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席七看着相当精致的早餐,“有劳了。”甜咸酸三味点心,清口的茶和香浓的粥,还有摆成花一样的咸萝卜片,正好是一人的分量。
“您慢用。”小二昨天晚上知道席七是谁后,恨不得说话都噎死自己,他的声音竟然被教主听见了。
“昨天我问的事,你和掌柜的说了?”昨天席七要打听一下成衣铺子和做面具的地方,小二说面具不知道哪卖需要问问掌柜的。
“是是,掌柜的说您初来乍到的一路奔波,这个很多地方欺生,所以,一会儿那个他亲自过来,给您拿点可选的,您要是看得上就用,看不上的,咱们就叫师傅过来。”小二语无伦次的样子让席七皱眉,他不觉得池州的管事会选一个不伶俐的小二,从账本上就能看出来一二的事。那就只有一个原因,他被人认出来了。
“好,那本座就等你们掌柜的。”席七声音微冷,吓得小二直接就跪下来了。
“是,教主。”小二这一跪,也知道出事了,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脑门抵在地上蹭蹭的冒汗。席七琢磨着自己是有多吓人,他好像带着帽子出来的。
“嘘,别露馅,跟我过来的车把式胆儿小。”席七笑笑,退回屋内开始吃早餐。
玫瑰馅的薄荷凉糕,山楂馅的酥油锅盔,咸肉的糯米糍粑,席七吃的双眼眯起,加了桂花和鸡蛋的粳米粥,清口留香,配上酸咸口的萝卜片更是激起味蕾。掌柜的来敲门的时候,席七正慢慢嘬着白茶,心里很是舒坦。
“参见教主。”掌柜的进来跪下,托盘里是几件衣服和三个金银面具。
“东西放下吧。”席七摘下帷帽,拿起一个银质的图腾面具,上面的花样不是寻常的吉物祥云,而是一个颇为狰狞的恶鬼,大小能盖住半张脸,席七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嫌弃的看了看那恶鬼的形象。看了看那个做工精致的金色面具,席七手腕一拐,拿起了那个纯银没有花样的面具,弯月的状态能连脑门和双眼都盖上,看着也最平淡。
“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席七将面具挂在耳朵上,这时候他忽然有一种戴眼镜的感觉,不过这面具质地很轻,比眼镜要轻得多。他也没戴过眼镜,倒是他那个警察哥们儿戴眼镜,一副正直无私的样子相当搭配。
“是,教主的金叶子,江湖里只有教主用那种可以掰开的金叶子。”掌柜的有些哆嗦,“属下,属下就是和人说起,不是故意去掰的。”
“行了,我没怪你。不过别告诉别人我出来了就行。”席七话落,掌柜的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这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藏外是他不想藏,藏内是嫌烦。
第8章 “你,你,”
第8章
“洛大人。”左丞相叶沁宇拦住洛英,这位三品带刀护卫经常不在,让他这个有事要找人的很是无奈。
“左丞相大人,有何贵干?”洛英拱手,用眼神示意老先生有什么话快点,他还要去抓贼。
“有件事需要和你说一下。”叶沁宇今年五十出头,为了身份和稳重早早蓄上的胡子却已经飘到了胸.前,看上去很是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怎么?”洛英和叶沁宇的关系其实不错,叶沁宇不光是左丞相,还负责着江湖方面的事情,朝廷在暗暗观察着,以免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
“江州那边的消息,有个在诗会上收仕的面具人,看不出背景,但是他经常住在仙源客栈。”叶沁宇看着洛英,“仙源客栈是谁家的产业,想必洛大人不用我说了。”
“你是想让我再回去?”洛英眉头皱紧,“老头儿,你要知道这一来一回都要两个月的时间啊。如果那位想要做什么,根本阻拦不了。”
“可是我看他并不想干什么。”叶沁宇捏捏胡子,“何况还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魔头。”
“无论是不是魔头,都不能让江湖人士插手朝政。他既然收仕,就有查一查的必要。”洛英笑笑:“既然你老大人有托,那本官就再走一趟。”
“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天天上朝,这才上朝两天就找皇上要差事,皇上不给你,我给你。”叶沁宇嘿嘿一笑。
“我劝你,还是积点口德吧。”洛英看叶沁宇不甚在意的样子摇摇头。“嘴上不记功,行上只有罪。”
“罪不在今朝,罪在史书。”叶沁宇摇头晃脑的离开,“切别忘了我的话。”
“也不知道是谁记性差。”洛英翻翻眼睛,往上瞧去。
回到府中,洛英招来管家:“这宅子又要托付给你了。”
“爷可是跟皇上领了差事?”老管家姓陈,是洛英从流放路上救下来的老奴,老主人家一家获罪斩首,洛英看老爷子撑不到乌鲁木齐,和皇上打了个商量,反正是流放为奴,不如给了他这个准备添置家丁院仆的。
“算是吧。”洛英站在门口就脱了自己的一身朝服:“收好朝服,不然我可要被皇上给废了。”
“是,爷啊,您就不能好好在家里待几天,你手下的也不愿意老和您这么跑。”老陈掸掸土,将朝服搭在手上,看着自家爷直接一身短打的进屋喝茶,摇摇头无奈。
“谁说这次用得上他们了。”洛英将腰刀放在桌上,自己进到内室去收拾衣服。“这次我就自己去,来回的路上也快。让那两个老妈子别拿我这衫子当抹布,虽然不是什么好料子,也别给我洗出毛边儿来啊。好好的一个长衫,愣是给我洗成氅儿了,还白赚一圈儿貂毛。”
“就是爷身子结实,也禁不住你们这么冻啊。”洛英收拾好了行李,走出来逗老陈道,“你们啊,就是看着我好脾气,是不是?”
“是这个理儿。”老陈点点头,然后看着自家爷瞪眼,笑着往后退了退。洛英自己大大咧咧,夏衫冬穿也是有的,而且那毛边不是老妈子洗的,是洛英自己穿的时间太久了,只不过他没这个概念,以为是洗的太多,就拿这个来开管家的玩笑。
“对了,告诉我收了两个庄子,记得给吏部报上,别让人找茬说咱们贪瞒不报。”洛英走出客厅,回身又灌了一口茶,然后打了个唿哨,一匹纯黑色的骏马踢踏踢踏的过来“走吧,老伙计,咱们还要去趟江州。”
洛英的人影消失在巷口,陈管家身后一个老妈子拿着一件外衫走过来“陈管家,老爷拿的还是那件旧的。”
“亏了他走了,不然听见你叫老爷,又要念叨。”老陈摇摇头:“下次直接把旧的扔了吧,估计他也看不出来。”
“这样不好吧?”刘妈拿着衣服。
“那就等他下次回来的时候在皇上把他抓进宫下棋之前问问他。”老陈捧着朝服进屋,然后微笑。
江州,席七看着在自己眼前写策论的才子们,手里拎着酒壶,“非要逼着才写,你说你们是真的文人吗?文人哪有不会写策论的?”
“我们是诗人。”为首的一个哆哆嗦嗦道,“我们拥有的是思想,是精神的升华,不是那些狗屁庸俗的文章。”
“哦?这么说你每天餐花饮露?不用吃咸盐?不用买笔墨纸砚?”席七挑眉,白了那人一眼:“你们诗人的身份除了能够吸引几位大家小姐然后四处展览之外,还有什么作用?”
“何况,你们还不是诗人,诗人那是基于社会实践理论基础上的感悟,你们那些风花雪月的句子,除了用词华丽合辙押韵之外,我看不到一点和诗相关的地方。”席七撇嘴,一脸的不屑。
“既然你看不上我们的诗,为什么还要叫我们来写文章,我们和你无冤无仇,难道你就是为了羞辱文人吗?”
“首先,诗和文章是两码事,我知道你们对于自己看不上的东西一定振振有词,所以才叫你们过来写。还有,小爷我花了银子买你们的文章,怎么叫羞辱?反正你们写的诗也被诗会明码标价的竞拍出去了。”席七挑眉:“至于羞辱文人,文人那点风骨你们要是真有,还会跟我上这个白鹤楼?”
“你,你,”
“我,我什么我?我要是能从府学官学那些人手上得到资料我还用得着找你们。”席七面具下的眼睛翻了翻,他倒是想,但是那些人一个个的以为他要造反,丫的他要是想造反还用找他们!不知道怎么想的。
席七也不想想他现在这个身份,属于那种必须防着但是不能逼急了的人,而在州官府学看来,拒绝他那个已经触及底线的请求其实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至于最后他吩咐的不要上报,这群人是打死也不敢,只要这位爷在自己这别出什么灭门的官司就行了,自古官府江湖两不掺,但是江湖人士想要跨界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席七想掌握市场,从魔教的账本中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有很多地方会存在质押货的问题,但是原因并不是出在地域上,也就是说货品是当地所需,但是无法流通甚至根本卖不出去,他的货栈和产业并不仅仅是为了情报,也要赚钱啊,尽管魔教山上富丽堂皇,但那大多数是早期盗墓和抢来的,实际上魔教的产业只能保证几分的利,连百分之一百五都到不了的利润,对于席七这个赚钱比天大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