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里传信给他们。
牡丹病重,于鹏抱着牡丹求到杏林谷。
主子听闻后猛地起身,恶狠狠道:“救她?不救!!”
他自然也是不愿救的,差点害得主子……若是主子准许,他必定要杀了那两个人!
随即主子想了想,又改了主意,“救就救吧,只是要加上一个条件……”主子脸色阴沉地笑了一下,“牡丹病好之前不能见于鹏,于鹏……呵,此生不能再见牡丹。”
他一愣。
“坑了我们这么大一把,不坑回去就太对不起牡丹对我耍的心机了。”主子捏紧了他的手。
主子要做什么,他必然是支持的。
“下来陪我打一场。”主子拽着他跳下树。
“主子?”他抿唇看着主子,心情有些激动。
“来!”主子起手道。
他道了一句“请主子赐教!”
而后就是拳脚相击,棋逢对手。
自大婚那一次后,拳脚指教就成了他与主子的惯例。
时而也有身法指教,嗯……自从第一次之后,身法指教似乎就换了个用途……
主子正改良身法,他自荐演练请主子指正,专心凝神练了一套身法,却并未得到主子的言传身教,回头只看到主子欣赏的眼神。
心头发跳,却又微微失落,他要的并非如此。他想要主子批评他,指正他,触碰他……
他应该有破绽,有破绽才能被指导。
第二套功夫他鬼迷心窍地露出了一点破绽。
主子果然发现了这一点,让他重复那个动作,嘴上讲解了一遍,抬手将他的动作摆正。心中微微甜蜜。
后来肢体触碰越来越多,他身上泌出了汗,他看到主子看他的眼神有隐忍的欲望,额上汗水流下来,主子伸手为他擦汗。
他抬眼,满足眷恋地看着主子。
主子动作一顿,“影塍……你……”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擦汗的手转为抚在他脸颊,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他唇角,主子自己倒先红了脸颊。
“主子,展卿……”满足的叹息落在空气里。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没有人留评……邮箱里居然还没有人看,都不看文案的吗?邮箱换过了啊……?
第41章 景熙番外(一)
母子对面相坐,气氛并不温馨。
“连第四重境界都达不到,真是废物!”景玉妍轻蔑道。
景熙冲击第四层境界失败,毒血仍在体内翻涌不息,他脸色白中带点青黑,抿着唇不语,放在膝盖上的手默默捏紧了袍角。
“文不成武不就,懦弱卑怯,毫无我景家风范,要不是我把你生下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我景家的种!”景玉妍越说越气,腾地站起,来来回回踱了两圈,看到桌案上没来得及收好的字画,随手抓起来就撕的粉碎,“尽胡乱画些没用的东西!你还想当什么书生文豪不成!”
薄透的宣纸羽片般飘落。
景熙动了动嘴角,最终只是把白皙的颈项垂得更低。
“既然这么喜欢书画就滚去你那个没用的父亲那里,别来碍我的眼。”景玉妍冷冷留下这句话就甩袖离开了。
景熙微微一愣,再度抬起头时眼底一片漠然中犹自带着点自嘲。
曾经花费数天观察一棵树的姿态以求逼真的满地碎画他连一个眼神都懒于施与。
碎了就是碎了,就算曾经如何喜欢珍视,如今那些只是废纸而已,再没有看一眼的价值。
其他被舍弃的东西也一样。
姿态自然地起身,景熙走出房间,气势如常优雅中带着点凌然,背影却似更多了一分孤绝。
碎纸被穿过窗的风翻了个面,残画上撑着下巴的娃娃笑眯了眼,桃粉色的花瓣落在娃娃的衣襟上。
又是一阵风吹过,那张碎纸被卷进满地狼藉中不知所踪。
景熙果真去了他的父亲吏部尚书那里。
他的父亲也并不是什么良善高洁之人,一个伪装得忠君爱国喜好玩弄权术的老狐狸,他甫一到府就被晾在侧厅三个时辰,无论他问什么都是被推托敷衍。
之后说好的见面无疾而终,最终等到的是任命他做翰林校书的消息。
景熙在被安排居住的屋子里咧开嘴无声地大笑,这算是什么呢?对他的器重?还是随意的处置?
好啊真好!无论是什么目的,但凡被他抓到一点权柄的端倪,就不要想他会再放手!
后来他表面平庸了两年,当然只是表面,他在私下培植了自己的班底。而后,抓到了机会。他布下的探子探听到皇帝要微服私访告病的老将军。
皇帝虚伪,面上念旧情但又对势大的旧臣下手极狠。这些年来皇帝的儿子大了,开始争权夺利互相排挤,皇帝更是常常感叹人间真情少,不能好好得享天伦。
于是他安排了一出好戏。
“穷书生为病父三求药”。
只需三瞥,芸芸一幕,皇帝最多是感叹一声,感动自然是没有分毫可能的,但只要他联想到一分己身情状就足够了。
他是赠药的好心人,只一个离去的背影即可,自有人围观指点烘托他的行为。
他只是要给皇帝留一个印象,为之后的争权增添一丝正面的形象,随后逐步丰富这个形象,加深这方面的特质,不需深信,只要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之后一切自然而然会有人给他的行为找理由找借口。
源发乎情理,情理可恕。
而他,最不信情。
第42章 景熙番外(二)
皇家围场,他这个吏部尚书唯一的儿子也在被邀请之列,虽然无数人好奇怎么突然的吏部尚书多了个儿子,但只有皇帝出口问了,老狐狸只笑笑说从前教养在老家乡下。
至于姓么……老狐狸垂下眼帘,语声沉缓,是纪念爱妻。只有他看到那眼里一闪而过的忌惮。
于是围观众人都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他的多年消失自动变成了触景伤情。
老皇帝于是叹,“爱卿至情至性,无怪乎有个至纯至孝的儿子。”他在外散播的名声起效了。皇帝对他还是有了一分关注,不然也不会让人去探听他的消息。
老狐狸看了他一眼,眼里有掩藏得很好的算计。
他只是谦虚躬身垂手。尽管算计吧,谁高一筹还未可知。
皇帝又道:“抬起头来。”
他于是顿了一下,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来,最后缓缓抬起眼,眨了两下眼。
皇帝一副呆住的样子,周围本在示意窃语的大臣也都齐齐发出抽气声。
这正是他要的效果。唯有在前面的层层铺垫后,他的容貌才有意义。他向来是知道他容貌惑人的,何妨利用得彻底一点。
而容貌太盛,往往不是件好事,若无武力相护,他的下场只会极惨。
所以他打算一次性解决后患。
因着他容貌给人弱不禁风错觉的原因,那位并没有给他安排马匹弓箭围猎,场上试拉十石铁胎弓的时候他也没有贸然出声说要试弓。
后面自有他出手的机会。
时至半,狼啸声起,马匹惊咴,马蹄纷乱。
大臣的窃语声一时嗡嗡。
猎场里的猎物都是定好洗过放到林中的,怎会有狼?
皇帝表情凝重。
有皇子慌不择路骑马跑向了这边,身后十数匹皮毛脏乱纠结穷凶极恶的饿狼追着他跑在后面,一点也不比马匹慢。
转眼间近在眼前。
皇帝皱眉,下令,“来人!射杀狼群,一匹不留!”
拱护在侧的御林军立即领命,只是张弓之后却迟迟无法下箭。
皇子在其中。万一误伤……
“父皇!救我!!”马腿被咬住,马儿无法奔跑,只堪堪往前拖动了两步就被狼群围起,皇子发出凄厉的求救声。
皇帝表情也慌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时机到了。景熙转身从一个御林军背上夺过箭筒,两步跨到铁胎弓前,提弓抹箭,四箭齐列,弯弓如满月,发!!!
四匹狼同时萎顿。
又是四箭,又是立竿见影的四匹狼倒下。
四箭,又四箭,八匹。
独剩了一匹,缩着尾巴往后退去有逃脱的倾向。
还是四箭。
齐齐扎在颅骨到额心一条线呈扇形分布,只余箭尾翎羽,箭头钉入泥土。
一切发生得太快。
景熙安静地归还了铁弓和箭筒,垂首立在一边。
皇帝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变调,“好!好箭法!!”
景熙知道,这局完成了。
狼是另一位皇子放的,只是他换成了饿了许久的荒漠狼。
马匹上他下了药,不过片刻就会消散。
太医领着其弟子跑上前为皇子看伤。景熙并不担心药会被人发现。
谅谁也想不到是他做的。就是想到了又如何?跟皇帝说,可能是他下的?呵呵,如果嫌命长的话……
于是职位变动,青云直上。
招了嫉恨,终究少了防范,是他太过自负,总觉权势动人心,没料想有那自损八百也要他命的在。
他命自是硬,硬得很,千人赔一人。到底累到脱力,滚下山崖歇息。肋骨断了几根,擦伤无数,腿已麻痹,内息用尽,高热不止。没伤到根本,许是能活,他向来命硬。搜救的下属应是三天能到,追杀的杀手可能会与楼斩派来的手下碰在一处,只要他能活,稳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