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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在杀同一个人 完结+番外 (檀尘)


  扫视了一圈屋子里的情况,燕枢也就大致懂了,他早就不是未经□□的少年,何况面前的人也没有遮掩的意思。他看着满身红痕的步白,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打扰两位了,你们继续。”
  “枢枢,你听我解释。”步白见状就要跑出去,却被邢烟一把拉住了,耳边是那人隐含着怒气的话语:“把衣服穿好再出去。”
  步白这才注意到身上的状况,忽然就不想追了,软倒在原地,不发一语。
  追上去又能怎样,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理由去辩解。
  况且,那人也不会在意,他从未在意过自己。就算自己在干活时故意弄伤了手指表现给他看,他的视线也从来不多停留一分,不流露出一点心疼。
  终归是不爱。
  所以放他一人,独自折腾得狼狈不堪。
  邢烟为他披上一件外衣,站在他的身后默默看着他,尽了全部的努力才遏制住了自己留下他的冲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多想将那人的目光夺过来,让他只看得见他一人。
  此地终归是不能久待,容易让他回忆起之前的狂乱与不堪,何况,他还要解释给燕枢听。看上一个人本就如此,先陷进去的便失了尊严。
  步白从没觉得穿衣是如此困难的一件事,他的双手仿佛生了锈一般,总是找不到合适的位置,但好歹是穿好了,虽然松松垮垮的,不像个样子。
  他艰难地向燕枢所在的地方寻去,每走一步都是撕裂一般的痛楚,他却没有心思顾及这些,执着地向自己毕生的信仰走去。
  “枢枢。”
  燕枢走得不远,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停下,胸中似有一股郁结,不得发解。
  “那是个误会,昨日我喝多了些,没想到会这样。”步白笨拙地解释着,眼睛里含着水光。
  “与我何干。教主不一直是这样一个人吗,在我之前不知玩弄了多少少年,如今不过是露出了本来面目而已。”燕枢讽刺道。
  “不是的,枢枢。”步白从来没有向人解释过什么,他也从来不需要解释,所以,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去澄清自己。
  “说到底,燕枢不过是一介娈童,教主不必过于在意,想玩弄哪个少年就去玩弄哪个,燕枢也不会过问半句。” 燕枢本不是刻薄的人,今天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言语如刀,字字伤人。
  步白也不争辩了,他定定地看着燕枢,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枢枢,我说过,我做错了事,你可以随便惩罚我。如果你不动手,我来,可好?”话落,随身的长剑已穿透了腰腹,只余下一寸血红的剑尖露在外面,彰显着主人刺得有多狠。
  嘴角溢出鲜血,步白看向燕枢,问道:“可够?”
  “够了。”燕枢向步白怒吼出声,奔上前将长剑拔出,溅出的鲜血染红了他淡青色的衣袖,连带着飘飞而下的血红花瓣一起染红了他的整个世界。
  花瓣纷飞中,淡青色衣袍的少年抱着怀里被血色浸染的少年,神情是极度的焦急,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红衣的少年,眸子早已被血色侵占。
  步白这次受伤不轻,燕枢只好整日地待在他身边照顾他,看着他每次像个傻子一样的笑容,都忍不住地烦躁起来。步白只让他来喂药,任性得像个没成年的孩子。
  时光匆匆过了几天,不久就是燕枢的生辰了,步白为他特制了一个香囊,里面的香料是他精心找人配置的,和他身上的味道很像。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一个小秘密,这是他不准备告诉燕枢的隐秘的心思。
  时间一到,燕枢像往常一样来给他喂药,今天的燕枢显得尤为心不在焉,几次都将药汤洒出,步白看他这副样子,有些担心,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燕枢不耐地回道,眉眼间的厌恶让步白一惊,他已经好久没见到这样的燕枢了。
  “枢枢,给你。”步白从枕头下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香囊交到燕枢手里,脸上写满了期待。
  “嗯。”燕枢回道。
  没有想像中的喜悦,步白有些失望,继续乖顺地喝下燕枢喂的每一口汤药。
  汤药喝完,燕枢也就自顾自地离开了,留下步白一人对着他远去的身影发呆。
  此时樱花也到了飘落的时候,点点粉红散落,如雪似霞,奈何总有人不懂欣赏,燕枢就是一个。他还在想昨晚的事,在他快要睡下的时候,那个救过他一命的少年身着黑衣闯了进来,问他愿不愿意和他合作,一起逃走。他自是愿意的,没有一个男子甘愿在别人身下求欢,他也是如此,他恨透了将他害到如今这般田地的步白。所以在那人提出需要他下药迷晕步白,以争取他们逃走时间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来到厨房时,燕枢乘着所有人不备将一整包白色粉末下到即将送给步白的汤药之中,搅拌着混浊的药水,他眼中全是快要重获自由的喜悦。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最难的竟是自己这一关,被少年用信任的眼神盯着,燕枢的手莫名颤抖,他在心里告诉自己,眼前这人,曾碾碎他所有的尊严,还差点致他于死地,他没必要对他心存任何的怜悯。
  温热的药汤入喉,虽是苦的,步白却硬生生从里面品出了一丝甜味,他满心欢喜地看着给自己喂药的少年,周围弥漫的都是幸福的气息。
  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步白急忙拉住了燕枢的袖子,白色的瓷碗瞬间摔落在地,如同少年的爱意一样,被砸得粉碎。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我把整颗心都剖开给你,还不够吗。
  人的意志终是战胜不了药物,步白在短暂的挣扎之后就陷入了昏迷,手从燕枢的衣袖上滑落,彻底失去了意识。燕枢的神色有些复杂,他握紧了身上的匕首,几次想拔出都没成功,最后只能放弃。
  这么让他死了未免太过容易,燕枢想,看着床上昏迷的步白,下定决心,等我再回之日就是你万劫不复之时。
  有了邢烟的帮忙,这次出逃比预料的要简单许多,等到有人发现时,他们已经逃了一段距离了,而唯一可以做决定并追回他们的人,却还在昏迷不醒。

  扒一扒那个恋童的教主

  转眼间,五年的时间已过,步白也从一个少年长成了成年男子,原本就不俗的容貌在岁月的淬炼下愈发光彩照人,让人难以直视。
  五年的时间不短,足够燕枢培养好足以对抗他魔教的势力,也足够那个少年成长为一个真正成熟的领袖。步白听着下属对燕枢近况的回禀,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他也该来了,不是吗?
  该来为当年的羞辱报仇了。
  这几年步白身边的娈童都被遣散得差不多了,如今只有绿蚁一人,他曾问过他为何不离开。那时,绿蚁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怨恨,这个人好像从未对他展露过应有的敌意,他说:“我本就是青楼出身,与其回去为了一点银钱把自己出卖给各样的人,不如专心服侍教主一人,至少您不会轻易抛弃我。”
  “我不会?”步白有些惊讶。
  “您不会。”绿蚁坚定地看着他,步白不明白他这种自信从何而来,但很受用,总算有一人能稍微明白他一点,而那人却不是他,这着实酸涩得很。
  绿蚁一直想履行作为男宠的义务,他需要一个更牢固的关系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可是步白不愿。对于他,步白一直有意无意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连所谓的侍寝也只是盖着被子纯聊天,过去他不信,教主会对别人有什么真情,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他曾经亲眼看过白天骄傲如斯的男子,夜晚一人独自抱着酒坛哭泣。
  “教主。”绿蚁用手臂环上步白的脖颈,暧昧地在他的敏感处呼出一口气,没有收到以往一般的拒绝,便得寸进尺地想更进一步。
  “绿蚁,这次你先离开吧。”步白抓住身旁蠢蠢欲动的手,说道。
  “你会离开吗?”绿蚁问。
  “会的。”步白说道,那双水润的眸子笼上了一片淡淡的忧伤,凄清得让人心疼。
  “那我陪着教主。”
  说完就感到脖颈一痛,不能控制地从步白身上滑落下来。
  “带他走。”步白将怀中的男子交给下属,“不要再回来了。”
  那黑衣人却没有动,注视着高位上的男子,做出一平生第一件逾矩的事:“教主不随我们一起走吗?”
  “我随后就走,你们先从密道离开。我想跑的话,江湖里是没人抓得住我的,我还等着带你们东山再起,不会这么容易出事的。”步白难得温和地看着下属,耐心地解释道。
  最后一人也离开了,步白独自坐在高位上,静静地等着燕枢的到来。他自问还算仁慈,没有拿所有人给主角陪葬的想法,这些在命运控制下的小炮灰,逃脱了名为主角的厄运,接下来的人生就能由自己控制了,算是他为这么久以来的任性做出的一点补偿吧。
  步白凭空变出一颗药丸来,问道:“老大,这个真能保证我假死一年吗?”
  “嗯。”老大回道。
  “我可能有些不习惯,太久没死过了。其实不用伺候主角的日子还是不错的,我有些舍不得离开。”老大不搭理他,步白觉得无聊了,吞下了那一枚小小的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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