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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娇里娇气 (抹茶啊)


  鸨儿一边说着,一边手下用力,将失魂落魄的张公子从莲生这处拖走。
  鹤岁见没人了,一进门就如临大敌地对莲生说:“你不许跟闻山栖说我又来万花楼了,要不然他一准还得收拾我。”
  莲生捂着嘴轻笑,就连眉眼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她轻声道:“太子殿下也是担心公子。”
  “我才不要他担心我。”鹤岁口是心非,一颗一颗地往嘴里塞蜜饯,莲生见状便又问他:“公子也嗜甜?”
  鹤岁点了点头。
  “小女子也喜甜食。”莲生弯着眉眼笑了笑,吩咐一旁的碧落道:“碧落,拿一些零嘴过来——对了,还有我放在酒窖的桃花酿,算算时日也该差不多了,你一同拿过来给这位公子尝一尝。”
  闻言,碧落讶异地瞟了鹤岁一眼。
  万花楼里谁人都晓得莲生极会酿酒,可却又不是人人都可以讨得一口的。莲生存放在酒窖里的桃花酿全是她亲手酿制,如今已有十多年之久,平日里那些痴缠于她的富家公子,哪怕金山银山的送,也尝不了一口,却不知鹤岁为何能白白得了莲生的青睐。
  可说到底,碧落也只是一个下人,纵使心里再疑惑,她也没有多问,还是依言照办了。
  “幼时家道还未中落,娘亲总会时不时酿一些酒。她的酒不是要晨露就是要初春的桃花瓣,多一天不行,少一天也不行。”
  没多久,碧落就将零嘴和桃花酿一同带来,莲生挽起衣袖给鹤岁斟酒,“可怜我那五大三粗的爹爹,战场上倒是手起刀落,威风不已。可到了我娘这边,采露水采不着,摘桃花瓣也没耐心,总是被我娘亲训得委屈不已。”
  思及往事,莲生笑得有些恍惚,她伸出手将杯盏推到了鹤岁的面前,轻声道:“可惜那时我年岁尚小,如今也只能凭些印象来酿这桃花酿,远不及娘亲的好喝。”
  鹤岁低下头尝了一口,桃花酿入口清冽香甜,酒味还不呛人。他含糊不清地说:“甜的。”
  “我的娘亲也嗜甜,她酿出来的酒自然是甜的,小女子便依葫芦画瓢。”莲生见鹤岁抱起杯盏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稍等了片刻,这才轻声问道:“说起来,不知公子找小女子所为何事?”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的兄长。”鹤岁有点舍不得放下手里的桃花酿了,他稍微抬起脸,酒意熏得他的脸上红扑扑的一片,“你上次说他救过你,他是什么样子的?”
  “柯公子呀。”莲生一笑,斟酌着用词道:“得以与柯公子结交,当真是三生有幸。我爹爹与柯公子曾是忘年之交,他一见柯公子的《春风赋》便惊为天人,后来回京述职,有幸登门拜访,两人一见如故。”
  顿了顿,莲生又道:“后来小女子家道中落,惨遭无妄之灾,幸而有柯公子出手相助,才得以苟活于世。”
  一开始鹤岁还听得认真,可桃花酿虽甜,却仍旧带着酒性,鹤岁没一会儿就晕晕乎乎的了。莲生说话的调子又轻又柔,鹤岁拧了拧眉头,怎么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好迷迷糊糊地趴到自己的胳膊上揉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向鹤岁伸过来,鹤岁有点不耐烦地推开,还小声地咕哝道:“我要睡觉。”
  闻山栖捏住鹤岁的下颔,让他抬起头来,不悦地问道:“你喝了多少酒?”
  鹤岁认得这个声音,他歪着脑袋看了闻山栖两眼,乌溜溜的眼瞳沾上了水汽,偏白的肤色也染上一片酡红。鹤岁吃吃地笑了起来,两腮的酒窝若隐若现,“闻山栖。”
  闻山栖皱了皱眉,没有应声。
  鹤岁慢慢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听见回应,他就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闻山栖的名字,声音带着鼻音,还有点委屈。
  可是等了好一会儿,闻山栖还是不理他,鹤岁只好咬着自己的手指头,小声地问闻山栖:“你可不可以亲我一口?”


第30章 福寿康宁10
  闻山栖垂眸望向鹤岁, 红着脸的少年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泛起一片水光。也许是那黑白分明的眼眸过于纯粹,也许是那湿漉漉的眼神过于软糯, 闻山栖略微有些失神, 他俯下身来,吻了吻鹤岁的额头。
  鹤岁稍微睁圆了眼睛, 不满地说:“不要亲额头。”
  闻山栖的眸色一沉,却没有继续下去, 他缓缓站直了身子, 对鹤岁的不满无动于衷。
  “你亲我一口。”鹤岁的脸还是红扑扑的一片, 醉酒后的呢喃声听来软绵绵的,只像是在撒娇。他揪住闻山栖的衣摆,不依不挠地说:“只一口。”
  闻山栖轻声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哪怕他已经无理取闹了半天, 鹤岁也不肯承认自己喝醉了。他歪着脑袋瞟了一眼闻山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忽然笑出了两颗小虎牙。鹤岁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说:“桃花酿好甜, 你要不要尝一口呀?”
  说罢,他也不等闻山栖答话,自己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一口亲在闻山栖的唇上。
  桃花酿的馥郁醇香在唇齿间蔓延,鹤岁紧张地闭上了一只眼睛,偷瞄闻山栖的反应。过了好一会儿,鹤岁才小声地问闻山栖:“甜不甜?”
  稍微想了想, 鹤岁又添了一句话:“是我甜还是桃花酿甜?”
  “柯晚贤。”闻山栖的嗓音平稳,他正欲抬手将鹤岁推开,却猝不及防地望进了那对乌溜溜的眼瞳里。顿了顿,闻山栖还是一字一字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这个人不肯亲自己,还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自己醉了,鹤岁有点不大高兴,“我知道你是闻山栖,我也知道我是柯抱抱,我才没有醉。”
  闻山栖皱了皱眉,“你从未喝过酒。”
  “为什么你不肯亲我?”鹤岁才不听闻山栖说这些,他本来就不讲道理,喝醉酒后就更加任性了。鹤岁撅着嘴巴问他:“你不肯亲我,那就只能我亲你了,可是你还是说我喝醉酒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闻山栖捏着鹤岁下颔的手陡然用力,鹤岁拧起了眉,皱着脸抱怨道:“好疼。”
  “孤何时……”
  闻山栖才开口,鹤岁又自顾自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放在自己的脸上。鹤岁抬眸盯着闻山栖,眼神还透着几分无辜,他奇怪地问道:“闻山栖,我的脸好烫,我是不是生病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好似真的被烫着,才触上那片温软,闻山栖便将手收了回来。
  不期而然地,他想起那日尚在江南,夜深时忽而梦见鹤岁托着腮坐在后花园的池塘边。鹤岁的手上拿着一朵灼灼盛放的红牡丹,他一片一片揪着花瓣,闷闷不乐地咕哝道:“回来、不回来、回来、不回来……”
  柔软的花瓣尽数落于池塘之中,一尾尾红色的锦鲤跃动着咬上牡丹的花瓣,拖出一道道逶迤的红霞。
  鹤岁将最后一片花瓣丢进池塘里,他不满地瞪着被揪秃了的牡丹花枝,皱着一张小脸,沮丧不已地说:“为什么还是不回来,讨厌闻山栖。”
  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讨厌闻山栖”,哪怕只是一场梦,闻山栖也连夜从江南赶回京城。纵使他的面上再云淡风轻,心下想的却全然是鹤岁会如何的惊喜,于是他的心也软作一片。
  过了许久,闻山栖缓缓地开口:“抱抱,孤和你不能……”
  鹤岁伸手捂住了闻山栖的唇,不让他再说下去,然后自己一把抱住闻山栖的腰身,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里,闷声闷气地说:“你只能说喜欢我,别的不许说,要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闻山栖侧眸望他一眼,轻描淡写道:“孤是太子。”
  鹤岁在他的肩膀里拱了拱,瓮声瓮气地说:“我是太子的抱抱。”
  闻山栖思忖片刻,又道:“镇国公将你托付于孤。倘若孤与你在一起,镇国公该当如何?”
  鹤岁仗着自己喝醉了,不仅什么都敢说,还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他强词夺理道:“我被托付给了你,那么你就得照顾我一辈子。”
  “你还小。”
  “我不小了,你说的,我可以娶亲了。”鹤岁抬起红扑扑的小脸,更衬得眸光潋滟,眉目也好看得好似被细细雕琢过一般。他歪着脑袋,软声问道:“我娶你好不好?要不然、要不然你娶我也可以。”
  闻山栖的目光掠过鹤岁的脸,停留在他微微张开的唇上。鹤岁的唇色向来偏淡,再加之他的肤色过于白皙,总是显出几分精致易碎之感。倘若鹤岁既不闹也不说话,只低下头来生闷气,更让人觉得脆弱不堪,而闻山栖也为此,从来都难以拒绝鹤岁的任何要求。
  但是他不得不拒绝。
  “镇国公快要回来了。”闻山栖把鹤岁从怀里拉出来,缓缓挪开目光,不咸不淡道:“孤会与他一同为你物色人选,尽早为你准备婚事。”
  酒意让鹤岁有点撑不住了,他揉了揉眼睛,人已经迷糊了还下意识地还嘴道:“你也还没有娶亲。”
  “孤曾说过。”闻山栖不紧不慢道:“大兴一日不宁,孤便一日不娶。”
  鹤岁连耍赖也被闻山栖不动声色地挡了回来,他就是想发脾气,也没什么力气了。更何况闹了这么久,鹤岁的神色早已恹恹,还有点不大站得稳,于是他伸出手软绵绵地抱住了闻山栖,头才枕到闻山栖的肩上,声音也软得不成样子,“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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