身,而是将美丽当做借口的人。而你,也无需将外表看做负担,很多时候,它会是你的武器。良好的外形就连说话都会让旁人更信一分啊。”游鸿吟说。
“我说不过你。”乔修缘不再开口。
虽然站在大街上,但是游鸿吟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并无其他人察觉那俊美的男子正在自言自语。倏然,两个学生打扮,正在兴奋举着手机拍照的女孩子进入了游鸿吟的眼中。
“就是你们了。”
游鸿吟走向这两个女孩儿,彬彬有礼地说:“见过两位姑娘。”
两个女孩儿不禁彼此握着手,尖声喊道:“啊啊啊,好帅啊,好美啊,好温油啊。”
“不知两位芳名?”游鸿吟甚至还施了一个拱手礼。
被当做古代大家闺秀对待,同时又沉溺盛世美颜中的两个女孩儿智商早已掉线,反倒陪着玩起了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小女子姓陆,名思妍。”“妾名赵姝。”然后忍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旁边围观的有的甚至翻了个白眼,觉得完全搞不懂现在年轻人的想法。
“多谢信任,”游鸿吟说:“其实姑娘的闺名是最好不要告诉陌生客的。”
“帅哥你是在做什么节目?还是玩coser?”陆思妍问,她刚刚找了找附近,并没有看到什么摄像机之类的东西。
“是在玩‘扣死儿’。”游鸿吟随意挑了其中一个当做借口。
“那扮演的是哪个角色啊,我们没认出来,说一下,以后冲着你就粉了。”赵姝豪爽地说:“帅哥你实在是太有范儿了。来,和个影吧。”
“先不忙。”游鸿吟说:“其实是有点事情想要拜托两位,能找个人稍微少点的地方吗?”
两个女孩儿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里,又是这么个大帅哥,戒心很低,就将人带到了平日里自己常去的冷饮店,距离也不远,步行三四分钟就到了。
“其实我不是那个什么扣死儿,只是我打赌打输了,今天必须这么穿而已。”游鸿吟坐在桌前,随口就说:“我刚从国外来到这里,但是昨天半夜被人打晕在那里。”他说不出地名,就指了指那座公园:“身上的钱袋和行囊都不见了踪影,也联络不到亲朋好友,所以想请两位帮忙。”
赵姝大大咧咧:“你大概是晚上被人抢劫了,不报警吗?这年头晚上一个人别乱走,特别是长成你这样的。”
陆思妍比较心细,试探性地问:“你手机呢?还在不在?还是你干脆想先借点钱?”她到底还是怕遇上什么骗子之类的。
游鸿吟摇头说:“我不想报警,初来乍到不想惹麻烦。也没有想借钱,至于那个手机,昨天那歹人连行囊都未给我留下,怎会还留下什么手机。”
他不安地说:“我只是想借一身衣服,正常点的衣服,只是周围的人看我眼神非常奇怪,我怕他们把我当做失心疯,所以最后才找两位求助。”他又迟疑的加了一句:“你们两个年轻的姑娘,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赵姝立刻感同身受:“我也是丢了手机完全记不得手机号码,连爸妈都联系不上。”她推了推陆思妍,让她不要再多问什么,没看到美人都惴惴不安了么,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是骗子。
当一个人开口承认之前自己因为有苦衷说谎,那他下一句就是真的。
当一个人在防备你这个好人,怕被你伤害,那么他就是好人。
人,就有这样的错误惯性思维。
游鸿吟刚开始承认自己是个coser,后来立即推翻,说出了被抢劫的遭遇,两个女孩儿当真了。他防备两个姑娘,担心自己被误解,被伤害,这两个女孩儿就当他是好人了。其实,这就个是不要脸面,来套涉世未深小姑娘话的家伙。
最后,两个姑娘被他套取了一些常识,却没发现任何问题,陆思妍还送了一套自己爸爸的旧衣服给他替换。
游鸿吟穿着一套旧衣服,手中拎着自己那套古服,将一头长发放下,以发丝遮挡住了那张惹人注目的脸,重新走在了路上。
“这两位姑娘涉世未深,你又何必谎言相交。”乔修缘说。
“坏人两个字,不会写在脑壳上。”游鸿吟无奈:“更何况,我们的身份太过特殊,万一被发现了真相,那些火烧之刑你也是听说过的。我考验不起人心,也赌不起人性。”
乔修缘顿了顿,默认了这个说法,最后他又有一个疑惑:“你,当时和她们交流时,语气似乎和这里的人很像,这个世界这么陌生,你是怎么办到的?”他当初因为说话口吻特别奇怪,结果被人猜出来身份,最后的结果虽然与这件事情无关,却另他充满了不安。作为一个异世人,他的确底气不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