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公子脾气性格外传来的大都是人们杜撰的,我们四个并非个个如此。我琢磨许久方才明白,许是为了凑够春夏秋冬,便牵强附会得来的评价。
只是世人不察,鄙人不才,荣登公子榜首,正是花铭。
“天泽国主君白慕颜瞧上了沈侯家的公子沈墨,如今,我带你来,这才是今日我邀你来看的一场好戏。”某人一脸奸笑。
虽说这大荣国国风开放,也有男风爱好,大家心照不宣。可这天泽国的主君竟追来了大荣,可见真心,日月可昭,可这玩的也太猖狂了吧!光天化日之下...
只可惜,我瞧着入迷着,其中较为瘦弱的一人,想来是沈墨却突然甩袖离了去,没了纱帘的隔阂,看这沈公子竟是别有一般病弱清冷之感,少不得惹人疼惜。
我隔了阁楼,眼珠不曾离开他,奈何只见一席清瘦文雅的白影,心中难免平添几分哀怨。
“只可惜,今日的重头戏并不长。”我调笑着对面佣散坐着的言公子。心中百般不是个滋味。
正笑着,那沈墨却在不远处的楼台前望向了我这里,我的亲祖宗,以往没有机会近处仔细瞧瞧他,如今第一次近处看看那沈公子,他是长了双天赐的眼睛不成,眼波里水涌,深邃如墨,正应得他名中一个墨字。生得一副让女人看了都嫉妒的脸蛋,谁看了不得垂怜一番,难怪那白慕颜千里追来荣国。
只是那一双眼眸,倒像是前生识得,初见,不陌生的明眸,宛如深渊,这谁的心说不定便一不小心便跌了进去,一见成魔。
第3章 迷雾
白色的那道背影却来越浅,映在我眼帘中的那双清澈又如墨的眼睛却是一时之间挥之不去。我心中不觉好笑,我这好好一个公子,莫不是真的随了我的本心,竟是个女子心不成?
上辈子坠崖而亡,可叹许是玉皇大帝疼惜我这不该死的命,特地给我安排了个还魂的命,虽说我百般不满这个身体,上辈子做了二十来年女子的我穿来的时候这竟是个男娃,亏的本人天生丽质,我竟也运用得自如。
身后的言公子撇了撇嘴,默默哀叹了句:“唉,果真如此呢!”
什么果真如此?
果真他看透了我,其实感情上的事情只对男的才会有感觉?
“果真他们俩个是有暧昧不清的关系的。”言公子唤我到他身前,与我细细说来。
却没想到扯出了个大事情。
沈侯要谋反!
我自是吓得不轻,一个小小的侯爷也敢谋反?这世道是怎么了?不由得同情起这位如今还在逛花楼的太子殿下,日后继任皇位,可叹得动多少脑筋,他与我厮混的日子只怕也就到了头。
言公子瞧我吓得不轻,不禁桃花眼中泛起笑意,他笑得云淡风轻,丝毫没有被谋反威胁的不镇定。
他慢慢整理好衣衫,却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恩,没错,他就是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这沈侯着实没有什么可怕之处。
可眼下沈墨和白慕颜关系都如此这般了,天泽国若是不与沈侯来个里应外合着实可惜了这场机遇。
天泽国自从新君白慕颜继位,大刀阔斧改革变法,如今国势强盛,大有赶超荣国之态,实在不可不防。
如今沈侯要造反,白慕颜助他一臂之力,若是赢了就当替自家宠爱的沈墨取个江山做礼,实不为过。若是输了,也算送了沈墨一个人情,到底是个大牺牲。
可惜了沈墨。
可惜!
“言公子与我说这些定当有所求吧!”我断了对沈墨的念头,总想着太子行事一向谨慎,如今告诉我沈侯谋反,定有所打算。
“哈哈哈哈,”某人对着我大笑两声,“你倒是懂我,言某确实有个不情之请。”他有几分尴尬,花楼里喧闹无比,他的声音却无比清晰的传到了我的耳畔。
他手中把弄着一个青花瓷酒杯,“你可否帮我照顾好沈墨?”他一脸笑意,笑得却真诚。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听错了!
大兄弟你果然懂我?
楼阁下面的欢声笑语,调笑嬉戏大约吵到我了。
我最终却只是干干笑了一笑:“此事恐有不妥,那沈墨沈公子与那天泽国君正是对好鸳鸯,如今却要我去棒打,这事,我做不来的。”
我扯着自己这身桃色外衫,手心出了汗,要我照顾沈墨?是不是又是这身桃红衣惹来的桃花?说实话,照顾他我乐意的很,只是这天泽国君我可得罪不起,和他抢男人,说出去也不大好听。
言太子毕竟是当朝太子,却不是个省油的灯,自然不肯放过我:“阿思,你这么喜欢沈墨,我又是你的好兄弟,我请父皇下道圣旨,将他赐予你,也算我的一点点心意。”
他笑得愈加妖娆了。
我心中暗骂,你个老妖精,啥子时候能清纯些?再者,你怎么瞎给我编排~
.....
“赐予我?”侯府少爷能赐予我?我此刻反倒嘲笑起面前言大太子的猖狂了。“怎么个法子,你倒是说来听听?”
我不禁感到自己是不是在强抢良家妇男?
“沈家抄斩的时候,你去为他求情,便可。”言某人说的云淡风轻,漫不经心,而且,他的法子比他的话有过之而无不及,更加不靠谱。
“一本正经的你,我很喜欢。”
我拍拍言大太子的肩膀,他纹丝不动,却低下头浅浅笑着,“阿思,你可是不信我?”
我信你个邪?求情就能放过谋反人的儿子,我又不是天皇老子,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面子。
“我且等你的好消息”。我长叹口气,只觉得事情简直不要再不靠谱。
回府路上我竟意想起了若日后真救了沈墨来我府上,他总要计一份恩情,不会对我有什么恶感罢。可千万不要把我想成什么要轻薄他的。
我无奈痴笑自己奇怪的念头,这八字还没一撇,沈家还不知反没反,我这想象倒是丰富。
想我来这柳将军府十多年,生活平淡无奇,每日就是乖乖做个好孩子,平淡的展现着我这十几岁孩子该做的事情,比如勤奋读书。
当然偶而也会偷个懒,找太子出去鬼混,或者被冤家公主拉出去鬼混。
将军府与其他世家子弟打的交道不多,倒不是因为将军老爹如何忠肝义胆,两袖清风,只是这将军府与皇室关系甚为密切,国家文武高官多由柳家的人出任,将军老爹的大哥就是当朝宰相。
当年我那爷爷定也出尽风头,满朝文武顶尖的两个臣子都是自己的儿子。
而后,老爹阿娘成亲,夫妻恩爱,生活的滋润,自从有了我这不省心的儿子,虽则多操了一份心,倒不曾觉得多增烦恼。
与我家打交道最多的朝臣大约就是宰相家了,毕竟是亲兄弟,多多来往倒也无可非议。
如今,我要是救下沈公子,也算和其他世家有了些许联系,虽然这联系所有人都可没有。但至少能交上沈公子这个好友,日后也有个同乐之人。
第4章 冰山回来了
这几日不见江言来找我,许是宫中事务繁忙,再加上前几日我知晓的沈侯谋反一事,想必他忙的不可开交吧。我难得清闲,找来笔墨,做起画来。
自从太子与我说了要将沈墨交于我,我这心里痒痒得很,沈墨沈公子来了我家府上,这府上就热闹了,有我这春风拂面的花铭,还有冷冷冰冰的夏倾羽,若是顾盼神飞,秋意戚戚的沈墨来了这里,齐聚一堂,该是一番怎样的风景。
我只望着皇上他老人家能从宽处置沈墨,也算卖给我柳家一个薄面,娘亲自幼疼我,我提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老爹那里有娘应付着,不必担心。
我瞧瞧书房,环境不错,以后我在这里休息,将自己的房间让给沈公子,总也是个客人,不能怠慢了。
想着想着,竟发现自己早已经描摹出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一席白衣,清清冷冷,深邃如墨的那个男子啊。你可愿来我身旁?
“你这画中人可是沈墨沈公子?”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来总能吓我一跳,我连连打了三个哆嗦,门口半倚着的夏倾羽。
他一袭玄色衣衫,负手而立,背后背着的是那把熠熠生辉的清风凌云剑。如往日面无表情,如往日眉目如画,眉心一点朱砂。束发束得极为严谨规正,面庞干净,别样衬着他完美不可挑剔的双眸,春风下的他眼眉微收,浅浅的眸子甚是好看。
微风轻扫而过,吹来淡淡檀香。他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檀香,闻着极为舒服。
我打趣他:“你个浪蹄子,竟还知道回来看我。”
我自觉失言,他听了我这哀怨凄婉的恍若怨妇的话,估计是要在心里笑上几声的。我想改口,却无言。
他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我的画中人,莫不是也瞧上沈公子了?
作为资深腐女的我在想什么?
我尴尬的收起画卷,缓步走向那块春日里的冰。
“你竟也识得沈墨?”
明知故问。
没话找话。
“自然识得的。”我此番出行,去了天泽国,那天泽国君的人,我怎么不识?”他挑了挑眉,有几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