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熊刀光剑雨,两败俱伤,都趴在床上不说话了。
半天过后,板牙熊才弱声弱气的说:“咱们不要为了外人生气,贺长东就是想挑拨离间咱们。”
梁楚接受了它的示好,摸了摸板牙熊的脑袋,但没有助纣为虐:“贺长东看都看不到你好的吧。”
梁楚腰酸腿软,后面上了药不觉得疼,反而清清凉凉的觉着很舒服,只是里面还像是塞了东西,饱饱涨涨的。梁楚经受饱受打击,感到良心受到了很大的创伤,在最后的时候他居然被一个早泄的人说不争气,喝了这么多补药补到哪儿去了。梁楚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他盼了这么长时间终于以为要得手翻身了,谁知道贺长东居然被他亲手治好了早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吗。梁楚知道自己没什么口德,别人要是长得高,他就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很不是个东西。那会儿见贺长东秒射了,他心里不是没有幸灾乐祸小人得志的,现在,唉。
“太过分了,”梁楚喃喃道:“贺长东是属驴的吗,又能驴人还有驴鞭。”
房门在背后被人轻轻推开,悄无声息,贺长东端着食物举步进来,就看到本应酣睡的人已然醒了,趴在床上自言自语,走近了一听哭笑不得,驴鞭……这是骂他还是夸他呢?
梁楚侧对着房门趴着,床沿有一块陷了下去,贺长东道:“冬冬,饿了吗。”
梁楚侧头看他,意味深长道:“贺长东,你得谢谢我。”
贺长东挑眉道:“谢你什么?”
梁楚道:“我实话告诉你,这几个月来你没少吃大补的东西,吃饭的时候没吃出来药材味?如果没有我,你怎么可能这么龙精虎猛。”
贺长东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点头笑道:“那还真是你的功劳,谢谢冬冬,只是以后要多委屈你了。”
梁楚被噎了回来,好半刻没说出话,趴在枕头上,他这是自作自受啊。
贺长东半靠在床上,把肚皮朝下的乌龟扶起来,放在身上当人肉垫子托着他,少年柔软的身体贴着他,贺长东满足的吐出一声叹息。梁楚拒绝一切暧昧的姿势,想翻身下去,贺长东手掌压在他后腰上,看着轻飘飘的没用力气,一旦起身用力贺长东就反压过来,梁楚放弃了,反正被压着的不是他。
看人老实了,贺长东手指沿着脊线往下,摸到了尾椎骨,梁楚没穿内裤,察觉他的用意,反手抓住贺长东的手:“不做了。”
贺长东道:“只摸不做,我看看伤口。”
梁楚摇头:“不给摸。”
贺长东十足霸道专制:“乖点,别怕,不欺负你了。”双手反着本就用不上力,贺长东带着他的手触摸到伤口,那里依然紧致,随着他的触碰瑟缩一下。梁楚心口团着的气越来越多,想着这不是我的屁股,我的灵魂屁股依然是纯洁无暇的,我的灵魂是灵魂,我的身体是身体,这俩不是一回事。
贺长东应诺没有再多碰,很快用衣服盖住了他的小屁股。梁楚眼皮一张一合,觉得很困,又不能睡。
贺长东亲吻他的眼睑:“吃点东西再睡。”
梁楚睁着眼睛不睡:“不能睡,我现在睡了以后,晚上就睡不着了,这样容易造成失眠和黑白颠倒,对身体不好。”
贺长东失笑,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呢,是在抱怨他吗。
天知道这一天他等了有多久,日日夜夜煎熬着,昨天早早把人哄睡了,今天早上仍然醒的很晚,他何尝不想让他多睡一会,但看他躺在床上置身事外、外事不省的模样,全不知道他的枕边人清醒苦熬了一夜。天色大亮,男人按捺不住想要一尝滋味,亲吻上那双温软的嘴唇,比他想象中的更甜美,理智告诉他应该一碰即分,却像是中了毒,无法控制的探索搅弄更深,贪婪地索求更多,终于把人折腾醒了。
贺长东的声音沉厚温和:“今天是你生日,有什么愿望?”
梁楚呆了呆,今天是孟冬冬的生日吗,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会不记得,孟冬冬的身份证呢。
梁楚抬头问道:“什么都可以吗?”
贺长东端过白粥,挖了一勺喂进他嘴里,颔首道:“嗯。”
梁楚立刻道:“我的愿望是让时间倒流,回到昨天。”
贺长东动作微顿,道:“……换个。”
梁楚心里高兴,赶紧做出一个这个你都做不到还说什么愿望的表情来,杀杀他的气焰。
贺长东在床上铺了白丝帕,端着碗一口一口喂他,动作并不生涩,问道:“其他的呢?”
梁楚认真的说:“其他的是想上你。”
贺长东没脾气了,他才刚开荤,吃了一晌也没吃够,现在经不起一点撩拨,贺长东摸着他的后背低低道:“今天没哭够?还提这个,孟冬冬,我今天才出来两次,你存心的是吧?”
梁楚立刻往下面退着爬,眼里盛满了你这个穿着衣服的禽兽,幽幽道:“我有一件事瞒着你。”
贺长东微笑问:“怎么。”
梁楚报复性地说:“我昨天到今天都没刷牙。”
贺长东哭笑不得,把碗放到一旁,重新把人捞了回来,抱紧了他,然后捧着脸颊重重吻了上去:“亲的就是你没刷牙。”
梁楚的心更痛了。
把人喂饱了,贺长东拿着手帕擦去他嘴角的米粒:“问你愿望呢。”
梁楚望着天花板,说了个比较实在的:“那涨工资吧。”
贺长东抵着他的额头,动作缱绻温柔:“还没找准自己定位呀,这个家都是你的,连我都是你的,要什么工资。”男人语调低沉,声音很轻却足够清楚,这样细致的动作,这样缠绵的表情,这样的一句话,竟然是贺家的大家长做出来的,旁人想都不敢想。
时间没过多久,初十的傍晚,外面的老狗叫了起来,梁楚和它相处这么长时间,知道它凶狠的叫是什么意思,这样小声的哼唧又是什么意思,于是站在沙发上往外一瞧,果然来了熟人,孙朝阳正站在外面。
梁楚放下遥控器走了出去,心里略感意外,之所以意外是因为这是过年以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按说过年放假空闲时间多,孙朝阳没什么朋友,见面次数不该比以前更稀疏。梁楚成天没事做,大闲人一个,孙朝阳却不然,他很忙碌,得上学和上班,脸上常常带着疲色,一个忙一个闲,闲人一般不会贸然打扰忙人的。
梁楚出门,随便穿了件羽绒服,敞着怀走了出去。
眼前的人改变了许多,明明半年前还是一个半大少年,现在已经有了浓浓的成年人的影子,不知是什么磨练了他,他像是在跟什么憋着劲一样,刚见面时还是衣衫褴褛,最近变得体面了许多,只是心情看起来依然很糟糕,孙朝阳冷着脸,看到他走过来,站定,才动了动嘴角。
孙朝阳神经质的抬眼看向别墅,果然在窗前看到高大伟岸的男人,孙朝阳神色复杂,问道:“孟冬冬,你不去上学么?”
老狗在梁楚脚下转呀转,闻闻他的脚面,然后靠着他的小腿坐了下来。
梁楚连半秒钟的内心挣扎都没有:“不上,念书老烦了。”
他都念了两辈子的书了,没人可以理解当他发现不用上学有多高兴,孟冬冬做的唯一一件庇佑他的好事大概就是被学校开除了。
嘴快说完了发现面前还站着一个读书人,梁楚解释道:“念书是很重要很有用的,学习是改变命运最有效直接的途径,只不过我实在不是念书的那块料,你加油。”
孙朝阳垂下眼睛,避开窗前投来的视线,满脸尽是嘲讽,看着面前的人穿着的衣服,看不出品牌,但质地触感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他被养得水灵白嫩,身上带着好闻的沐浴乳香气,夹着清淡的奶香味,读书是改变命运最有效直接的途径?未必是吧。
孙朝阳低着头道:“孟冬冬,你就打算继续这么混日子,学都不上了,贺长东能养你几天,你没想过以后?如果你想重返校园,我可以帮你,我的成绩还可以,可以辅导你功课,你可以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梁楚想了想,还是摇头:“不了,唉,我挺没出息的,跟你不一样。”
孙朝阳吸了口气,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孟冬冬和贺长东的点滴,除夕那天,他甚至亲自走到小院来接人回去,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孙朝阳克制怪异而复杂的心情,颔首道:“那算了,我先走了。”
梁楚顿在原地,目送孙朝阳的背影逐渐远离,忽然觉着怅然。什么时候他和孙朝阳越走越远了?孙朝阳打心里瞧不起他吧,从两人相遇时,孙朝阳规劝他离开别墅去工作,今天让他去上学,不止数次。但还剩下35个任务值,上不上学重要吗,他真的要勉强自己做已经做过了两遍、变得足够枯燥的事情吗。
梁楚蹲下来摸摸老狗,叹息道:“我可能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板牙熊道:“没了好,没了好。”
梁楚笑了:“幸灾乐祸吧你就。”
板牙熊一扭屁股道:“我本来就不喜欢他,您难道不奇怪吗,孟冬冬人缘差很正常,他来到小院没几天,大家对他不熟悉,可能有人反感他吧,但绝不到厌恶的地步。孙朝阳就不一样了,从小在小院长大,怎么一个朋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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