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给亲吗? (原和)

　　司念还在纠结姜寒渔会不会趁机又对自己发难，可这一次似乎她想太多，姜寒渔就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跟她错身而过，甚至眼神都没多给她一个。这模样，像是她才去姜家的那天晚上，姜寒渔那么冷漠一样。
　　姜寒渔的这种反复无常的态度，司念已经习惯，但坐回位置上时，她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眼教室的斜后方。
　　姜寒渔正趴在桌上，像是在睡觉。倒是赵乔看见她回头的动作，乐滋滋地跟她挥手，司念淡笑了一下，而后调转回头。
　　赵乔转身在姜寒渔的桌上敲了敲，“喂寒渔，刚才司念好像在找你。”
　　姜寒渔头也没抬，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一般，“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你妹妹嘛！”赵乔被她的话噎了一下，但也能听出来姜寒渔此刻的心情很糟糕。“你到底怎么了？昨天从酒吧出来我就看你去情绪很低迷，又喝了那么多，你没事吧？”
　　姜寒渔“嗯”了声，“没事，头疼，想睡，别吵了。”
　　只是现在在姜寒渔的脑子里，却没能像是她说的那样有睡意，而是满脑子昨晚在灯红酒绿的阴影里看见的那一幕。她心情很烦躁，但又不知道能跟谁说。
　　今天起来的火气很大，所以吃饭的时候也冲着司念发货，当自己一被徐然责备，她干脆气冲冲出门，逃离自己面对的生活。
　　听赵乔说司念看自己，姜寒渔已没了什么别的心思。
　　司念不知道姜寒渔怎么了，这几天对她都很冷淡，像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从前还要一起上学，现在上下学都是她一个人，在教室里也经常看不见她的人影。
　　这本来是司念从前挺期待的生活，只要姜寒渔跟她保持距离，她就觉得完美。可当这种平安相处的状态真出现在生活中，她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虽安静，却能让人提心吊胆。
　　姜寒渔又逃课了，不知道这是九月她多少次逃课。站在讲台上已经年过半百的语文老师忍无可忍，望着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时才兜着手从教室后门出现的姜寒渔，粉笔头朝着后面扔了去，“姜寒渔！你自己数数从开学到现在你逃了我多少节课！不想上学就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姜寒渔刚被粉笔打中额头，这一幕在教室里的大家都看见了，好多人忍不住吸了口气。
　　司念没回头，自然也没看见姜寒渔此刻眼里露出的凶悍，不过最后姜寒渔也只是踱步出了教室，没真的跟语文老师杠起来。
　　被姜寒渔无视的语文老师气得直哆嗦，“你们班的班长是谁！站出来！无法无天，这学生真的是无法无天了！”
　　司念：“……”就算不跟姜寒渔有什么关系，但姜寒渔似乎总有一种本事，能牵连到她的本事。
　　从位置上站起来，“我是。”司念开口说。
　　坐在第一排的司念是老师眼里的乖乖牌，语文老师也不例外，看见是她后，脸上的神情已经缓和了几分。“哦，是司念啊。下课后你去找你们时老师，说说这几天上课的情况，让那叫什么姜寒渔的家长来一趟学校，看看这学生究竟还想不想要上课了！不想的话，趁早收拾东西可以回家了！”
　　司念点头，她没看见这时候原本站在教室走廊外面的姜寒渔因为听见语文老师说让班长站起来时，出现在后门口的身影。
　　五分钟很快过去，下课铃声响起。
　　司念将课本收拾放进课桌里，站起来准备出去。
　　她刚跨出教室大门，就被从后面走上来的姜寒渔给拦下。
　　后者身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烟味，这让司念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鼻子。“做什么？”她望着面前的姜寒渔，这时候才看见后者眼里充满血丝，看起来像是没怎么休息好。
　　昨晚姜寒渔回家的时候她都快要睡下了，姜寒渔回来的声音有点大，在楼下跟姜父姜母爆发了一场争吵，也不知道昨晚她多久才休息。
　　“去告状？”姜寒渔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间，像是带着几分危险。
　　司念烦躁拧眉，“不是告状，是去转刘老师的话。而且，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转告。”
　　姜寒渔放开了司念，她靠在走廊的墙边，看着目光中渐渐走远的司念，烦躁地揉着自己的深棕色的卷发。
　　这已经不是姜寒渔第一次被任课老师反映喜欢逃课，这一次时斐宛直接联系了姜父姜母，需要家长来学校一趟。
　　司念就站在办公室里，听见时斐宛打电话，她紧抿着下唇，最后还是在出了办公室后朝着教室里姜寒渔的位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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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姜寒渔这时候像是早就忘记了上一节课跟语文老师的不愉快，正在跟赵乔几人聊天。看见司念走过来，姜寒渔挑眉，有点意外。
　　司念也不想跟姜寒渔打招呼，她过来只是为了提前告知姜寒渔她被请家长了。
　　这消息对姜寒渔而言似乎不是什么大新闻，“哦，知道了。”她甚至说这话时候都没看着司念，像是极为不放在心上那般。
　　司念见状，也不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
　　倒是在她转过身时，听见赵乔有些担忧的声音，“啊喂，寒渔，你打算怎么办？上一次我记得你被叫家长之后……”
　　“没什么大不了的。”姜寒渔打断她后面的那句话。
　　之前被请家长，她回家后那是真被好好松了松骨头，全身被打的青紫，看起来怪吓人的，反正当初是将赵乔几人吓得不轻。但这些，司念并不知道。赵乔的话被姜寒渔打断，她无从知道姜寒渔的秘密。
　　不过当天晚上司念就知道赵乔欲言又止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今天来学校的不是姜母而是姜父，所以，放课后，是这么多天以来，姜寒渔第一次跟她一起坐车回家。这一回，车上可不就仅仅是只有她们和胖胖的司机，还有一直沉着脸的姜父。
　　回到家，用过晚餐，司念回房写作业，而姜寒渔则是被留下。不多时，司念在楼上就听见下面传来的暴怒声，是姜父在骂姜寒渔，大约的意思司念听明白，责骂她一天到晚不知道好好上学，在学校学坏请家长丢人云云。意外的是司念没有听见姜寒渔的声音，在司念的印象里，姜寒渔可不算是能这么“温顺”接受训斥的人。
　　下面的教训不知道持续到多久，反正司念是不知道姜寒渔什么时候上楼，她那时候已经熬不住偏头睡了去。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司念在楼梯口遇见姜寒渔时，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姜寒渔走在她前面，还穿着家里的睡衣，黑色的背心裙，露出她细长的胳膊，还有后背的蝴蝶骨。她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有深得像是要流血一样的痕迹纵横交错，就连是小腿上都没能逃过，密密麻麻的，看起来触目惊心。
　　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看见这样一幕的司念感到视觉受到冲击，她不由掩嘴“嘶”了声，那样子，看着才叫疼。
　　走在她前面的姜寒渔听见响动回头，望见跟自己只有三五步距离的面带震惊的司念，她面无表情又转身，伸手扶着一旁的木扶手，走路看起来也是一瘸一拐。
　　这看着可不像是没事人，司念脑子里回想起昨晚没听见姜寒渔的一丁点声音，突然意识到，那时候不一定是姜寒渔不想争辩，而是她被打的没点力气能争论。这个想法，让司念心里产生一抹悲悯。
　　她第一次主动走到姜寒渔跟前，好生讲话：“你需不需要帮助？”说话间，她已然伸手。
　　白皙的掌心，伸到姜寒渔眼前。
　　姜寒渔看了两眼，无视了她的好意，一声不吭接着朝下走去。
　　司念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踉跄的脚步，她没想到姜寒渔有一天也会受这么重的伤。她不是家里的小霸王吗？怎么会被看起来一向听和蔼的姜父打成这样？司念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昨天她也是根据老师的要求做事，可现在看见姜寒渔受这么重的伤，她还是感到自责。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餐桌前，早餐已经准备在桌前，但除了她们俩人没别人。
　　司念坐下之前，还帮着姜寒渔拉开餐椅，将桌上的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叮了小一会儿，这才拿出来，递给姜寒渔。
　　姜寒渔像是早就料到今早没人，她从始至终没一点声音，安静地吃饭。
　　好几次司念对上她的眼睛有点欲言又止，都被她无视。
　　司念最后有只好放下心里的疑惑，用过早点跟姜寒渔一块儿去上学。其实对姜寒渔这样子，司念还是有点担心，“你确定要这样去上课？不然我帮你请假好了？”
　　姜寒渔身上那么明显被打的痕迹，说实话，校服根本遮挡不住，看起来怪吓人的。而且，司念很担心她这样子真不会上课上着上着就晕倒。
　　“不用。”姜寒渔拒绝了她的提议，要是今天留在家里的话，怕还是会被人强行押着去学校。司念不懂，可她不是不懂。
　　到学校，果然，因为姜寒渔腿上怎么也遮挡不住的伤痕吸引了很多人的视线。司念就走在距离她不远处，听见周围不断有人议论纷纷，她担心姜寒渔会暴走，可当她偷偷看着对方时，姜寒渔俨然是在状况外，压根儿就没理会那些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