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泽很是吃惊:“睡觉?你怎么还需要睡觉?你睡了多长时间?”
反帝抽泣着,哀怨地看着宋亚泽:“睡了七八年了吧……呜呜……你这个坏人……气死我了……呜……我找你找了这么长时间……呜呜……居然被一头猪拱了……”
宋亚泽看着反帝哀怨的眼神,心脏立刻被一股熟悉而莫名的心酸包围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了,看得我心里挺不好受的。不过,你怎么会睡了七年呢?系统怎么可能还需要睡觉?”
“哼!”反帝幽怨地停止了蹦跳的动作,恼怒着说:“以后我再也不睡觉了!我要时时刻刻监视你!你现在就回去!”
“我现在回去?”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宋亚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说当林裕果结婚成家时,我才能回去吗?”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反帝的眼睛都开始发红了,“现在就要回去,我可受不了!”
“等一下!”宋亚泽赶忙制止,“那我回去了,林裕果怎么办?”
“哇!”反帝又哭了,泪流成河的样子,“你怎么还想着林裕果呢……呜呜……果然我是大意失荆州啊……”
宋亚泽听着反帝莫名其妙的话,有些哭笑不得,说:“毕竟他是我弟吧?我总不能和他看着好好的极光,然后一甩手就不见了吧?还不得把他吓死。”
反帝渐渐停止了啜泣,抽着气说:“吓死就吓死!反正你必须走!”
宋亚泽看着反帝,有些疑惑道:“你怎么一点都不考虑别人呢?林裕果那么偏执,我要是走了,他可能真的会疯的。毕竟他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弟弟。”
反帝抬起哀怨的眼睛说:“你就是考虑得太多,才会这么辛苦!这么吃亏!真是搞不懂你的想法。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吃过一次思虑太多的亏了!”
“这不是考虑太多,而是责任。我要是走了,照林裕果这种性格,他是绝不会结婚的,那他一辈子就被我毁了,既没有登峰造极,也没有人关心。最起码,他需要得到这两者之一,否则,我算是毁了他了。”
“你……你你……”反帝红着眼睛,却也说不出什么道理,只能愤慨道:“那我也不会让他得逞的!等着瞧吧!”
说完,它又再次消失了。眼花缭乱的光影再次出现,等到一切都回归正常时,宋亚泽发现自己仍是站在镜子前,手里的烟还在冒着蓝白色的雾。
“宋亚泽。”林裕果的声音从卧室传来。
宋亚泽有些疑惑,因为林裕果向来是叫自己为“哥”,不会直呼自己的名字。他走过去,发现弟弟已经坐起身来,面色有些冷漠。
看见宋亚泽出来了,林裕果沉沉地开口:“躺过来。”
宋亚泽微微惊诧,因为弟弟从来不会以这种命令式口吻对自己说话。他心怀不解,皱着眉走了过去,刚刚坐到床边,就被林裕果一把拉过去,压在身下。
“林裕果?你怎么了?!”看着有些异常的弟弟,宋亚泽惊异极了。身上的林裕果实在太陌生了,浑身上下散发着霸道和压迫,带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一段久远的历史。
林裕果笑着,没有回答他,而是低头细细咂吻着宋亚泽的脖子,这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宋亚泽不停战栗着,手攥着床单,面色发红,微微喘息。
“你身上哪里敏感,我全部都知道。”林裕果抬起头来,声音低沉地说,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他给宋亚泽盖上被子,说:
“睡吧!我喜欢两厢情愿,嘿嘿!”
第46章 回到现实
今夜的林裕果倒是真不怎么正常了,亲吻之后,便也大大咧咧地双腿一伸,就接着睡着了。可宋亚泽却是无法入睡了,也许是林裕果异常的举动让他百思不解,也许他不舍得错过窗外的美景,他一夜都是睡睡醒醒,好不踏实。
所幸,极光之夜后,林裕果再也没什么出奇的举动,仍是那一副懂事弟弟的样子,对哥哥也是依赖并尊敬的。
他们接着走遍了很多国家。去过荒凉贫瘠的沙漠,让那沙子磨砺了他们尚年轻的皮肤,这里是多么空旷的地方,细沙是多么柔软,可团结起来又是那样坚硬。在望不到的蓝天之下,看到同样望不到边的撒哈拉,孤独寂寞燃起在心,唯一还算柔顺的便是那憨厚老实的骆驼,傻乎乎的,不愿意动弹。
他们还去了土耳其跳伞。当飞升到高空中,宋亚泽内心激动无比。他看到这日日踩在脚下的地球,从高处向下望着,就化作一个圆圆的蓝色球体,可爱得紧。而自己有幸,能生活在这个美丽而庞大的星球上,这样想想,日常生活中的鸡毛蒜皮还算什么呢?如蜉蝣般生活在无边无际的宇宙中,所谓的烦恼纠结又算什么呢?
他们还去了欧洲中世纪的哥特式教堂。当走进这承载了艺术与宗教精品的殿堂,宋亚泽的心脏也不由得抬高了,似乎被艺术之手轻抚一下,好像头也抬得比原来高了。也许这就是艺术的魅力,他虽不懂得赏析那曲线优美的壁画,以及尖形拱门的威仪,却在这庄严神秘的氛围中,有了些许感慨。
他们的眼睛见识过太多美丽,也曾见识过太多无奈。他们正是出身于苦难之中,上天未给他们什么特权,就算是人生道路上的小小成功,也是付出更多艰辛的努力才能换来的。
相比起太多与他们相同出身的孩子,他们可谓是身在天堂了。他们都没有结婚,就这样一直住在一起,相依为命。
岁月在他们脸上刻出皱纹,生活的风吹白了他们的头发,丰富的阅历压弯了他们的脊背。他们是苍老了,连一手创办的“果泽”都换了十几任ceo了;时代在变,曾经掀风起浪的林裕果也渐渐搞不懂年轻人手里的玩意了。
直到这一天,他们在云南的小别墅里,天空还是那样安详得蓝着,云彩也近乎于静止,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世界像是被照进了相片里,静止在这一瞬。
林裕果静静地躺在宋亚泽的双腿上,半眯着眼睛,他的身体已经很是苍老了,还承担着慢性病,两鬓早已生出了华发。医生已经建议他在家安度最后的日子。
“哥,我可能要走了……我真想多活,活得比你长……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了……”他已经有些气若游丝了,眼睛却还是亮亮的,这让他显得出年轻时的英俊漂亮。
宋亚泽很是心酸,他的心口也再次绞痛,像被人捏作一团。这种疼痛提醒着他,林裕果要走了,自己也要回到所谓的现实了。他轻轻抚着林裕果依旧茂盛的斑白头发,温柔地说:“我不会孤单的,我只想让你放心地离开。”
林裕果轻轻笑着,握住他的手说:“哥……你从来没有说过你爱我,今天能不能说给我听……”
宋亚泽的眼睛和喉头同时涌现一阵强烈的*,心口疼痛加剧,他的视线也模糊起来,或是因为疼痛,或是因为泪水。他流泪了,颤颤巍巍地开口:“我爱你,林裕果。”
林裕果则笑得很开心,他已经快要离开了,而心却终于得到满足了:“哥……这辈子能有你,是我最幸福的事……上天没有给我好的父母,却给了我一个好哥哥……好爱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宋亚泽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了,喉咙疼痛酸楚,再加上心脏的剧痛,他已经眼前发黑了。
“我的一生……如果打上个标签……那一定是宋亚泽……”林裕果已经是个将死之人,却笑得十分轻松。
“傻孩子……”宋亚泽泪眼模糊,酸涩让他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还能在你身边死去……真好啊……”林裕果的眼睛眯起来,嘴角也上扬着。
突然,林裕果将眼光锁定在半空中,有些诧异,喃喃地说道:“饺子……”
宋亚泽心中一惊,捂着心口勉强看向半空,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林裕果盯着半空一会,突然吸了一大口气,眼睛睁大,一副不可置信却又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巨大的欣喜就在他心中蔓延,他激动地笑着,尽管他现在是那么虚弱,他转头看向宋亚泽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含笑而逝了,手里还握着哥哥的手。
此时,宋亚泽的疼痛已经到了极限,冷汗层层地冒着,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脏像是被石锤狠狠砸着,疼得他快要失去了呼吸,眼前漆黑一片,意识也模糊起来。
“任务完成,即刻返回现实世界……”
……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干净整洁的家中;而这阔别大半生的家,留在他脑海里的印象,已经不怎么深刻了。他恍若隔世,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身旁的玻璃窗,甚至产生了那窗户会随着他的触碰而转瞬融化掉的错觉。
他仍是32岁时的样子,仍是意气风发,仍是健康活力的。
心口疼痛已经减轻,他瘫坐在沙发上,捂着心口喘息着,脸上还挂着有些温热的泪水。他的眼神有些呆滞,似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你没事吧?”反帝出现了,看到宋亚泽失焦的眼神和虚弱的样子有些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