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沉默着摇了摇头,轻叹着说:“夫人……”说了两个字她就不再说了,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情况,不再交谈,何父进了内室。
站在庭院走廊里的桃花盯着院子里快要开花的桐树,平淡的神色里,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解轻轻的勾了起来。
白晋飞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着这个世界的故事。
这是一个中级世界,任务要比低级世界难一点,他自己也觉得在这样的社会环境里确实要难一点。
故事主角是他刚见过的何文才,他父亲匆忙的在晖洲上任,不久妻子重病而忘,何父心里很难过。他刚到任上,与前一任的工作还没有交接完毕,因为死了妻子伤怀,又忙于丧事,上一任还急着去别的地方上任,很多事情来不及详交待,大概说了一下就走了。
这种事情放在平时并没有什么,但是悲伤的父却忽略了一件事:晖洲虽不是产粮盛地,但下属的一个县却有着粮库存着粮食,他没有亲自去检查,只是一个心眼多的下属自己去看了,觉得没有问题回来告知何父何父才在百忙中想起来这件事。
等到妻子丧事办完,春天已经过了,他去看了河堤,发现很坚固。然而,等夏天来临时,河水涨潮冲垮了河堤,灾情波及到了下属三县,这个时候何父应该拿粮食出来救灾,但粮仓里的粮食不是已经发霉烂掉不能食用,要么就是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皮糠。何父拿不出愧对百姓拿不出粮食自杀了。
这件事让天子怒,累及何文才,他被贬为庶,三代不得为官。事后,他妻子又被流民□□而死。还没有从这悲伤中醒过神,儿女接连失踪。几年以后,定边王反叛,何文才才知道自己父亲不是自杀而被人害死,一切都是人设计的,他在穷苦病危之时得知儿子当年被投往皇宫做了宦官,最后含恨而终。
何文才临死时的愿望是为父伸冤,家庭美满,父母康健,儿女安好。
这些看着简单,其实真要比的上一个世界难很多。
在上一个世界里,他认识规则的制定者布里奇和艾斯奇,但这一世,他只是一个卖了身的仆人,与权贵的距离天差地远,想要帮着何文才完成愿望真不是是简单的事啊。
要知道,何文才的母亲并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身边的丫鬟害死的,而且何母一直有心病,也是因为被那个叫桃花的耳边吹风误会了何父才心里抑郁得病的。何像是被定边王的人害死的,后来皇帝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有恢复何父的名誉。
他要与一个整片故事里都只听闻传说却没有见过的王做对抗,真不是简单的事情啊!
无权无势的,要帮人,只能去借助外力了,可是什么样的外力能让他借助呢?
“香蕉,你帮我弄一些这个世界大官的资料给我,或者有影响力的人,能跟定边王对抗的。”
“好哒。”一行文字出现在了白晋飞的脑海里。
白晋飞两个世界几十年了,第一个世界习惯了系统成熟的声音,第二个世界习惯了系统小白团子的可爱形象,这一个世界突然不见那个团子只能看到一行文字,就算也能听到声音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你为什么要换颜文字?”他奇怪的问,任何行为的背后总有他的原因。
“因为你说我性格太可爱所以积分才少啊?”
白晋飞还真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有着什么关系,系统给了白晋飞一个很“正规”的回答:“本来是要你保持身心干净的,但是你不愿意,可尽管这样你还是有了奖励分没有被扣,第二个世界得的更我我,我觉得你的想法很重要,你说太可爱所以我再可爱一点。”
“等等,我当是说的不是反话啊你误会了。”
系统一阵沉默,情绪低沉的说:“没关系,已经这样了,反正都是要实验的,这个世界完了再看吧。”
当下人到底忙不忙白晋飞不知道,他现在事情还没有分配,只知道另外三个是要跟着小少爷去学堂,或者跑腿之类的。他坐在宅门旁的后座房里,只要何家有人出入他都能看到。
这个晚上他终于弄清了这个宅子里住着的人还有各自的职责。
老爷夫从各一枚,是为何文才父母。
少爷少夫人各一枚,是为何文才夫妇。
小少爷小小姐各一枚,是为何文才子女。
贴身丫鬟两枚,是何文才母亲和妻子身边的。
厨娘两枚,一枚是为主人家做饭,一枚为其他人做饭。
有时会充当马夫的轿夫两枚。
小丫头两枚,是粗使跑腿的。
小子三枚。
管事的一枚,算是管家了。
白晋飞一枚,是被临时留下的。
当然,所有人也都可以说是杂伇,反正主人家有事,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叫你去干你就得去干。
总共主人六枚,大小仆人十三人,这个宅子里住了十九个人。
这个宅子是四进的,在和轿夫聊天的空当,白晋飞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四进了。
四进就是这个宅子有四道门。
进了东南角的宅门后左拐就是门房,紧挨着的六间相连的倒座房,两轿夫住一间,他们四人住一间。
在这些房子的前面对着的是就是第二道门,管事的在这个院子里的一间耳房里住着,白晋飞问了系统才知道什么叫耳房。这个院子北边有两个门,是第三道门,进去了住的是何文才的父母,再进去一间院子住的是何文才夫妻及两个孩子。
听说三个小丫头和两上厨娘以及两个贴身丫鬟是住在后院的后罩房,白晋飞已经懒的去记什么名字了,反正知道最北方有那么一处地儿就成了,他已经被各种大人和各种大人的官职弄的昏了头脑。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哪个人能帮到我?”白晋飞干脆问。
系统挑出了几个人给白晋飞看,第一个就是锦衣卫千户詹殊然,白晋飞一看锦衣卫就想到了明朝的锦衣卫,立刻放过去不看,那种人招惹不得。
他又继续分析起了其他几个人来,一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早早的起来,跟着另三人一起打扫房子前外屋外的地面,连第一个院子里也要打扫,后边两个院子里是后院的人在清扫。白晋飞看了眼第三进的门,关的紧紧的,看不到后边。
后院不能进去,他也没试着去推,要是没锁一下推开了可要糟。
此时天色将明,院子里还很安静,他们打扫完了以后收拾好吃饭,吃完了饭白晋飞暂时没有事情可做了,管事的说等着老爷吩咐。
他就做的房间外,耳里听着马夫喂马套车时的聊天声,知道何父第一次去衙门是不乘轿要坐马车的。
古代的马时战略物资,不是你当官了你就有马了,马很贵,一般白姓出身的人根本就坐不起,何父这是家里在京里有些根基,才有钱养这么一大家子。
天色亮了起来,白晋飞终于逮到了要上衙门的何父和何文才。
马车驶出了宅门,白晋飞机灵的抢先拿了凳子放在车辕前,何父穿着官服,上车前望了白晋飞一眼,白晋飞笑着问:“老爷我能跟去瞻仰一下您的风姿吗?我还没见过您这么大的官呢!”
语气里带着一丝羡慕,可是何父以他敏锐的直觉知道这个才十几岁的人并不惧怕他。
这可奇了怪了,社会差距如此大,一个贫佃户家里的孩子面对他时怎么会有这种一般小家少爷都没有的坦然?
他点了点头,上了车,何文才也跟着上了车。
一个车夫坐在车前驾车,以白晋飞的身份是不能上车的,何父也没说什么,车夫对着白晋飞笑了笑,就驾着马车走了。
他走了。
白晋飞只能跑着跟在了车旁。
等跑到衙门的时候,他已经累的出了一层薄汗,气喘吁吁了。
他快速的平复呼吸,深觉任务难度高低真不是看社会文明程度,这做任务接近人的第一项就不容易。
何氏父子下了车进衙门,车夫将车赶去地方侬着,白晋飞连忙跟上何文才,门口的人接了何父的牌子听说了他的身份,再见着他身上的官服就知道不会有假,连忙迎了进去,看着白晋飞是一起来的,想说什么又放了他一起进去。
白晋飞跟了一个流程,中午回去时还是跟着车跑,车上何文才问他父亲:“爹爹为要带着一个下人?也太给他面子了,冯大人还以为他是什么重要身份。”
“总觉得这个操蛋不简单,反正也不会让他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午饭何父与何文才在外院,叫白晋飞在一旁侍候酒菜。
吃完了饭,何文才绕着院子散着步,白晋飞看出这何父是个好官,至少不像一个电视里演的那样颐指气使,他边走边跟儿子谈一些官场上的事,走了两圈坐在一把摇椅上晒着春日的太阳,白晋飞又伺候着他的茶水。
“你叫什么名字?”何父含着笑意问。
白晋飞:“……”亲你能别这么问吗?我真不想告诉你我叫操蛋。
“还请老爷赐名!”白晋飞恭敬的说着,想着什么小邓子小卓子都比这个好。
何文才笑出了声,他是看过白晋飞的卖身契的,一般人这时候他也就赐了,听父亲怀疑这个人,他笑着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同样为父母所赐,不当随意更改,所以你还是叫原来的名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