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桑小姐明示?”
“这里是东北,有长达四五个月的冻土期,上次来我就发现了,外面的鱼塘已经冻冰,里面的鱼死的死,困的困,瀑布也被冰封,好好的活水变死水,鸿运转凶煞,鱼塘里养的是什么鱼?”
“锦鲤……”
“你看,这U形楼,这么看其实就是一道门,龙是一种虚无缈缥的生物,在风水局里,常以活水之中的鲤鱼替代之,民间也有鲤鱼跃龙门的说法,可现在鱼塘冰封,就变成了囚龙局,如果我没猜错,商场这个季度业绩不是很好吧?”
孙经理面露惊愕,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
“不过,对方既然能看明白这一层,布下这么一个风水局,不可能不考虑到卫生间的问题才对……”
孙经理恍然大悟,解释道:“桑小姐,这间商场并不是我们佳佳集团建的,八年前一家企业资不抵债,张总收购了对方的集团,把这间商场更了名,不过张总很忙,我们接手以后,除了内部装修和人员的重组,其他东西基本没动过。”
桑桐低着头,按在六楼平面图上,手指抵着出事的女洗手间一圈一圈的勾勒。
低声道:“你看这洗手间的长宽比例,像是什么?”
闻言,众人都看向了平面图,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唯有穆容低声回道:“棺材。”
桑桐打了个响指,在平面图上点了两下:“没错。”
“什么?桑小姐……”
“孙经理,今天就先到这,明天中午十一点半,我希望你找几个妥帖的人手带上大锤和铁镐到六楼洗手间门口等我,十二点准时动工。”
“好的,桑小姐。”
“明天见吧。”
“我让人送几位回去。”
……
当夜无话,各自洗漱睡下。
第二天一早,桑桐睁开眼,见桑榆睡的很沉,小脸红扑扑的。
她看了好一会,忍不住笑着捏了捏桑榆的脸颊,却发现温度有些异常。
抬手抚上桑榆的额头,滚烫。
“榆娃儿,榆娃儿~醒醒,你发烧了。”
桑桐的眼皮欠了一个缝,“唔”了一声,叫了声:“桐桐姐”,便又沉沉睡去。
“穆容!”
听到喊声,穆容摸索着来到客房门前。
“桑榆发烧了,拿体温计和退烧药来。”
“阿喵,你到我肉身里来,去买退烧药和体温计。”
阿喵顶着穆容的身体,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
穆容飘了进来,见桑榆双颊通红,喘着粗气,间或说出几句呓语。
“怎么突然就病了?”
桑桐叹了一声,将湿毛巾翻了一个面,贴在桑桐的额头上,回道:“怕是昨天那个女鬼的死状太惨,把她给吓到了。”
“不然叫救护车吧,我看她挺严重的。”
桑桐的眼中划过一丝心疼:“榆娃儿的身体不好,不适合到医院去,先给她吃药看看能不能退下来吧,再说,她的问题也不是医生能解决的。”
穆容沉吟片刻,说道:“我看你有些道行,桑榆的阴阳眼既然不是天生的,我觉得你应该想办法把她的天眼关闭,阴阳有别,普通人看到的太多,终究不是一件好事。”
桑桐轻叹一声,目光停在桑榆的项链上,沉默了。
阿喵很快回来了,穆容也只好终止了这个话题。
桑榆的体温:三九度二,高烧。
阿喵捧着桑榆的脸,心疼的唤道:“桑榆,醒醒,吃药了~”
桑榆缓缓地睁开眼,双目烧的通红,她往阿喵的手心里拱了拱:“穆容~”
桑榆的眼神迷离,操着沙哑的嗓子,语气中带着病中独有的娇弱。
她抓着阿喵的手,语气难掩惊喜:“你的眼睛好啦?”
穆容的真魂就飘在桑榆的床脚下,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目光一沉。
桑桐瞪了穆容一眼,拉开阿喵的手,将桑榆扶起:“榆娃儿乖,把药吃了,来~”
“桐桐姐,几点了?”
“十点半。”
“唔,我这就起来~”
“你干嘛?”
“不是还要去佳佳商场吗,约好的。”
“今天你不要去了,乖乖在家。”
“我还要推着你。”
“姐姐今天也不去了,在家陪榆娃儿好不好?”
“可是……”
“没有可是,这种小事,交给穆容就行了。”
阿喵抢白道:“你放心,就交给我,小菜一碟~”
桑榆眨了眨眼,看着阿喵,似在求证,那模样,可爱极了。
“你的身体都好了吗?让阿喵陪你一起去吧,不然谁照顾你的肉身呢?”
穆容的真魂无声的穿墙而出,默许了桑桐的决定,也默许了,阿喵扮演自己。
身后,又传来桑榆的声音:“小心一点~”
桑桐瞪了阿喵一眼,后者哆嗦了一下,立刻起身:“你好好养病,我先走了!”
桑桐眼睁睁的看着桑榆一直将目光黏在阿喵的身上,直到看不见为止,胸口闷闷的。
本想交代穆容几句,也此作罢了。
不对劲,严重的不对劲儿!
她虽是修道之人,可毕竟在天腐之国出生,长大;这种同性之爱见的多了,早就习以为常了。
若是桑榆有一天真的带回来个女朋友,她也不会反对,可对方绝对不能是穆容!
……
得到桑桐的允许,阿喵装模作样的拎了一个密码箱与穆容的真魂一同出门。
到了商场,阿喵主动对孙经理解释道:“桑小姐说她在家里开坛做法,我负责监督现场。”
把孙经理唬的一愣一愣的,看阿喵的眼神都崇拜了起来。
中午十二点,是一天之中,阳光最充足,阳气最浓郁的时候。
阿喵一声令下,工人们抡起手中的大锤开始砸!
穆容抖开手中的锁魂链,将女鬼锁住,令其动弹不得。
忙了整整两个小时,洗手间的三面墙壁被砸掉了,失去了墙壁的掩护,禁制显现出了本来的模样。
犹如一个透明的牢笼,四四方方的扣在洗手间上。
“阿喵,让工人用镐头把禁制的四个角都刨开,轻一点。”
阿喵拿过记号笔,在禁制的四个底角画了圈:“把这四个地方刨开,下手轻一点。”
随着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四个工人先后报告道:“这下面有东西!”
“挖出来!小心一点儿!”
施工现场的气氛徒然紧张,大冷的天,监工的孙经理不知从哪摸出一方手帕,频频擦汗。
铁镐换成小铲子,工人们按照阿喵的要求,小心翼翼的挖掘,没人说话。
“穆……穆小姐。”
一个工人双手颤颤巍巍的托着一件从地里挖出的东西,来到了阿喵的面前。
“穆容大人,这是……!”
穆容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孙经理见“穆容”也开始对着空白处讲话,后退三步,双手合十,低声诵念佛号。
随着四角的工人都挖出了地里的东西,洗手间的禁制犹如被击中的玻璃罩,应声破碎。
四枚三寸三分长的棺材钉,放在一张白布上,摆在阿喵面前。
第27章 鲁班后人
回到403门前, 穆容想了想拿出一个布袋, 将女鬼装了进去。
刚进门, 便看到了一幅“奇景儿”, 桑桐单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捏着五帝铜钱剑, 而站在她对面的,赫然是数日不曾来取令牌的郝解放。
“郝解放?”
闻言, 郝解放回过头, 不悦的说道:“穆容, 你们家什么时候来了个疯道士?我刚进门,二话不说就攻击我, 多亏我是阴封的鬼差, 我若是一缕清风,那一下就把我给打散了!”
穆容落到郝解放身前,看着桑桐挑了挑眉, 似乎在等待对方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桑桐似笑非笑的看着郝解放:“你自己想要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郝解放一脸无辜:“我做什么, 我来找穆容拿牌子!”
“最好是这样。”
桑桐拄着拐杖回到桑榆的房间, “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穆容心想:或许是桑榆在病中, 郝解放突然出现,让桑桐误以为是勾魂使者上门,护妹心切之下,大打出手。
她对郝解放心中有愧,又不是善于言谈之人, 便拍了拍郝解放的肩膀,轻声道:“算了吧。”
郝解放深谙穆容脾性,倒也并未在意,转而嬉皮笑脸的看着穆容:“一千锭,可不能少了!”
穆容点了点头,破天荒的大方:“黄金。”
“成交!”郝解放开心了,穆容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来怎么也不事先打个电话?”
“我打了,怎么没打呢?我先去了你的店,结果门口贴着封条,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但提示不在服务区,我就想可能是你真魂受伤,魂体不稳在家里静养呢,特意过来看看你,结果我刚进来,那个疯道士就用□□炸我,还好她道行不够,雷力不纯,要不然可是够我喝一壶的了。”
“我怎么没听到?”说着穆容掏出了手机,上面并没有未接电话。
郝解放“啧”了一声,似乎对穆容的反问颇为不满,跟着也掏出了手机,点开屏幕,上面赫然有两个通话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