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汪公公一声高唱之后,文武群臣们三呼万岁,看着宇文拓俯视一切的坐下。
“沈郡王回来了,好多事情都划了一段落。这是国家之幸,也是四海之民所期盼的,让心甚慰!”宇文拓开场说到。
督察御史中有人走出来:“可陛下,顾大人之死至今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顾大人是因为沈郡王而去西北的,沈郡王不会没有说法吧?”
沈白站在左手第二个位置:“报上姓名,本王不骂无名鼠辈!”
“呵呵!”群臣里不少人发出轻笑。
“督察御史向清天,不知臣犯了什么罪过要被王爷无辜训骂,不知王爷凭的什么,在天家面前骂臣是鼠辈。”
沈白慢慢的转身看着他:“顾昌勇去西北,是在我出京之后,他手持党项王的信函,主动要求去议和,你说他因本王而已,是什么道理?”
“是王爷推脱不肯去西北,顾大人才去的,王爷难倒没有责任吗?”向清天反驳到。
“哼!真是欲加之罪,本王和顾昌勇同为一朝之臣,本王不去,他去了,他死了,就怪本王,你的意思是本王就该死在了西北咯?”沈白问到:“而且本王秘密受命去西北处理事务,为的是麻痹敌人,你是在指责本王和皇上思虑不周咯?”
向清天听沈白一说吓得反驳都不敢反驳了。
“西北事务解决之后,顾昌勇还在西平府活泼乱跳的,是他自己不顾劝阻,要去见祁百里这个叛徒,这是本王让的吗?他自己不知死活,贪功自大,是本王教的吗?你要本王拿出个说法。
好,本王就给你!
他是死有余辜,你是自寻死路,还敢说本王污蔑你;
你一个狗一样的东西,瞎了你的狗眼,是非不明黑白不辩,你刚刚说自己是什么职务,监察御史?你也配做这样的职务,你连好坏都分辨不清也敢站出来言之谆谆,谁给你的狗胆,你说!”沈白手一指他怒喝到。
向清天人都慌了,看看王名章,啪的跪在沈白面前:“沈郡王恕罪,臣下失言!”
沈白冷笑一声:“蠢狗,你要求饶也是和皇上,什么人养你这么条蠢狗丢人现眼呢?”
宇文拓白他一眼,看着向清天:“拖下去,杖毙!”
舒昱一挥手,殿前武士进来。
“陛下,陛下饶命啊!”向清天没想到自己被安排提前说话,竟然是这么一个下场,忍不住嚎哭到:“王相救命啊!”
王名章看看沈白的一脸不屑,还有宇文拓的满脸猜疑之色,话到心底难开口。
向清天在外面被当场杖毙,杖责声和哭喊声清晰入耳,让很多人不寒而栗。
王名章看着外面,深吸口气,眼神转回来时,看看郭书晏,后者出列说到:“微臣有几个问题不解,想请教沈郡王!”
“你自知浅薄,但问就是,本王一定好好教导!”沈白看都不愿意看他的说到,换来身后一众大臣的继续轻笑。
宇文拓蹙蹙眉头,心里想到‘沈白的一张嘴,损起来,还真是杀人的刀,割肉的剑。’
郭书晏压下心里的火气,平静的说到:“臣很好奇,既然王爷在西北秘密的解决了党项的事宜,那么顾大人又去哪里找的祁大人呢,他死在哪个城池的呢?是西平还是西平对面的会宁,还是凤城,还是凤城前面的西凉。当时王爷在镇戎军前面的薛家甸,顾大人在西平,那么祁大人被俘之后不应该是在西凉的吗,怎么顾大人是去了西凉而王爷不自知?”
他的问题很刁钻,几乎是一把利刃,立即引起朝臣们的注意。
在常理上,祁百里是在西凉被俘的,他应该就被关押在西凉。
而顾昌勇出使直接去了西平府,这两个人的位置隔了个河湾,五百多里地,怎么这么容易见面的呢?而且沈白的威慑力,知道顾昌勇不顾大局去西凉见祁百里,顾昌勇是根本不可能可以成行的,为什么他没有阻止呢?
这样的问题背后就有个很大的疑问和假设,沈白让回报千户在奏报上的漏洞,关于祁百里真实死因的漏洞。
沈白点点头,果然是够阴毒的问题,一下准备揪出重点,质疑顾昌勇是被他和肖墨借刀杀人的,而祁百里则是被他杀人灭口的。
“说起这个问题,本王要反问郭大人,你知道顾大人和祁大人是在哪里会面的吗?”沈白突然问到。
“我?”郭书晏哈哈大笑两句:“我又不是王爷,在前面坐镇指挥整个西北和京兆路,我怎么会知道?”
“说得好,可有件事情很奇怪,本王去西北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重臣知道,而且为了隐蔽,本王去凤城都是只带了七百禁军。”沈白说着说着,突然转头看着他狠狠的说到:“可为什么本王去凤城的第二天,一直没有动静的党项大军就立即攻来,难道是神机妙算吗?”
沈白的话立即引起宇文拓和舒昱等人的注意,其中深刻的含义让他们心里顿时警觉的思考起来。
“如果不是本王夜宿古堡,在古堡之内碰巧歼灭了党项人偷盗婴孩的队伍,让他们的龌蹉行为现形于同样夜宿古堡的白兰羌王子扎布面前,让吐蕃人顿时对党项人恨之入骨,促成了两国的联盟。”沈白冷哼一声说道:“那么,本王没有吐蕃人在后面牵制了西凉党项大军,假设一下,党项人是十万人直接攻来。那么不管本王当天夜晚火烧凤城的计划如何完美,现在本王都是一具无头尸体,被党项人予以炫耀。”
郭书晏不解的问:“这和微臣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你闭嘴!”宇文拓在龙椅上一声爆喝到,吓得郭书晏跪倒在地。
“你!”宇文拓手一指沈白:“刚刚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沈白看着宇文拓:“微臣的贴身侍卫是舒殿帅亲选,半步没有离开臣之左右,皇上问问他们,大可知道。”
宇文拓按捺下暴怒:“派了人去围堵,没想到把消息直接传递给了赫连天骄,好啊,真是好!”
宇文拓的话让很多人不明就里,其实王名章派系还真没和赫连天骄沟通,他们以为宇文拓说的是顾昌勇,也就完全不在意。
“皇上,臣有话要说。”王名章不想在顾昌勇的话题上说什么,怕中了沈白的圈套,立即站出来说到。
“讲!”宇文拓不悲不喜的说到,眼睛却看着沈白,流露出一点愧疚之色。
第133章 辞官对战
王名章看了一眼沈白,恭敬的对宇文拓说到:“沈郡王劳苦功高,但是近日因为立储君的事情而被闹得沸沸扬扬,深陷其中。臣思虑再三,认为三皇子宇文安的确是最好的太子人选,恳请皇上看在沈家的劳苦上,立三皇子为太子,以安天下将士之心。同时,臣也请陛下效法先贤,请沈郡王赋闲退让,避免外戚干政之名,受人以柄,为我国一代名帅正名。”
他的两句话的绵里针非常厉害,一句是‘看在沈家劳苦功高上,立三皇子为太子,以安天下将士心’;这是暗示沈白在军中的影响力,同时也是在说三皇子能当太子和沈家的功绩是分不开的。这就等于彻底坐实了沈家的野心和路数。
宇文拓看看沈白:“沈爱卿的意见呢?”
沈白回答到:“外戚干政的确不该,臣虽少年,但是也愿意为天下表,同时为了彻底杜绝外戚干政的风潮。愿意与王相一起隐退,为天下人做一个典范?”
“王爷好生好笑,王相推荐您的外甥做太子,又不是储君的外祖,他有什么要与王爷一同避嫌的呢?”郭书晏出言说到。
“天家有旨,六十花甲即为安退之年,理应回家养老,王相今年刚好六十,此其一。第二,他为皇后之父,是清流之首,应该为白之典范,一同退隐,合情合理,怎么郭大人认为王相贪恋权力吗?”沈白一句话把他顶到了天上,让他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沈王爷,王相日理万机,是朝廷的砥柱基石,不能因为外戚而遭如此非议。同样皇后无后嗣,并不能与三皇子争,王爷何须如此嘟嘟逼人呢?”户部尚书说到。
“嗯!”沈白点点头:“本王,破契丹北院,挫契丹南院,以弱冠之龄占花甲之功,以三月之力胜几十载之敌。定辽东,战北原,平西北,开边卫国,都不算什么功绩咯?”
沈白连续几次发问把户部尚书逼到死角:“你们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大义,本王顾从。你们说什么典范,本王今年十八甘愿回家养老,怎么?王相花甲之年就不能一样而为了?是他不允,还是你们不舍?你们代表得了他吗?”
宇文拓的声音不温不火的传来:“有些人就喜欢多嘴多舌,说些个不相干的的事情这么厉害,难怪之前户部卖官鬻爵的事情屡禁不止,朕看你这个户部尚书也不用当了。”
宇文拓接连两次帮助沈白说话,打断朝臣,吓得王名章的党羽们人人心里慌乱起来,实在是摸不透今天到底是谁趸谁的这个局,户部尚书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心里恨不得自己变成个透明人,销声匿迹就好。
“安国公,你是提议立储君的人,这场纷争由你而起,你自己说说你的意见?”宇文拓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安国公,后者心里叮叮咚咚的,昨天他被沈白说就不好意思,没想到今天宇文拓直接点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