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和曲小姐 (晚之)

“但是已经等这么久了，你再等等，顾小姐也许会来的。”

曲熙之的脚步停滞在佛罗伦萨的街道上，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满街的圣诞树充满了节日的气息，她抬头眺望远处辽阔的苍穹，声音平静而清晰，“她来了不过证明她多喜欢我一点，她不来也许只是少喜欢我一点，但她终归是喜欢我的。”

“曲小姐……”容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轻轻叹息。

沉雅站在石阶上缓缓道，“我真是可怜她连面对答案的勇气都没有。”

“沉雅先生……”容嘉回过头看了看沉雅，又是一声叹息。

由于西方文化的深入，近年来国内的圣诞节总是热闹非凡。十二月的大部分城市都降下了第一场雪，连续面对数日降雪的顾熙之对于大雪早已没了初始的新鲜感。

十二月二十四日，也是西方人口中的平安夜，由于即将开始《黑白羽》的宣传，剧组又一次应邀登上《真心话》的节目舞台，只是因为主角之一的曲熙之从不接受综艺节目，而顾熙之与佘嘉两个人的关系又不足够引起话题，节目组临时请来近日与顾熙之绯闻颇汹的唐余。

早在三年多以前，因为当初唐余接受《真心话》剧组问题时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喜欢顾熙之，大众眼里的他更像深情款款的守护神，也是在那个时候，无数粉丝开始期待二人在一起的消息，尽管这么多年他们也没有承认，但在执着的粉丝眼里他们早就已经是一对。

粒粒在核对问题表，顾熙之在化妆，尽管隔的很远，但还是能够听见她满腹意见。

“这次是来宣传电影，不是来挖掘绯闻，过度炒作只会带来反感，这些问题都换掉吧。”

“就是就是，多换点和电影有关的问题吧。”

……

忙碌的后台杂乱不堪，已经晚上八点二十五分，化妆完毕的顾熙之坐在后台静静地拿着两个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重要的消息。

三十米以下的楼层底部，容嘉开车带曲熙之来到广播电视中心附近，隔着一条热闹的街道刚好可以看见广播电视中心的大楼上即时播放的节目，曲熙之示意她在街边停车，容嘉随即将车停好，但还是忍不住道，“曲小姐，你要是改变主意现在还来得及，我现在还没有告诉尹夫人你回国，但是等你见到顾小姐，一切都瞒不住了。”

曲熙之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静静地抬头看向广播电视中心巨大的1ed显示屏，“我等她下节目。”说到这里又看了眼显示屏里的迟迟出现的顾熙之特写，“她好像瘦了。”

容嘉看也不看节目，表情一直很着急。

监视器下的直播现场。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又到了每周与您相会的真心话时间……”

主持人在台前掌控全场，坐在“真心椅”上的几位嘉宾分别被工作人员戴上数据收集头盔准备节目，舞台上的灯光渐暗，在主持人退场之后现场只剩下四道灯光，而这四道灯光下笼罩的艺人则分别是顾熙之、佘嘉、《黑白羽》里唯一的男性主演崔尧和特邀嘉宾唐余。

节目进入倒计时后所有嘉宾正襟危坐，滴答滴答的倒计时声让所有人认真起来，倒计时结束的第一时间主持人按照顺序向佘嘉发问，灯光一时间仅仅照亮她一人。

“佘嘉小姐，有传闻称《黑白羽》剧组最开始选定您做女主角，这是真的么？”

麦克风的声音响彻演播现场，顾熙之与其他人一样看向正对面的显示器，等待着测谎仪给予正确或错误的答案。

为了让观众更加信服的同时又一目了然的知道答案，节目组不止面向观众公布脑电波，同时专门为一部分人增加了对错分明的显示器。

“没有，当时李导只是在考虑。”

回答完毕，对面的对错显示屏里很快出现绿色的勾。

“下一个，顾熙之小姐。”

灯光打在顾熙之身上，顾熙之侧耳聆听。

“请问顾熙之小姐，有人说您淡出娱乐圈两年又忽然出演李导的女主角是因为潜规则，这是真的么？”

尖锐的问题一出黑暗处的观众纷纷向顾熙之投去视线，顾熙之想也不想便说，“不是。”

对面的显示屏里很快显示出绿色的勾，观众一瞬间热烈欢呼。

这正是所有观众爱这个节目的原因，他们能够通过这个节目了解一个真实的艺人。

窗外下着大雪，容嘉将暖气开到最大，忽然听见电视节目里爆发的强烈掌声，终于愿意抬起头看向节目。

“其实吧，尹夫人真的挺喜欢顾小姐的，但是夫人做事一向有她的道理，曲小姐，您能不能听我一言，再仔细考虑考虑？毕竟如果夫人不答应你们在一起你们会举步维艰。”

容嘉第无数次劝说，但曲熙之仍然只是隔着一帘雪幕静静地看着高楼上的1ed显屏。

演播厅内的问题几经易主，这一次是唐余。

“唐余先生，问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说一句话，就是三年前您来我们节目的时候曾经说过您对顾熙之小姐有一瞬间的心动，那么现在我要问的是，您现在依然喜欢顾熙之小姐么？”

特写镜头对准唐余，灯光下他轻描淡写道，“喜欢。”

镜头一转对向答案屏，巨大的绿色勾再次让全场沸腾。

“好的，下一个问题，佘嘉小姐……”

主持人镇定的声音在寂静的冬夜街道被无限放大，曲熙之看着那巨大屏幕上的绿色勾，容色安静不见波澜。

倒是容嘉又说，“得，尹夫人看见这能高兴么？”

问题还在继续，佘嘉之后依然是顾熙之。

“请问顾熙之小姐，几日前您与唐余先生被拍到一起在机场的照片，那大家都有猜测你们已经在一起，请问你们这是真的么？”

后台上的粒粒听见这问题简直抓狂，“刚才不是说把那张问题单换掉么？为什么那么多炒作绯闻的话题？”

“不好意思粒粒姐，刚才王哥把之前那一份递给菡姐了，我们也是刚刚发现。”

“还不快去换掉？”

“这是直播啊粒粒姐，怎么也得再等几分钟切广告吧。况且那份问题你也核对过，反正顾唐的绯闻是假的，你怕什么？”

……

后台一片杂乱，前台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知因为什么，刚才那么尖锐的潜规则话题顾熙之都有勇敢地回答，但是面对主持人这个话题，顾熙之却选择使用全场唯一一个免答权。

按下免答键的那一瞬间笼罩在她身上的光束消失，现场的观众纷纷莫名其妙。

“这个问题不回答？简直有鬼。”

“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们俩在一起了，叫他们不承认！”

……

规则决定一切，主持人还在继续问话，现场也很快安静下来，这会儿坐在车里的容嘉明显有些耐不住，真挚地看着曲熙之说，“曲小姐……他们怎么……”

话未说完却被曲熙之示意停止。

之前顾熙之的免答将现场的气氛推向j□j，已经没有人再去在意主持人询问崔尧什么，灯光再一次笼罩在唐余身上时，连主持人的声音都多了几分兴奋。

“唐余先生，又到您了。”热情地与唐余打了个招呼，主持人继续说，“我们知道顾小姐曾经淡出娱乐圈两年，但是粉丝们都知道这两年她在日本发展，可是近来有粉丝翻出你们曾经一起在日本居住的照片，更有甚者说你们已经在日本登记结婚，请问这是真的么？”

由于两个人的绯闻照片出现，近来网友对二人格外关照，大家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的寻找二人可能在一起的痕迹，也的确传出二人登记结婚的消息，虽然一切看起来都不知真假，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相信。

也是因此，这个问题出现时大家都格外关注。

灯光笼罩在唐余身上，让他的气质看起来更优雅，他面对镜头，表情依然看不出端倪。

黑暗笼罩下来，所有人一瞬间意识到他同样用掉了免答。

这样的结果比之前顾熙之的免答还要令人沸腾，明明没有任何答案，但是现场的欢呼声比任何一次都热烈。

坐在车里的容嘉看到这里已经忍不住说，“这个一定是为了节目效果故意做出来的，炒作吧，其实如果他做出澄清，测谎仪给出的答案一定是正确。”

无论她说什么，坐在车上的曲熙之都不置一词，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

现场的氛围因为顾熙之和唐余的绯闻节节攀升，已经没有人再去注意佘嘉和崔尧，每一次主持人向两人发问时，众人只希望时间快点过。

终于又一次来到顾熙之这里，大概是为了留悬念吊胃口，主持人这会儿反而不问绯闻的事情。

“顾熙之小姐。”主持人在灯光打下来后继续问，“听说您和曲熙之小姐在拍摄《黑白羽》时关系还不错，那你个人喜欢曲熙之小姐的性格多一些还是她在戏中扮演的云萧萧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