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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娇里娇气 (抹茶啊)


  在此之前,鹤岁从来都没有见过糖人,不免有些新奇。他站到老人身旁,睁圆了乌溜溜的眼瞳,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老人瞧,连手上的瓜子也没来得及吃,看起来就乖乖巧巧的,很是讨人喜欢的模样。
  于是瞧着瞧着,老人忽而往鹤岁这边一瞥,手下的糖人就有了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老人再对着嘴一吹,鼓起来的糖人便与鹤岁有几分相似。糖人被竹签穿过,老人咧嘴笑着把糖人送给了鹤岁。
  鹤岁还点没反应过来,他低下头看了几眼自己手上的糖人,好半天才想起来要翻荷包。但是他的荷包里有蜜饯、葡萄干、山楂片,就是没有一文钱,鹤岁有点不好意思了,脸上又要红起来。
  莲生见状,连忙问碧落要了些碎银。她正欲拿给鹤岁,一抬眼却看见鹤岁的身前突然站定了一个人,而后一道尖锐阴柔的声音忽而响起:“把头抬起来。”
  鹤岁看着自己的荷包还在发愁,冷不丁地有人让他抬起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腕就突然一下子被人抓住,很是急切地向后带去。
  乞巧节来河畔赏花灯的人不在少数,而眼下天色才刚刚沉下,正是人多的时候,所以极为拥挤。莲生抓住鹤岁往的手腕,不知不觉中就有些用力,她拽着鹤岁挤入身后的那篇汹涌人潮之中,没一会儿,鹤岁就再也看不见糖人小摊了。
  手腕那里有点疼,鹤岁一连瞟了莲生好几眼,要不是莲生的面色实在是难看,鹤岁早就要和莲生发脾气了。他闷声闷气地问道:“你怎么了?”
  莲生摇了摇头,神色略显仓皇。她强笑着解释道:“人太多,我怕你被冲散。”
  这理由太牵强,鹤岁就差把“你骗人”三个字写到脸上了。他晃了晃手里的糖人儿,一点也不想理莲生了,然而还没过一会儿,鹤岁又觉得自己应该发个脾气的,结果他才抬起头就听见莲生轻飘飘地说:“太子殿下来了。”
  饶是莲生的说话的语气再轻,鹤岁一听见闻山栖来了,脸上又是红扑扑的一片,几乎是秒怂。
  鹤岁盯着自己的糖人,稍微纠结了一下,最后决定就算是被系统嘲笑也得问出来。于是他哼哼唧唧地问系统:“……你说我一喝醉就、就闹了半天,那闻山栖他有没有说什么?”
  “你不是说你才不会这样。”
  系统故意逗鹤岁,只不过它的语气里幸灾乐祸的意味太浓了,还没逗多久鹤岁就又要发脾气了。系统怕真把他惹恼,还是意味深长地说:“反正你以后能喝上酸奶了。”


第32章 福寿康宁12
  鹤岁没听明白, 他好奇地问系统:“这里也有酸奶?”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当然没有说实话。它不安好心地哄骗鹤岁道:“怎么没有,当然有。到时候你想喝多少就有多少, 不想喝也得被闻山栖逼着喝。”
  它不提闻山栖还好, 一提鹤岁就有点心神不宁了。红着脸的小家伙心不在焉地拽了拽玉佩,还是忍不住抬起眼来偷瞄闻山栖, 闻山栖尚站在一片火树银花处,他的眉眼俊朗, 神态淡然, 举手投足间都是天潢贵胄的骄矜, 一袭月白的外衫更是衬得他身姿挺拔,脱尘出俗。
  “这个糖人倒与你有几分相似。”闻山栖走到鹤岁的身旁,他垂下眼眸, 若有所思地盯着鹤岁红扑扑的小脸看了几眼,自然没有错过他偷看自己的小动作。闻山栖缓声道:“很可爱。”
  鹤岁还以为闻山栖说的是糖人可爱,他想也没想地就把糖人递给了闻山栖,稍微睁圆了的眼瞳里水汪汪的一片。鹤岁脆生生地说:“给你。”
  闻山栖的余光一扫, 他非但没有收下鹤岁的糖人,还不急不缓道:“孤是你说可爱。”
  鹤岁眨了眨眼睛,有点没反应过来。他过了好半天才红着脸, 小声地咕哝道:“我又不是糖人,再可爱也不能给你。”
  “你怎么不是糖人。”闻山栖的眸中掠过几分笑意,他低下头凑到鹤岁的耳边轻声道:“你尝起来也很甜。”
  温热灼人的气息全然落在鹤岁的耳朵上,这下子鹤岁不但脸上是红扑扑的一片, 就连耳朵也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鹤岁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恼羞成怒地说:“你不许对着我的耳朵说话。”
  嘴上说的是不许,可鹤岁湿漉漉的眼眸却一个劲儿地瞪向闻山栖,眼神也软得不成样子,根本没有一丁点的威胁力,反而让人更想再逗一逗他。
  闻山栖低低地“嗯”了一声,漆黑的瞳眸盯着鹤岁抬起来的手看了几眼,鹤岁就连手指也生得可爱,圆润而饱满的指甲透出粉嫩的颜色,葱白的指尖只想让人含入口中。
  鹤岁才发完脾气,闻山栖的漫不经心又让他有点不高兴了。鹤岁不满地瞟了一眼闻山栖,气哼哼地说:“我又不是糖做的,一点也不甜。而且、而且你又没有尝过,凭什么说我是甜的?”
  闻山栖眸色沉沉道:“你怎么知道孤没有尝过?何况昨日你醉酒之后,还特意问孤究竟是你甜一些,还是桃花酿甜一些。孤若不亲自品尝一口,又要如何告诉你桃花酿远不及你甜?”
  他说得一派云淡风轻,可鹤岁却越听越心虚,到最后脸也红得恨不得冒出烟来,差一点就要气急败坏地捂嘴巴,不许闻山栖再说下去了。
  闻山栖见好就收,他注意到莲生始终皱着眉,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便出声问道:“你们为何没有看花灯?”
  “方才公子在看糖人,有人却要公子抬起头来。”莲生犹豫了片刻,还是如实交待道:“小女子曾有幸见过陛下身边的张公公,纵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公公的长相已于从前大不相同,而且声音也被刻意压低,但是小女子却还是将他认了出来,让公子抬起头的人正是张公公。”
  莲生皱了皱眉,又说:“既然张公公在这里,那么陛下想必也在此处,可太子殿下不在,小女子唯恐生出什么事端来,便带着公子匆匆离去。”
  她刻意模糊了许多处,闻山栖却听过之后心里便有了数,闻山栖微微颔首道:“你的确应付不来。”
  鹤岁还没听明白,他都忘记了要和莲生计较一下自己问她却什么也不肯说。鹤岁忙不迭地拽了拽闻山栖的衣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张公公要让我抬起头?”
  莲生正欲开口,却被闻山栖的眼风不咸不淡地扫过,闻山栖嗓音平稳道:“你不是总在打听你的兄长,这与你兄长也有些关系。”
  柯长昀出身将门,又是镇国公的嫡长子,再加之其文采斐然,一时之间京中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皇帝也略有耳闻。许是士大夫推崇得太过,而柯家又是太子的母族,皇帝不免对柯长昀多了几分忌惮,他趁着中秋佳节设宴群臣,明里暗里都在暗示镇国公将柯长昀带入宫中。
  皇帝知晓文人是有多么看重自己的名声,决意挫一挫柯长昀的锐气,他当众向柯长昀发难,命令他为自己怀里的美人作诗一首。倘若柯长昀回绝,那么就断言他是欺世盗名之徒,倘若柯长昀答应,那么便讽他笔下见风流。
  对此,柯长昀只是提起笔来,洋洋洒洒写下一首七律,诗中句句皆是明褒暗贬,无一不在说当今圣上风流多情。
  张公公当众尖声诵读诗作,皇帝还未来得及发作,群臣便有感于诗,纷纷称赞柯长昀的赤胆忠心,甚至就连左相、右相也齐齐出面,称其日后必为国之栋梁,逼得皇帝非但不能责罚柯长昀,还要念他一片赤子之心,赏下不少东西。
  “你是说我和柯长昀长得很像?”鹤岁直呼柯长昀的名字,又开始没大没小了起来。他睁大眼睛,懊恼不已地说:“那要是柯长昀还在,你再说我不考中进士就不能做什么,我就可以让他去给我考了。”
  闻山栖的眉头一动,“孤几时说你与顾长昀长得像?”
  莲生被鹤岁逗笑,她轻声解释道:“太子殿下之所以告诉公子这件事,是想告诉公子,陛下与将军府的关系并不好。倘若公子方才被带去见了陛下,那么必然讨不了什么好处的。”
  鹤岁鼓起两腮,再不好意思也不能表现出来,他不讲道理地怪罪于闻山栖,小声地抱怨道:“谁让你不肯直接告诉我。”
  不管怎么样,乞巧节的花灯是看不了了的。道理鹤岁都懂,可他还是有点不大高兴,闻山栖瞥了一眼才坐上马车就蔫巴巴地趴在桌上的鹤岁,还是让红袖买了两盏花灯,一同带回东宫里去。
  红袖才把花灯拿上来,鹤岁的手就开始痒了。他一会儿扯一下花灯的花瓣,一会儿又戳一戳灯芯,最后把花灯里卷起来的红笺拿出来看了半天,好奇地问闻山栖:“这个是做什么的?”
  “许愿。”
  鹤岁点了点头,乌溜溜的眼瞳一眨,扭过头就问红袖要笔墨,红袖依言把笔墨纸砚备了个齐全,鹤岁装模作样地提起衣袖,笔还没下呢就又不乐意了,他抬起头凶巴巴地对闻山栖说:“你不许看。”
  闻山栖伸手替他把衣袖挽起,倒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自若地挪开目光。
  鹤岁这才又在红笺上一笔一画地写字,态度远比他被罚抄写的时候认真多了。身后的红袖见鹤岁难得这么用心,一没忍住就偷偷凑过来看,结果“扑哧”一声笑开来,鹤岁一听见笑声,当即就手忙脚乱地捂住红笺,气冲冲地对红袖说:“你也不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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