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晋归家之后,休息了一晚,先去看了父亲在老宅弄的学堂,里面弄得十分不错,幼童是矮桌,大点儿的孩子是高桌,都是村中几个木工手艺不错的人家送来的,言明不要钱,只要能允他们的孩子入学堂就行。王涣之和小儿子讲他的学堂对村中开放,别的村的人家便是酌情收人,不过本村中也有一些人家,他是不收的。
王修晋随口问了一句什么人家不收,王涣之只笑不语,待到学堂正式敲钟,王修晋才知父亲拒绝的,便是那些想往家人塞小的人家。
看过了父亲的学堂,王修晋便去城里到铺子中转转,又去隔壁和吴掌柜聊了一会儿,才去寻些生花生,也不知现在种下还来不来得及。
回到村里,王修晋才想到沙地不归他们家,便又去了村长家。村长见到王修晋便如同见到了财神爷了一般,现如今有几个村子的村长都来巴结他,也想让王修晋论斤收他们那里的粮,也想跟着种蟹田稻,村长受着巴结,却不敢轻易应下。除了粮之外,还有学堂,自打老六的学堂开修,便传了风去,不管村里的还是外村的,都来打听。村长早就从老六那得知束脩几何,自然摆出姿态,受了恭敬的话后,才道出,让村里的人感念老六,老六说的数,可比城中少了许多,且老六的名声,也比城中的先生要大,日后他们村出的秀才肯定不会少。
这会儿见到王修晋,虽是摆着长辈的姿态,可言语里却比以前还亲。王举业听说小叔叔过来,立刻跑出来,已经比王修晋高不少的王举业扯着小叔叔的衣襟,眼角发红,他可想小叔叔了。王修晋也挺想王举业的,王举业跟在身边时间也不短,人都是有感情的,怎么可能会不想,原本想摸摸王举业的头,奈何身高的差距,只能让他拍拍肩。王修晋别扭的转头,道出来意。
“沙地?靠你家外墙不是有些沙地,为何还有置地?”村长有些奇怪,若说王修晋置地是大好事,可不买上等田,却买沙地,让村长不解,也有些担心,他可不想让王修晋吃亏。
“弄些小东西,若是成功,倒是有让村里的亲戚都跟着弄。”王修晋没直言他要做什么,能不能成功还不知,他不想让大家抱有太多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 王修晋:我是一个兵,才自老百姓。唱
李菻善:我是一个兵,才自老百姓。唱
王修晋:你不用唱,重来,我是一个兵,才自老百姓。唱
李菻善:我是一个兵,才自老百姓。不用唱
王修晋:你是逗比吗?
李菻善:媳妇,逗比是什么?是豆吗?红豆?黄豆?还是绿豆?绿豆糕,我喜欢吃,你多做一些。
王修晋:你坐下,我保证不打你头。
李菻善:媳妇,你当我傻吗?
第88章
村长听着让村里的人也跟着弄, 立刻算着沙地的价值,倒没有想提价的想法, 只是盘算村里的沙地够不够整个村子用。随后立刻应下王修晋的请求,把村里三分之一的沙发卖给了王修晋, 然后自家也买下了余下沙地的三分之一, 谁家也不会赚钱少, 他对王修晋的眼光十分的信任, 即便王修晋嘴上说着对成功未知,在他看来,只要王修晋做就一定能成功。
解决了沙地的问题,之后地契什么的就交给管家跟着村长去弄, 他要考虑的是快些把花生种下,现在种花生已经稍显有些晚, 也不知到了收成时会如何, 最坏也不至于颗粒无收。接下来的日子,王家又开始忙上了,因为沙地多在大宅的后面,不太会惹人注意, 即便是有人看到, 也只是以为老六家要弄些花花草草。
花生的生长周期有多长,王修晋不知, 倒是给京城写了一封长信,他记得上辈子听人讲过花生的几大产地,其中有一个就在边关一带, 他想若是花生油榨取成功,就把方子给皇室,成立一家国有的油厂,可以让退役的士兵去工作,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当然他是不会直接给方子,必须皇室同意,若不同意那么他大可以自己买地建厂,最多成品的售价高一些罢了。
这边花生都种下后,梧县的县令已经接到了京城会试的成绩,王修柏的成绩并不突出,却也进了前三十,要知道到殿试,前三十的人,都是状元的热门。县令立刻让衙役把此等好消息公告,并派人去王村告知王家人。王涣之一家得知消息后,脸色不定,仆人非常开怀,虽说王家是商户,在大梁的地位不低,可比起官身,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以后他们出去也可说是官家下人,地位自是不同。王琇芸和王修晋姐弟两人也是心喜,也只是心喜,真心替长兄高兴。至于王涣之夫妇,两人便有些纠结。
王涣之在官海沉浮十数年,虽支持长子科举,也有翻身之心,但到底是担心儿子,会不会因他使儿子在殿试时受无妄之灾。而王夫人则忧心长子性子多随其父,这性格在官海之中怕是不好与同僚相处。王修晋倒没有担心,兄弟两人在京城时便就科举之后要如何做了分析,落榜如何,高中又如何,都做了深入的沟通,且达成一致。
远在京城的王修柏并不知家人的想法,看过榜之后,参加了几个有官家举办的宴会,便去拜访了他的启蒙“恩师”,之后便在落脚的小院潜心看书。要说没有一点儿兴奋的心情,绝对是假的,且心情还非常复杂,不然也不会带着礼物去拜访“恩师”,还是宴会时,明捧暗讽的言其“恩师”对他的“教导”。王修柏自我调得非常快,他知熟轻熟重,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充实人脉,而是如何在殿试时力拔头筹。
在殿试前,李俊良带着剿匪之功回到了京城,无一人伤亡,还清查了当地贪污之流,李俊良让一些利益共同体恨得不行,却也只能咬碎牙向李俊良道谢。李菻善归家之后便听说王修柏会试的名次,立刻备上厚礼命人送去,即便祖父已经说李家送过东西,李菻善仍是坚持再送上一份。
因王修柏的成绩,王村上下欢天喜地,却没有人跑到王涣之那要求请客,王涣之反倒是放出话去,待殿试之后,松竹学堂便开始收学子,并会寻个吉日宴请亲朋,王村里更是喜庆,整个王村可都是沾着亲带着顾,不就是请全村嘛。村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开心,之前跑去说媒的几户人家心提得高高的,添丁不让他们种蟹田稻,老六不让他们的孩子进学堂,这会儿请亲朋,会不会也不请他们。
受牵连的人家,恨死了没事惹事的搅家精,就是王修柏没高中,就凭添丁开铺的手段,真能让不着龌龊心思的人进门。越想越气,越想心情越发苦,眼看日子要好过了,偏偏出了这等的事,自家白白受了牵连,怎么不恨。
关上大门的大宅,哪管别人家想什么,既然想要宴请亲朋,就不是一桌两桌的事,摆席的地点,还有桌席的位置,要准备什么样的菜等等,都需要仔细的安排。王修晋和双亲商量之后,决定摆在村中最大的一片空地,提前支上棚子,再架几个炉子,随做随上菜。晚上若是天气好便在空地中央支上烤架,买两只猪回来烤全猪。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王涣之数着日子看哪天是殿试,在殿试的当天,王涣之在院子里朝京城的方向磕头。王修晋因为在弄宴席之事,并未注意到,还是被长姐扯住,才知道此事。王修晋去看了一眼父亲,见父亲并未有异常,才让长姐安心,至于父亲是装没事,还是真无事,大概只有母亲才能看出,他是看不懂,只能猜测父亲的心情是复杂的。
殿试当天,王修柏的心情非常的平静,他没见过皇上,也没有把目标定得太高,只要能中就行,再熬到派官时,便请去下面历练,从下面至上实打实的靠政绩出头,而非如父亲那般。
殿试的前一天,赵四接到王修晋的书信,内里写着他正在弄一种植物制成的油,若是成功,便可推广天下。下面附上了他想献宝的想法,但还有个前提,赵四看完信后直磨牙,他要怎么跟父亲说啊!父亲会不会看完信后一气之下把王修晋给斩了?赵四却不知,皇上早已看过信,见信之后脸上的表情十分的诡异,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将信放回,且说了一句,“王宰相之子着实大才。”
赵四扭捏的去跟父亲谈,十分小心翼翼,很怕一不小心给王修晋带来杀身之祸。天子听完四儿的长长的一段表白后,看了四儿许久,四儿诚实。天子相信没有人敢跟四儿讲他有先看过信,四儿完全可以把王修晋的提议变成自己的,还能落个美名,让百姓感恩,四儿却没有这么做,实诚的把王修晋道出。看着四儿,天子突然在想,四儿若坐上这个位置会如何?无心计,却不会贪功。心善且好打不平……天子摇了摇头,为天下,不能只为善。
殿试之上,学子们一个个如鹌鹑一般垂着头,没有人敢乱动。天子看着殿中众人,日后他们有些人会成为国之栋梁,甚至还会有人成为传世之臣,现在的样子,却让天子十分不喜,不论文人,武人,都应有傲骨,他在眼前的这些文人身上没见到几个。再不喜,当出题还是要出,题,天子昨日便想好,共两题一是受伤的将士当如何安置,二是官匪相交当如何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