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绝只留给了他一个满是恨意的余光:“他是我的,你碰不得……休要逼我!”
阿笕早就神志恍惚了,熟悉的拥抱带来了渴望的安全感,光.裸的手臂探出来紧紧圈住万俟绝的脖子,万俟偏头绝吻上了白晢肌肤上煞眼的伤痕,安慰道:“阿笕,我在这里。”
他背对屠苍,抱着阿笕大步离开,最后留下的声音里依旧是掩藏不了的怒意:“屠苍,后会有期。”
还活着的妖修满腔怨恨,作势要追上去,屠苍却将一根苍白的食指放在了唇边,眨了眨眼睛:“嘘,他会再来的。”
竖瞳里映出万俟绝颈边那节皓白的手腕,满是深意的笑了,有趣。
不主动的是简守,主动的也是简守,比如此时他就主动凑上去吻了万俟绝的双唇,因为没有力气所以连索吻都是轻轻的,宛如鸿羽般柔软的亲吻却成功地挑逗起了万俟绝的欲.望。
万俟绝叹了一口气然后深深地回吻了过去,像是要夺走对方的所有呼吸一样用力,像是要祛除第三者的气味一样用力,简守因为呼吸不畅而发出了可怜的“哼哼”声。
万俟绝再啄了一下他的双唇,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阿笕,你只能是我的。”
简守觉得自己恍惚做了一个浪.荡的梦,梦中的自己主动索吻主动求.欢,敞开大.腿的样子是从未有过的肆无忌惮,喉咙里发出来的叫喊是从未有过畅快欢愉。
他不断摇晃着,就好像大海里的孤舟,云层里的月亮,飘摇不定且一望无垠。
征伐就像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万俟绝一路攻城掠地,简守一路兵败失守,汗水融合在一起,发梢缠绕在一起,两人好像就合二为一了。
万俟绝看着身下浑身赤.裸的人,是极尽妖娆的姿态,魅惑得就像一只妖精。
手指抚上那模糊不清的面容,额骨眉心,眼窝鼻梁,嘴唇下颚,一寸寸一点点仔细描绘着,不舍得错过分毫。
美人画骨不画皮,他想阿笕必定是极美的。
﹍﹍﹍﹍﹍﹍﹍﹍﹍﹍﹍
这里仿佛是没有白昼的,四周黑得空洞寂寞,抬起酸涩万分的手腕,纤细的手指在眼前晃动了一下,视力极好的简守看见了上面青紫的於痕。
他唤了一声:“万俟绝。”回答他的却只有冷冽的风,四下无人孤寂无依,简守收回了四处张望的视线,想着自己爬起来却牵动了扣着脚腕的东西。
“哗啦哗啦……”铁链发出的声响令简守停下了动作,铁链的另一端牵在一株粗壮的树干上,很明显是为了控制他。
脚腕上还有蛇齿咬出的伤,已经不再淌血,但贴着冰冷的铁环时仿佛能凉到骨子里。
而此刻消失不见的万俟绝却出现在了屠苍的面前,半身为蛇的男人周身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咧嘴笑了一下:“要求我,你该拿什么来换呢?”
猩红的舌尖颤动了几下,可惜道:“啊,没有将那人带过来啊……”
万俟绝危险地挑了一下眉梢:“不过是等价交换,你还想妄求什么呢?”
屠苍不太喜欢他这样妄自尊大的语气,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你要我助你灭掉勿肆阁现任阁主的势力,又何为等价?”
万俟绝向来不与人打哑迷,事实摆在那里也没什么好争论,屠苍不过是想得到得更多罢了:“我要你助我打败简守,自然是首先会帮你破解封印。”
“哦,被你发现了啊!”屠苍盘在树干上的蛇尾缓缓滑动,最后露出尾尖上的那根利钉,穿透了皮肉死死地钉在了树里。
是啊,不过是各取所需、各为所利的交易。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了,这里一年四季都是黑夜让他感到厌倦,屠苍的竖瞳里有跃跃欲试的亮光:“所以你是要定那位美人了么,让给我一次也不行?”
万俟绝咬紧了牙根,要不是他对他还有用他一定会不会放过他,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你最好别再打阿笕的主意,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啧,好似他有“认”过人一般,苍白的指尖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屠苍说得十分随性:“那怎么办呢?我对到了嘴边的美食可是有很深的执念啊!”
好笑地看着万俟绝似乎要拔出剑来了,才又道:“听闻勿肆阁现任阁主也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啊,我又是个贪恋美色的人,不如到时候你将那人借我玩上一天。”
蛇性善淫,玩一天那人怕是会死在床上,万俟绝无所谓般地捏了捏指尖,点头道:“可以,不过得将他的命留给我。”
那条贱命理所应当是该由他来讨回的,他会让他知道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坐在原地的简守打了一个抖,嘲笑自己如今落得如此下场,连吹一点冷风都会发抖了。
背影显得那般单薄,微微蜷缩的背脊刺痛了万俟绝的眼睛。
简守低头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抱住了他,并带来了暖暖的温度,耳边响起细心询问:“阿笕,冷么?”
简守没有动,没有离开也没有更加贴近,语气甚为平淡:“万俟绝放开我。”
放开为何,万俟绝当然懂得起,于是他绕到简守的面前捧起了那只被锁的脚腕。
目光溢出心疼,指甲划过铁环时将其弄断,受伤的地方因为血液不通而变得乌紫。
“对不起阿笕,我害怕你又不见了。”我害怕将你弄丢了。
可刚刚明明是他消失不见的啊,留自己在原地等了很久,简守想要缩回被万俟绝握在手中的脚。
却被牢牢地抓住了,万俟绝虔诚地吻了上去,唇舌贴在咬痕处十分小心翼翼。
他说:“阿笕,很快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无论何时何地。
也许是语气太过温柔和认真了,简守将手放在了他的头顶上,无声地回应。
第79章 魔修的鼎炉
漠漠梨花烂漫, 纷纷柳絮飞残, 大雪降落的时候造成了春花盛开的假象。
枯端着一盆水走进了内殿, 水面上冒着热气很明显是枯一直用内力温着的。
室内安静得没有人气, 掀开层层紫色的纱帘,枯走到床边跪下。
帕子被拧干,小心地抚过吹可弹破的莹白肌肤, 躺着的人一如既往地睡得很沉,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枯看着他安静的样子, 眼里原本隐忍的情绪尽数释放, 倾慕思念心疼,还有一丝得不到回应的无助。
自从从那日闭关后, 主上就变得十分嗜睡,因为每次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终于忍不住地担心询问……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要对万俟绝这么的好呢?
手指轻柔地拨开简守黏在嘴角的发丝,不经意般的蹭过软软的唇瓣, 枯露出一个苦笑,与其说是主上信任他, 不如说是不在乎他是否知道。
这人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状况,也不在乎付出是否有回报。
秘境里的短短几个时辰在现实中就是十天半个月了,他不在的日子里勿肆阁的各方势力开始蠢蠢欲动。
这很明显就是万俟绝的手笔, 枯隐晦地向简守提到过,哪知简守就像听不懂一般一笔带过了。
现在想来哪里是什么不懂,他的主上啊, 把装聋作哑这项技能练到了炉火纯青,偏偏却是了万俟绝。
再次为寝殿内布下结界,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仅仅是一门之隔,却像是不同的两个季节,室内暖如初夏室外大雪纷飞冰寒刺骨。
因为这次没有用内力保温,水盆里的水很快凉透结冰了。
双脚踩在铺满雪的地上没有留下脚印也没有发出声响,对方也是,枯是看到前面的双脚时才回过神来。
两个人对视的时候就像是在照一面没有瑕疵的镜子。
“枯。”
“我好像说过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陨认真点头:“嗯,你说过,但我不想遵守。”
枯的眼里闪过厌恶:“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陨一本正经:“以你现在修为还不能杀死我。”
他可以随时隐身,隐身后就是简守都难以察觉。
枯吐出一口气双肩一松,仿佛没有之前那般色厉内荏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陨却晓得他不过是将愤怒都压在了心底,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想让你离开简守。”
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枯反问道:“那我让你阻止万俟绝造反你愿意吗?”
陨皱起眉头显然对造反一词颇有异议:“你应当知道当年前阁主将我们分开就是为了确保勿肆阁不流入外人手中。”
枯不想与他谈到从前:“我不管以前如何,现在简守就是阁主也是我的主上,我们既然各为其主各司其职,就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他的眼里满是坚定的神采:“但你们若是想要伤害主上,那就最好先杀死我!”
枯说完后与陨错身而过,陨低下头眼里一片深思,他在想如何在简守落败后保住他胞弟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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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流逝其实对修者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什么都是晃眼就过,若是要记住凡世的所有节日也未免太过繁琐。
可是出了子午森林看着这漫天的白雪,万俟绝却突然起了要与阿笕一起过一个元旦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