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按着宫玺的肩膀,面对着面,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有点自尊心的人很难在任何人面前自由自在畅通无阻地大小便,但宫玺此时的状态就像是在喷血——不受他控制,还痛得要命。
结束了之后,身子彻底软烂成糊,羞愤到丧失了求生意志。
昨天从上午“那个”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迷到了今早,将近一整天都没有进食。刚刚大出的几乎都是水质流液,身体已被掏干。
以前探索过的同性间圈叉之类的秘事浮上脑海,宫玺猜测“闹肚子”可能和香子不顾“安全措施”直接使坏有关……
他不想再思考些有的没的,来此一趟,真是遭了大罪!信了那人的邪……
香子把宫玺扶在床上躺好,就去倒腾什么去了。
身体出于自我保护,渐渐把人带进睡眠。被叫醒的时候,宫玺看到香子的近颜,不自觉地一哆嗦,缩紧了身子。看在眼里的香子一窒,感觉心痛不已。
他长了胡子,那点残留的少年感彻底不见,眼底深邃的情绪再也不是显而易见的关心和宠溺,脸上常挂的笑容消失不见……香子,你去哪儿了?
香子呼唤着宫玺,低声请求他喝点东西,宫玺恍若未闻,睁眼看着屋顶。
温热的液体灌入口中,辛辣刺鼻的东西流经喉咙,激起强烈的咳嗽,而这使宫玺浑身上下都在作痛。“你、你要、弄死、我吗?”姜汁什么的,现在可比□□管用多了……香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折腾人了!
闻言,端碗的男人愣住了。他都对宫玺做了什么……
香子出去了,宫玺惊魂未定地躺下来。咳了许久,嗓子眼都在冒火,身子更加疲惫,饥饿感愈加强烈。
难受了许久,陷于半睡半醒,听到有人靠近。
“叔!”清脆的嗓音,关心的语气。是费食儿吗?
宫玺撑起酸胀的眼皮,缓缓歪过头看向来人,果然是她。变漂亮了,个长高了,皮肤白皙了,头皮扎起来了……
“叔,我好想你……”费食儿蹲在身边,似乎想拥抱他,手伸出去却不知如何是好,终于握住宫玺无力的双手。“你去哪儿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是被香子那混球搞的!这话对一个小姑娘能说吗?
费食儿好像哭了,说话声都打着颤儿,她为什么哭呢?“叔,你不怨我了吗?你怎么不声不响地就走了?我……我那时太丢人了,所以才躲着你……我不是不想见你啊叔!”
哎呀,原来是这样……真是可爱的原因啊……他在现代还真没见过害羞到这种程度的孩子啊……
“叔,你是神仙吗?”费食儿的话音仍打着颤儿,而这次,却是因为恐惧敬畏。
“……”这又是什么鬼?现代文学和影视剧开始流行神魂鬼怪,难道这儿离得十万八千里,不,十万八千里比起亿万光年短多了……竟也能传染开始疑神疑鬼?关键是,他一介凡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哪里像……“神仙”啊?
宫玺的表情太过诧异,躺着的样子又格外虚弱,小姑娘对这个“谣传”轻信了几分。“叔,你真的不是吗?”她狐疑地盯着宫玺看,未失童真地抱着他的手看,好像也没瞅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为啥香子哥要告诉别人你是神仙呢?”费食儿的话听得宫玺一头雾水。
还神仙呢?神仙,你还敢乱来!敢情你跟神仙有仇,遇到“神仙”,要渎神一把吗?脑补过度的宫玺简直要气炸了!
“叔,你饿不饿?”费食儿被见到“叔”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差点忘了此行的原本目的。
面对费食儿,他坦诚很多,点点头表示自己很饿。
费食儿掀开盖子,用把木勺舀了什么送进宫玺嘴里。
是豆腐脑!不是滑嫩易化的那种,口感带着颗粒,豆香更加明显,醇厚的酱味勾醒了体内的馋虫。
“是香子哥让我来的……”费食儿解释道。爹娘上地去了,她本在家看着弟弟,不料香子竟然找上门来。他让费食儿给宫玺做点好咬的送去。费食儿一听……没敢在香子面前激动,只是忙不迭地做了饭来。
香子……
“发生了什么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宫玺还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能够改变了一个人,让他变得陌生、可怕。
“……听说,香子哥那天在山上一直喊你。没多久,他就把自己喊哑了。他在林子里转悠了一天,好多人拉着他,让他别找了,回去吧。他不听,在林子里待了好几天……我爹后来进去找他,看到他杀了好多好多野兽,全身都是血。那条狼狗都救了他很多回……他不愿意走,我爹陪他待了几天,看他饿了就直接啃生肉,跟变了个人似的!”
“他们动静那么大,那个养狗的阿公终于出来了……狼狗还真就是他养的。香子哥的狠劲折服了狼狗,它跟着香子哥了。阿公赶他下山,他听进去了……有人说你是灾星、妖怪,香子哥听了会发很大的火,上去就要揍人,还说你是神仙……那会儿,他就像变了个人,再也不是大家眼里只会笑笑的香子了……”
“前不久有个神婆子说她知道怎么能找到你,香子哥就常去找她了……叔,你说那婆子是不是骗人的?她什么都不会啊,你都不是神仙,她算什么神婆啊?”
姑娘,你很有智慧!叔没看错你!香子那傻缺,大概是被人骗了……可怜自己日思夜想,竟被一个装神弄鬼的老太婆子插足恋情!
宫玺懊恼得想要捶胸顿足,可惜自己连手指头都动不利索,现在还要靠学生给自己喂饭呢。
香子……你要我说什么是好?明明留给你扫盲开智的“宝典”了,你偏给我整封建迷信那一套!白瞎了我之前的铺陈!话说,那封“情书”样的留言,香子真没看明白?太冤枉了!比冤大头还冤!
“香子哥真是有本事的。他下山后没多久,就鼓足了干劲,带着大伙儿捕鱼、种菜、垦地……叔,我猜这里面一定有你的功劳!”
小姑娘的叙述告一段落,宫玺迷惑怨恨的心思消减不少。事情的前因后果多少有了一些依据。
费食儿用的木勺、遮饭的盖子都显示出他们在他缺席的日子,又有了不少新的发明发现。她话里描述的农作场面,让宫玺欣慰于他们的成长和进展。
唯独他和香子的感情,成为刺一样的遗憾。
“叔,你真的不是神仙?”费食儿再度问出了这句话,这次的表情格外严肃认真。“我头次看见你……其实,我看到你是一点一点出现的,从看不清楚,到整个人真真儿站在坡上……叔,你别骗我好吗?我不会说出去的。”
……被目击了,怎么破?
科学对于蒙昧未开的人群来说,有的时候和装神弄鬼是混肴的。宫玺面对这个保守“秘密”许久的土著学生,也不知道如何科普。
“费食儿,叔……哥哥来自一个人人都懂很多的地方。你现在也知道了,人一旦懂的东西多了,就会做到别人做不了的事儿。我就是被懂的比我还多的人送来的。你和香子知道的比别人多,不也比他们都厉害吗?”这个解释还可以吗?有点优越感不过分吧?只要不把自己当成异端就好了……
“那叔,你来这里是干啥的呢?”小姑娘抓住了重点,问出一个宫玺忽略的难题。
“呃……”他能说自己第一次没有任何心理防备就被发射到这里来了吗?
“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看我们过得太苦,来教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妹子,你说的对……这样的理解好像让人乐见其成……
“叔,我最喜欢你了!”费食儿说着,脸贴了过来,压下一小片阴影。宫玺感觉脸上被柔软地轻触一下。
她收拾着家什走了,还说以后再来听他讲课。
女孩子的告白什么的,真是太突然了。当然,他还不至于把小女孩的一句话当真。
宫玺晕乎乎地,俨然觉得自己被几个土著囫囵赶着转圈。
微小的欣慰很快冷淡,身子的半残废状态让他自怜自艾。
门口的阳光被人遮挡,这次进来的,果不其然就是香子。即使没有看向他,宫玺也能确定是他。
宫玺还没想好,该用怎样的面孔应对这个给了他很多幸福、回忆,又狠狠摔打自己一番的男人。
他没有动弹,没有理会,让这个期待满满的男人冷落一地的示好打算。
拿什么去填补彼此失去的两百天?短短一个月的相处,换来半年多的茶饭不思。你曾说过放我走,如今却在埋怨我吗……
欠了许许多多的对不起……谁不难过呢?可见到你时,你明白我有多激动吗?
知道自己不算荷尔蒙爆表,但自觉也算是个男子汉的宫玺,再度让泪水糊了视线。
为什么我们的恋爱那么难!
温格打了一个喷嚏,心虚地检视一遍机器。
王程楠食不知味地咀嚼送来的外卖,纳闷:“难道是大战三百回合还未结束?还是有了老攻没了人性?”
温格被这种假设吓了一跳:“胡说什么!男人之间的性-事怎么可能那么激烈?小宫玺还是第一次,胡来会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