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宇觉得别扭,反观魏王和他们都习以为常,只好点点头。
“宇儿可以为他们赐名。”魏王提点荀宇,这也是御下的一种手段,尽管他知道他们绝对不敢背叛。
“请主人赐名。”两人闻言一板一眼道。
“嗯,就叫昕月和昕晨吧。”荀宇想了想,还是去了明亮的意思。
“谢主人赐名。”影一和影二,也就是昕月和昕晨面无表情的回道。
“还是叫我殿下吧。”荀宇有些不习惯主人这个称呼。
“是,殿下。”
*
易管家的办事能力自然没的说,不到两个时辰,被调查的人——也就是刘明远的上三代下两代都被翻了个底朝天。魏王最关心的,他和闻相的关系也一清二楚。
刘明远是闻相的小舅子,他姐姐是闻相的夫人。只不过他和刘氏不是一母同胞,刘氏的娘是原配,刘明远的娘是填房。要说这刘明远的母亲也是个厉害角色,自从她进门,刘家就再没有庶子女出生过。
所以,刘明远上面只有两个姐姐,一嫡一庶,早早就嫁了出去。他爹死后,他便继承了刘家全部家业。
碰巧那时闻相借着谢林两家的事得了皇帝的青眼,一跃成为朝廷重臣,刘明远顺势搭上这条大船。两人狼狈为奸,干尽缺德事,赚尽黑心钱。
只可惜闻相这只老狐狸太狡猾,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单从这些证据来看,只能说明刘明远借他的势在外面为非作歹,最多定他个治家不严之罪,连他一根毫毛都动不了。
“阿柏,你料的不错,昨儿夜里牢房起了火,要不是我今天去的突然,就要被他们蒙在鼓里了,不过幸好人没事,我已经把他们安排在厢房了,也派了人日夜监管。”肖谨之喘着粗气,一口气说完,狠狠灌了一杯水。
“你先看看这个。”魏王递给他一沓纸。
“可恨。”
肖谨之“哗啦啦”的翻过去,买/凶/杀人,卖官鬻爵,哄抬粮价,圈地伤人,拐卖人口……桩桩件件,罪恶滔天,他猛的一锤桌子,狰狞道,“我这就去把他抓回来,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去吧。”魏王也很赞同。
“啊?”
魏王这么干脆,肖谨之反倒冷静下来了,杀一个刘明远算什么,只要闻相一日不倒,就有无数个王明远、张明远冒出来,他摸着鼻子道,“我一时气愤罢了,要是打草惊蛇就不妙了。”
“要惊早就惊了,现在不怕打草惊蛇,就怕他一直龟缩在洞里不肯出来。”魏王敲着膝盖说道。
“你认真的?”肖谨之还是觉得有些草率。
“嗯。”魏王点头,“顺便把那个小戏子也带过来。”
“阿柏你是想?”肖谨之心里咯噔一下。
“告御状当然要有苦主了。”魏王看了肖谨之一眼,觉得他不对劲儿。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就算他告了,也动不了闻相,反倒会惹恼他。”肖谨之不敢看魏王的眼睛,辩解道,“当然,我不是怕他,只是——算了,就按你的来吧。”
“嗯。”魏王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嗯。”肖谨之丧气地点头。
*
“腿脚够快的你,啊?”
肖谨之踹了刘明远一脚,对魏王他们道,“我到他家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要不是我机灵,早在城门口安插了人手,就教这王八犊子跑了。”
刘明远动了动被绑的死紧的手腕,委屈道:“魏王爷,肖大人,不知刘某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劳您二位兴师动众。”
魏王不说话,肖谨之又踹他一脚,“你犯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
刘明远悄悄往后挪两步,离肖谨之远些后,开始喊冤,“大人冤枉啊,大人,草民不过一微末商人,向来本本分分做生意,从不与人为恶,还请大人明查啊。”
“怎么,要本官来提醒你吗,半月前你为了芒山的温泉庄子将原庄主陷害入狱,他儿子上门讨公道,被你的家丁打了个半死扔出城外;两天前,你在王城里散布流言,造谣大殿下恃强凌弱;一年前,你看上许州风月楼的姑娘,人家不从,你便将人弄到了军营;三年前,柳州大旱,你和当地的粮商趁机哄抬粮价,大发灾难财,致使柳州饿殍满地,死伤无数……十年前,你指使人拐卖孩童——”
随着肖谨之像背书似的一件一件数过,刘明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难看,他咬着牙强作镇定,“大人说话可要讲真凭实据,小人虽人小位卑,却也不是什么屎盆子都愿意往头上扣的。”
“要证据是吗,给你证据。”肖谨之将一沓纸甩在他脸上。
“不可能。”刘明远突然挣脱绳索,捡起地上的纸一张一张翻看,越翻越快,“这不可能。”
他眼睛赤红,看了肖谨之他们一眼,突然开始撕毁证据,“斯拉斯拉”的声音不断响起,他脸上带着快慰的笑。
“撕吧,这样的手抄本要多少有多少。”就在刘明远撕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肖谨之突然插话。
刘明远手上的动作猛的一停,他仔细再看纸上的字迹,和自己的很像,但确实不同,刘明远知道自己是被他们耍了,顿时怒视着肖谨之,“你?”
“你?你刚刚这是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吧。”肖谨之嗤笑道。
刘明宇眼中怒火更甚,拳头攥得嘎嘣响,却没有辩解,他知道现在是多说多错。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还是魏王开口,“好了,案子既然已经问清楚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本王府还有事里,先告辞了。”
肖谨之眼珠子一转,恭身道,“王爷说的是,这人罪行滔天,非凌迟不足以平民怨,到时场面血腥,万一惊扰了殿下就是微臣之过了。”
“嗯。”魏王拉着荀宇朝外走去。
刘明远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嘴上一来一往就将他的生死定下了。他以为肖谨之把他查的底朝天,肯定知道他和相爷的关系,看在闻相的面子上肯定不敢把他怎么样。至于魏王,虽然自己为了帮外甥(闻道远)得罪了他,可外甥女儿马上就要嫁进王府了,他肯定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刘明远从看到证据到刚才一直这么肯定着,可现在他不确定了,眼看着魏王已经到了门口,他忙开口道,“王爷,您可能不知道,我是闻相的小舅子,我姐姐是相府夫人,过几天您要娶的闻家小姐是我的嫡亲外甥女儿。”
“哦?”魏王回过头,语气颇为玩味,“干我什么事?”说罢抬脚迈出门槛。
“这?”刘明远眼睁睁看着魏王走远,指着慢慢合上的门说不出话。
肖谨之在心里为荀小白的霸气鼓掌,忍笑道,“呦,没想到你的靠山还挺大的,刚才失敬失敬。”
刘明远听着肖谨之似嘲若讽的话,连忙抱拳,“不敢不敢。”
“不敢吗?”肖谨之打量了他一会儿,“也是,看你也不像是有胆子干出这些丧尽天良事的人。”
刘明远心中一喜,知道有门儿,立刻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是是,小的胆子最小了。”
“若是——”
肖谨之的拇指与食指、中指互搓,暗示意味十足。
刘明远心中的大石落下一半,立刻会意,“小的明白,小民多年经营还有一些家资,只要大人助我度过这次难关,我愿为大人当牛做马。”
“当牛做马倒是不必,只要你能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本官必保你性命无虞。”肖谨之神秘莫测地诱哄着。
刘明远弯着腰,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大人请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肖谨之拉长声音,“这些事是不是闻相指使你干的?还有那些被拐的孩子都去了哪里?闻相是不是鹰爪的头领?”
“是——不是。”刘明远刻意的反口僵硬的脸上挤出一抹笑,“肖大人真会说笑,小的听不明白。”
“真的听不明白?”肖谨之盯着他,就像是野兽锁定了猎物。
在肖谨之有如针刺的目光下,刘明远鼻尖沁出冷汗,艰难点头,“真的。”
“来人,将他带下去,有什么好东西先招呼着,等我禀明皇帝再给你上正餐。”肖谨之拍拍刘明远的肩膀,发现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外衣,粘了自己一手腥潮,嫌弃的擦了擦手。
刘明远听他对侍卫说暗语,挣扎道,“肖大人,你不能这样,相爷他不会不管我的。”
“我能,闻老头他都自顾不暇了,哪有空来管你,你若是老实交代,也许本官还能网开一面。”肖谨之甩着手里的鞭子轻笑。
“……”
刘明远突然不说话了,沉默地被拖下去。
“果然都是聪明人啊。”
肖谨之感叹一声,随手将鞭子一扔,一口茶一口酒的吃起了点心。
作者有话要说: 魏王: 干我什么事。
刘明远:T^T您这样会讨不到老婆的。
魏王:哦。╮(╯▽╰)╭
本王已经讨到了,而且是两个。
荀宇: 老婆?两个?
魏王:宝贝儿,我错了,她们都是过去式,你才是我的真爱。
燕北向:滚~宝贝儿是我的
第18章 十八只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