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运总是朝着意外而去的,为了我他放弃了原本登峰造极的人生。对于他,我始终怀着一种弥补的心理,作为兄弟,我就要关爱他,把他失去的,以另一种方式补回来。
我并不在意伴侣的性别,也许是受我妈的影响,我对于女人甚至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我尊重每一个女生,可我32年的单身经历,证明了我对于女孩的确有着本能的躲避。可并不代表,我能接受自己的弟弟。即使照顾他五十年,我对他仍是只怀着亲情。
我仍是32岁,可算上这两次新世界的经历,我已经到耄耋之年了。给我最大感触的,是生活的冷暖无常和现实的酸甜苦辣。事实上,我已经是个相对老成的人,我的出身决定了我必须比同龄人努力,才能得到和他们一样的待遇。
我记得有份调查,说是对人的一生影响最大的,是家庭背景。年轻时,我对这说法未能有所体悟;可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我才深深体会到这说法的正确。
我的家庭,我那残破不堪的家庭,我那不负责任的父亲,我那怨妇一般的母亲,让我从未体会到“家”这个字的意义。我到现在仍记得,那时只长到成人膝盖高处的我,仰着头看到父母在灯泡下对骂的场景。
再后来,我的父母离婚了,我爸在外面居然有了私生子,离婚之后,就再也没有管过我的事情;而我妈更是愈发暴烈了。生活的困窘,让我不得不在大学时,就要打工赚钱,交上学费,还要给我妈寄钱,满足她的花销。即使这样,每年放假回家,我还要日日承受她发泄式的责骂。
那时,我处于人生中的低谷,家庭对我来说,不是温暖的港湾,而是沉重的负担。我哭过无数次,抱怨上天为什么这样对我,让我面对一个残破的家庭,还要忍受贫穷。我的经历比同龄人丰富得多,也苦难得多。
也许是种种无奈与心酸,逼着我练就了一颗宽广的心;因为我若是心细如针、悲秋伤怀,生活给予我的苦难早已让我垮掉了!我深深明白,人就要想开一些,就要学会忘记一些过去的不愉快,才能继续生活下去,才能远离悲伤和痛苦。这也是我为什么能很快原谅仇英的原因。
也正是那些苦难,让我更能体会苦难之人的感受。每当看到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我都会联想到自己的经历,也感受到阵阵的酸涩,为他们而心痛!因为我太知道,生活在苦难和贫穷中,是什么样的滋味。我总是愿意帮助那些苦难的人的,因为我也感同身受,就不忍他们经历这种苦痛。
幸运的是,上天给了我机会,让我在逃避家庭时,转而遇到了哲学,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哲学,是关于爱与智慧的学问,它为我安上了看世界的眼光,让我带着爱与理解去看世界,我的心解脱了不少。我总算是幸运的,虽是苦难,但并不是最苦难!最起码,上天给了我积极生活下去的机会。
当我渐渐步入社会,发现同龄人因为不懂事和年少气盛,走了太多弯路,吃了太多亏,我才真正地感恩上苍,在我年轻时赋予我的那些苦难,正是它们造就了我坚毅的性格,磨平了我的脾气,让我更成熟,少走了太多弯路。
原本抱怨母亲的我,也渐渐想开了。正是她的尖酸刻薄,让我想去做一个温柔的人。正是她的要强攀比,让我想去做一个不慕虚荣的人。正是她的负能量,让我想去做一个正能量的人。也许是自己经历过这种不幸,更是不愿施加于别人。
没有白吃的苦,没有白受的罪,没有白走的路。我相信,上天总是公平的,它是爱每一个人的,只要抱着温暖的眼光看世界,人就会幸福。
尼采曾说:“当你凝望着深渊时,深渊也正凝视着你”,这和佛法的“一切法从心想生”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只看到黑暗面,人的心性就会扭曲,还能有什么好生活呢?若是常看光明面,人逢喜事精神爽,日子总是能越过越好的。
我也曾用阴暗的眼光去看世界,可现在,我只会去看那美丽。也许这世界的确存在着我触不到的痛苦,但我却活在幸福之中。毕竟,幸福是自己给自己的。
第48章 《当战争息止之时》
回到宾馆,宋亚泽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愣了一会,忽然对反帝说:
“半年了,我现在想穿越,去个新世界看看。等到再回来时,还有春节假可以放松放松,现在是最合适的时候。”
反帝也是一副不出意外的样子,颠了颠肚子说:“好吧。这次的作品叫《当战争息止之时》,旨在反映战争与宗教。但是作者还没开始动笔,只是大体构建了四个国家,分别叫东夏、西顿、南罗、北穆。你的身份是东夏国的一个平民。”
“战争与宗教?”宋亚泽思索着,来了兴趣,“有意思!有大纲吗?”
“作者没有提供剧情大纲,只有四个国家的资料,你可以看看。”反帝说着,就打开了一个卷轴,里面的字密密麻麻,是对四个国家的详细介绍。
“作者要求你周游四国,体会那里的生活和文化,作为他写作的素材。等到把四国游完时,就是你回来的时候!”
宋亚泽仔细看了看四国介绍。良久,才长呼一口气,说:“走吧!”
“汝生灵,吾塑境;万法同体,个个归一;无始无终,有始有终;以爱之名,终于信土;魂为契,命为价;生生世世,轮回不歇;歇时即殁,殁时为聚。”
……
睁开双眼,宋亚泽发现自己在一间房里。房子比较小,所幸方方正正的,干净整洁,也够敞亮,房子里的家具虽不高档,也算一应俱全,这是一处温暖的住所,坐落在一座外形有些破旧的老楼房中。
他走下楼,看到街上人来人往的景象,与城市没什么不同,一片繁忙。空气里还飘着细细的颗粒,有些沙沙的,衬着天空颇有些灰里灰气的。四处的街道如枝桠般向四面八方伸展开来,承载着市民们的脚步。
这街道就像个兜袋儿,把各行各业的人兜在一块儿。轿车飞驰而过,轰隆隆的声响提醒着行人让路;还有些穿得像鹦鹉一样的贵妇人,揽着肥胖秃顶的丈夫在街上耀武扬威。当然,也有小贩们在街边摆上摊儿,上面凌乱得摆放着小什物,吸引人得很,总有俏丽姑娘停下小脚看上几眼;街角里,还有缝补鞋包的工匠,戴着老花镜,手脚也算利索。
远处还躺着几处古朴的别墅,可在这城里,倒显得眉飞色舞一些,像是把富贵挂在门面上。沿着别墅区,宋亚泽更是看到了身处雾霾之中几座高楼,迷雾将它们闪亮的楼身包裹起来,只有那惊人的高度才似乎折射出一些洋气。
这是一座生机勃勃的城,是一处鱼龙俱揽的城,是一座古朴与时尚皆存的城。
“呦呵,小宋,咋杵在这儿啦?赶紧添件儿衣服,都入秋了!”说话的是宋亚泽的邻居刘芳,她手里提着两只袋子,身材算是高壮。她很是热情的招呼着宋亚泽。
宋亚泽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人,连忙伸手上去帮她提了袋子,重重的,像是装了不少饮料酒水似的。他上了楼,进了屋,将沉重的袋子放了下来。
“赶紧喝口水!你刘姨啊,最想有个儿子了!都怪那不争气的死老头儿,还天天数落这儿、数落那儿!敢情数落数落就能挣大钱啦?!”刘姨给宋亚泽倒着热茶,还忙着抱怨着丈夫。
她和连大荣结婚二十年,因为丈夫不能生育,连成为母亲都做不到,偶尔也会嘟囔几句。可她还是爱着丈夫的,虽是有些遗憾,也是一心一意的。连大荣的事业经历了起起伏伏,都是她陪着欢喜陪着忧。在连大荣没有工作,备考电力工程师时,她更是揽了家里全部的开销,从不抱怨。
所幸连大荣最后考上了,也有了还算不错的工作。可也许是因为无能,他对自己的祖国总有一股子怨气,整天抱怨东夏这不完善,那不科学,还在天天网上发帖,装着国事评论员的样子抨击国政。
“刘芳!饭好了吗?唉呀!你是不知道,这外面的雾霾哟,都能埋人了!我看啊,咱们早晚得移民到西顿去!要不然啊,早晚能被这雾给呛死!这也没个官儿来管管。唉!估计啊,全都忙着贪污去了!这国家呀,是没指望啦!”
连大荣回来了,他戴着夸张的白色口罩,像防毒面具似的。进门时,他一边脱下口罩,一边说着危言耸听的话。他头发已经开始谢顶了,身材还算健壮的,脸上戴着眼镜,那眼睛又圆又小,透着股过分的精明。
“才刚买菜回来,哪儿来的现成饭啊!一进门儿就嘚啵,你也不嫌累。那眼里啊,就不看个好儿!”刘芳扫了丈夫一眼,说。
“哟,小宋来了呀!今天中午在我家吃吧!咱大老爷们一起谈谈天下大事,不和这些娘们儿一般见识!”连大荣看到宋亚泽,一边脱下外套,一边不屑地嘲讽妻子一句。
刘芳是个合格的家庭主妇,她总是被油盐酱醋拴在灶台上,从来也不关心时政。她干活利利索索,经她那微微粗糙的手下出来的菜,多半色香味俱全。不一会,三个人就围桌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