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问:“是你啊……赵牧之,是吗?”
面前的青年点点头,吴楚笑得更开了:“怎么感觉你还是老样子啊。”
“怎么会?”赵牧之有些报赦,“倒是你变化的很大。”
“人总是会变的啊,迟早而已。”吴楚低垂着眼眸,眼睛看着脚下碧绿色草地,“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吧。”看着吴楚这个样子赵牧之不知为何有一种担忧,他急忙说到,“当初第二年我不是故意不来的,只是我父亲送我去a国了,今年才回来。其实我很想你,每分每秒都在想你,我的心在想你,全身上下无一不在想你。”
“你真恶心。”吴楚面无表情的看着赵牧之,“你是变-态吗?”
“不,不是的。”赵牧之被这样看着没来由的心慌,他的眼神四下躲闪,嗫嚅道:“我只不过是想在你身边罢了,不想再离开你了。”
“不想离开我?”吴楚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良久,他将眼角的湿意擦干。
“不管我怎么样都不离开我?”这句话倒像是调侃了。
“嗯。”赵牧之依旧回答的坚定。
“那如果我杀人呢?”
赵牧之听得出来这句话包含的认真,他略一抿嘴,继而坚定的点头:“我会陪着你。”
如果实在刚失去父亲那会儿,吴楚肯定会被打动,可是啊,你在最需要的时候消失,不需要的时候又出现,这可得怎么办呢?吴楚可还没有做好原谅任何人的准备啊。
“你喜欢我?”吴楚挑眉问到。
赵牧之有些不知所措,他着实没有想到吴楚会问如此直白的问题,可内心的答案还是不自主的喷涌而出,他说:“是的,我喜欢你。”
“有多喜欢啊?”
“想要将我的全部都给你的那种喜欢。”
呵,还真是直白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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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王可宜的时候,吴楚已经二十一岁了。在他和赵牧之确定关系的这几年里,什么都玩儿过,而赵牧之一如既往的追随也未曾使吴楚张开心房。
吴楚找了很多当年参与这个事件的那些人的资料,简而言之,混的都不错,特别是周岳麓,都可以称得上是传奇人物了。不过,那又怎么样呢,该还的帐,还是得一点一点的还清啊。
王可宜的见面倒是在意料之外,他们约在了一个咖啡厅见面。这么多年了,王可宜到时出落的落落大方,身上的衣服收拾无一不是名贵的牌子。
“不知道王小姐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在装模作样的点了杯咖啡之后,吴楚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假笑。
“你至于这样跟我说话吗?这九年来,我也一直在忏悔,你就不能原谅我吗?”王可宜皱着眉头的样子实在是我见犹怜。
只不过吴楚只是阴沉的说道:“原谅你不是我的事,是姐姐的事。你没必要征求我的原谅,姐姐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你以为我当年想这样做吗?他们找人威胁我,说,我如果讲了真话他们就找人轮了我,但是如果我说假话的话,就可以给我的家庭一大笔钱。而那个时候母亲病重,我,我也只能这样选择。”说着说着,王可宜竟哭了起来。
吴楚只是冷眼看着,没有说话。
“后来,官司打完了。我想方设法的接近了当初威胁我的那个人,成为了他的情-人,离开了故乡。那个人有权有势,他用金钱收买了因为女儿重病所以需要钱的警官,用权势威胁了法官和法医,所以当初的证词完全是一边倒。”
吴楚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可始终没有说话,良久,他抬眼看向王可宜,说:“你知道在回去路上父亲就死了吗?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所以先一步去找姐姐了。”
王可宜呆住了,她僵硬的摇头。
“你知道有什么方法让我能原谅你,让姐姐能原谅你吗?”吴楚把玩着咖啡杯的杯柄,站了起来,随意让咖啡浇在桌子上,流下来的脏了王可宜的裙子,吴楚慢慢接近她,在她的耳边状似亲昵的说道:“去死吧。”
说完,便准备离去。
“你很想杀了我们吧,我可以帮你。那个人现在对我很信任,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搞到公司的黑料,以及他和他儿子所犯下的所有罪证。”王可宜拉住了吴楚,“到那时,我就会去死。”
“可是,你不觉得这样的惩罚太轻了吗?只是让他们的名声和财产收到威胁,不不不,我会让他们感受到绝望,比我感受到的还要什上千倍、上万倍的绝望!”
作者有话要说:
跟我说,我写的一点也不虐,一点也不!
第5章 不可饶恕(五)
“雨果说,最高贵的复仇便是宽容。但显而易见,我是个低俗的人,所以无论如何、不管怎样我都会想方设法达到自己的目的。当年,海风吹拂,阳光微照,姐姐捡石头的身影迄今历历在目,多么快乐啊。但是,总有一些人看不惯这样的幸福,他们才是生活在淤泥当中的怪虫,破坏一切触手可及的美好。”
吴楚舔-舐着苍白的嘴唇,眼睛定定地看着前方。王可宜心慌了,她急忙站了起来,也不顾裙子上的污渍,说道:“我会帮你的,竭尽我的一切都会帮助你的,以后需要什么就电话联系吧。我愧对于你的姐姐,知晓现在的做法不过是垂死挣扎的补救,可即使这样,我也想尽绵薄之力。”
她尽力勾起了一个微笑,眼眶红了,这一次,吴楚看到了真心实意的愧疚,以及那令人动容的话语。
既然如此,一切都有了定数。
看着王可宜离开的身影,吴楚坐回了椅子上。纤细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好像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不由得笑出声来。
太棒了啊,太棒了啊!凭借赵牧之的金钱以及王可宜的资料,他就有机会,有机会去推翻当初的一切,有机会还姐姐清白,就有机会亲手去惩戒那些伤害了他们的人。
一条条的线编制成了细密无比的网,在之后,吴楚成为了当地环境保护者的组织人,王可宜成为资助修建水电站的高层,而赵牧之则一直在暗地里行动,去接触那三个纨绔子弟并且打成了一团。
就是这样,一切都发生了。
作为所有的契机,证据都被消除,唯有一点,那就是吴楚必须要见到周岳麓,必须要亲自送周岳麓进入绝望的深渊。
所以,王可宜赎罪的时候到了。
效仿《大卫戈尔的一生》当中的康斯坦斯的做法,王可宜死在了吴楚的面前。精-液也是事先准备好需要使用的,然后再由赵牧之弃尸,所有的一切除了那dna就根本没有别的证据,如果要脱身更是容易的不得了,但是啊,吴楚已经活够了,他做好了去见亲人的准备了。
在那天晚上赵牧之抛尸之后,比以往更加热情的缠着吴楚,歇斯底里的做-爱,让一团火叫心底里的冰凉点燃,这是绝望之下的最后哀歌。
只有这一次了,他细细吻着吴楚的侧脸,痴-迷的看着吴楚流下的汗水,只这一次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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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尸体放在了枯萎的玫瑰之中,神色安详,好像只是睡着了。
周岳麓跪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咆哮,他最爱的女儿啊,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他颤抖着想要去触碰女儿冰冷的双手,可还未接触就猛地收回。自己保护了这么久的女儿,终究是离开了。
“她本来在十一年前就该死了,但因为那笔钱,所以活到了现在。不过到头来,还是逃不过一死。”不知什么时候吴楚站在了门前,他的语气淡漠,看着周岳麓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恶心的事物。
周岳麓双目通红,他愤怒的看着眼前的青年,双唇紧闭,好像下一秒就会飞扑过来,但他只是用无力的声音说到:“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吗?当初,我确实做的不对,良心也受到了很大的谴责,所以在那一次之后我就告诉自己,要公正的对待每一件事,绝对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冤假错案。这样还不够吗?我已经尽力去赎罪了啊!”
“赎罪?你的赎罪得到过姐姐的原谅吗?你……”
“所谓你姐姐的原谅不过是你狭隘心思的产物罢了,是你自己一直深陷其中,是你要将自己推入深渊!!”周岳麓强硬的打断了吴楚的话。
而吴楚只是轻笑了一下,继续说到:“狭隘啊,啧,你要这么认为就这样认为吧。不过现在的你呢?看见心爱之物在眼前死去,是否感受到了绝望,是否想要将我碎尸万段?”
“当初的事情只是我的一己之私,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的女儿是无辜的!”周岳麓大声的说到,他不再去看吴楚,而是转头看向紧闭双眸的女儿。
“姐姐才是无辜的。”吴楚将身子斜靠在门框上,“在我看来,都是因为你的女儿,所以你才会被金钱所动,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因此,她同罪。”
“你可真是个自以为是的人,你根本没有资格去判别我女儿的罪过。”
“唔,那么,法官就有这样的资格咯!不过啊,当初那场官司的法官,你知道现在在哪里吗?他啊,被活生生挖去了眼珠子,扔到悬崖下摔死了。哈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法律的代言人竟然落得了这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