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泽觉得她像一个女主人,并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动作、一个定格的画面,实际上,乔老师好像也比自己更熟悉这个家。
她刚才觉得口渴,随口问了一句:“有水么?”
很自然的,好像乔筝就该知道水在哪,事实也是这样,乔筝飞快地去厨房提了暖瓶来,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过了一会儿,颜泽去洗手间,发现自己扔在收纳盒里的衣服少了两件,便朝着外面喊:“我的衣服呢?一件灰色的,还有一件白色的?”
“那是真丝和羊绒的,布恩那个机洗,我已经送去干洗店了。”
“家里还有什么水果么?”
“我买了鸭梨,在冰箱里,你每天上课不停地讲,这个对嗓子好。”
颜泽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看新闻调查,节目完全吸引不了她,而乔筝拿着手机在刷屏。
她倚在沙发上,脖子折了九十度角,看着天花板,自己真是越来越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照顾了。
“我要去洗澡了。”乔筝放下手机,跟颜泽说了一声,就跑去卧室拿睡衣了。
“嗯。”颜泽抬眸看了一眼,乔筝已经穿着脱鞋跑进浴室里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她拿的睡衣好像是件黑色的。心上
颜泽也没有放在,看到开始播广告了她就关了电视,去了厨房,打开冰箱,眼睛立即被填满了,她记得自己和这里的房主签合同的那天,冰箱还是空空的,从那之后自己几乎都在学校吃饭,家里还没开过火,自然也不需要买菜,冰箱就是个摆设。
而现在,里面有盒装的牛奶,有各种口味的酸奶,有各种颜色的水果,她依稀记得某本杂志上说过,每天吃的蔬菜水果颜色越丰富,就代表吃的越健康。
她拿了一串红提吃,果肉很饱满,汁水足,皮不厚,这点很合她的心意,因为颜老师最痛恨皮厚种多的葡萄。
浴室里水停了,颜泽拿着那串红提,从厨房里往外走,恰好乔筝打开门,撩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肩上披着一块白色的毛巾。
自己果然没看错,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睡衣,短倒是不短,裙摆快到膝盖了,质地很细腻,随着乔筝走动,丝质的睡衣上水光莹莹,而黑色显得她皮肤更白。
乔筝看见颜泽在一颗一颗地吃葡萄,冲着她笑了一下,这个笑好像是一个提醒,就像上课前的预备铃。
下一秒,乔筝突然扯掉了肩上的毛巾,露出滑腻似酥的肩头和胸口,真是冰肌雪肤,粉光若腻,颜泽机械地嚼着嘴里的提子,失去了味觉。
半透的薄纱包裹着胸前的雪团,随着她轻盈的步子一颤一颤,乌黑的头发还在滴水,水珠在发梢凝结成滴,从细腻的皮肤上滚落,颜泽觉得自己的的心也跟着颤栗。
黑与白,明明是两种极端单调的颜色,却在这寒凉的冬夜,营造出极致的妖娆。
她们家浴室里出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修行了千年的妖精。
妖精贴上来,轻启蜜唇:“你的三角尺还在么?”
颜泽身子一僵,仿佛被女妖精吸魂摄魄。
她立即转身,快步走开,坐在沙发上,这时候她已经恢复常态,破处了心中魔障,她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除妖师。
三角尺,就是那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除妖法器。
她拿起三角尺拍了拍茶几:“过来。”
乔筝乖乖地过去了,坐在颜泽身边,她的后腰微微凹陷,显出挺翘的臀,从侧面看,她胸前的深壑若隐若现。
“还用什么三角尺,肉眼都能看出你上面超过十厘米了。”
乔筝讽刺道:“您的肉眼这么管用么,刚才还没看出我穿裤子了呢。”
“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她又是那个说一不二的霸道主任了。
乔筝脱下身上这条冰丝睡衣,换上朴素的棉布睡衣,舒舒服服地钻进被子里。
她早就看懂颜泽的表情了,但她还不确定,对方仅仅是被自己的皮相所迷惑,还是因着外表,牵动了内心。
但是直女若是对另一个女人的身体感兴趣,多半是因为女人的爱美之心,攀比心理,艳羡,欣赏。乔筝已经有了把握,颜老师那样的人,不是容易困于色相的人,而她那样的眼神,也绝对不仅仅是浮于表面的羡慕和欣赏。
第二天早上,颜老师麻利地穿上衣服,回头看着乱糟糟的被子,还是耐着性子把它给叠起来了。
乔筝还是起的稍晚,在门外看了看颜老师的房间,竟然叠被子了!虽然并不整齐,领导果然都是好面子的生物。
但颜老师也不是天天有心情叠被子,两天打渔三天晒网,有时候去看,还是会乱七八糟的,有时候课本和辅导书也会在床上摊开着。
最过分的是,有一天乔筝竟然在干净的床单上,发现了碳素笔写的一个结构图。
什么原命题、逆命题、否命题、逆否命题,箭头上的蚊子似乎时表示关系的,什么互逆互否的,乔筝看到这些饶舌的东西就头大,而这条沾了字迹的床单更让她头大。
第83章 乔校长的春梦
碳素笔的字迹是很难清洗的, 还好只是写在一角。
一开始乔筝没提这个事情, 可过了几天就发现颜老师变本加厉地写公式了, 被子倒是天天叠, 床单却惨遭毒手。
那天乔筝去看了一眼,又发现多了不少内容, 这次除了各种验算竖式,方程式, 求导式, 还有一个神秘立方体, 八个顶点之间有许多条线段,线段外写着各种看不懂的数字和字母。
乔筝的秀眉挑了挑, 拍照, 留下证据,今晚就拿着照片让主任写一万字检讨!
颜泽越来越频繁地走进乔筝地梦里了,午睡的时候, 乔筝梦见自己当校长了,但随着拥有权利, 她也拥有了一个油腻的大肚子, 一副金丝框眼镜。
新官上任三把火, 乔筝挺着大肚子,来校园里放火了。
听说高三有个狂霸酷炫拽的主任对她的上任很不服气,好,我乔校长今天就去好好整顿整顿校风!
乔筝来到了教学楼,她背着手, 脸上风轻云淡,一脚踹在主任办公室的门上,登时门板四分五裂,乔校长霸气登场。
她眯起眼睛,玩味地瞧着大反派颜主任的老巢,天花板上吊着一张床单,四面的墙上贴着一张床单,地板上铺着床单,办公桌上也有一张坠到地面的床单,连窗帘都是床单改造的,这些床单本来没什么花纹,上面却密密麻麻写了许多公式、画了各种几个图形。
此时,修眉俊眼的颜主任正在拿着中性笔在墙面挂着的床单上画了一个立体坐标轴,门被踹破发出巨大的震动,没有影响到她一分一毫。
乔校长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今天,她就要收拾了这个糟蹋床单扰乱校园秩序的巨奸大猾!
“来人啊!”乔校长大喝一声。
却无人应答,这时候,颜主任停下正在进行的动作,拿着中性笔在手里娴熟悠闲地转着,侧头望着乔校长,笑里藏刀。
乔校长眉头拧紧,用尽全身力气大喝:“本校长命令你!现在就把你这些床单给我洗了,听明白了是手洗,你以前是怎么弄脏它们的,现在就用你这双沾满罪孽的手,还它们青白,不许用洗衣机,不许用洗衣液,更不许用漂白剂!听——见——了——吗!”
一边声嘶力竭地大喊,乔筝开始疯狂的撕扯墙上挂着的床单,在她尽情发泄愤怒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她的力气那么大,就好像一双铁铐掣住了自己,乔筝对她怒目而视:“放开本校长,你是要逼宫吗!”
突然她的声音变得像□□一样缠绵甜腻,因为面前这个乱臣贼子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乔筝的喉咙有些发涨,腰上的酥麻感很快蔓延到全身,她软在了颜老师怀里,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连神智都有些不清晰了。
眼泪虚化的视野几乎要被颜主任的脸充满,乔校长可以看见她苍白的脸上挂着阴损的笑,眼睛里也带着直白地讥讽。
“我是校长,你知道惹怒我是什么后果么!”乔筝艰难地维持着自己不堪一击的威严,颜主任的手又是轻轻地一抚,她的双腿瞬间成了煮熟的面条。
乔筝才发现,自己是半躺在这个奸佞的怀里,暧昧的很,就像小说里霸道总裁和灰姑娘,邪魅王爷和俏王妃,黑道少爷和野蛮丫头。
我是校长我是校长我是校长,乔筝在心里大喊三遍,突然反扭住颜泽的手腕,想反客为主,一阵颠颠倒倒之后,她发现体位更诡异了,她被这个奸佞压在了办公桌上!
身上的压的好像沉重的铁块,乔校长感觉越来越闷,快要无法呼吸,即使是这样,乔校长还是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咬着牙挤出几个音节:“我……是……校……长……”
校长的翻身完全压不住胆大包天的颜老师,突然一双温热的唇贴在乔筝耳边,温柔里带着些许狠劲:“你是校长又怎样?”
乔筝噙着眼泪,发声越来越艰难:“你敢不听我的话!”
那柔软的唇贴的更近了,已经触碰到自己的耳朵:“我就是不听,你能拿我怎样,我还要让你和我一起,把这些床单弄得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