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柯的鼻子有点酸,外面的光亮一点点的变暗,唯一能够获得温暖的阳光最后终是消失不见。
月亮满满的爬了上来,带来了更多的冷意,原先的水正在蒸发,将沈柯身上唯一的暖意带走,沈柯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沈柯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沈柯的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沈柯的手已经恢复了直觉,举起手放到了额头上,灼热的温度从额头传到了冰冷的手上,沈柯将自己的双手都放到了额头上,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已经有了感觉,沈柯甚至开始庆幸自己开始发烧。
午饭后,沈柯躺在中央晒着太阳,阳光笼罩着沈柯浑身,沈柯感觉到了从所谓有的精神,门却被人突然打开。
沈柯被人强制性的拉了起来,这次却没有吊起来,反而将沈柯按在了一旁的台子上,台子上的锁链将沈柯的双手又一次牢牢的固定住,沈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个女仆。
女仆拍了拍沈柯的脸颊,拿出了一拍针,问道:“你想好了没有,我这是最后一次问你,你到底肯不肯拿过金子离开?”
沈柯虽然已经有些耳鸣,听不清女仆的话,但是沈柯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打死也不离开这里。
余盛走的时候嘱托过他,要他等他平平安安的回到家,现在余盛还没回来,他也不要离开这里。
十指连心,一个女仆将沈柯的左手拿了起来,将一根细细的针从沈柯的指尖戳了进去,那样的疼痛,比起昨天的皮肉苦还要疼。
沈柯整个人开始抽搐起来,他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女仆差点没握住沈柯的手,视线恍恍惚惚的,一时间失去了准头,只听见那清脆的声音,针在沈柯的手指里面断了。
锥心之痛让沈柯不停的哀嚎,那奴仆蹙眉,从一旁拿了夹子将断了的针取了出来。
沈柯意识渐渐的模糊,所有的疼痛将远离他,渐渐的,他闭上了双眼,昏迷了过去。
第46章 46仆人受/暴力攻
再次醒来的时候,沈柯已是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看着这熟悉的环境,若不是身体里传来的疼痛,恐怕,沈柯甚至觉得刚才受刑是在做梦。
沈柯瘫软在了床上,连一根脚趾头都动不了,天色已经大亮,门口被人破门而入,是昨天的那两个女仆。
沈柯的眼睛猛然间睁大,眼眸深处带着些许的恐惧,两个女仆像是知道了沈柯是个硬骨头,也没理沈柯,只是将两盆脏衣服放到了地上。
水盆砸在地上发出了剧烈的响声,在沈柯的震愣中,女仆开了口:“既然是个下人,又赖着不走,总不能白吃余家口粮,你住我们管不了,但是活你总该是要干的。”
看着那极大的水盆,沈柯下意识的蹙眉,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其中一个女仆强制从床上脱了下来。
沈柯无比狼狈地趴在水盆跟前,甚至能看到水盆上面浮着的碎冰块,两个奴仆直接抓起沈柯的手,死死的按在了冰冷的水里。
沈柯被冻得一个哆嗦,想将手收回来,却又被硬塞到了水里:“你要记住,若不是少爷下了死命令说是回来要看见你,你现在早就不知道被人拉出去到何处了。”
沈柯的手经过上次的刺针,几乎无法动弹,冰冷的水顺着针眼滑进了手指内部,火辣辣的疼。
沈柯的这番动作让压着沈柯的奴仆看到,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道:“虽说是少爷要看见你,却没说是完整的你,还是已经残缺的你。”说到这里奴仆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劝你离开你不愿意,那便这样来吧。”
明晃晃的威胁摆在眼前,沈柯咬了咬牙,伸出手一点点的揉搓着带着汗臭的衣物。
筋骨都在叫嚣着疼痛,沈柯麻木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两个奴仆看着沈柯听了话也懒得压制住沈柯,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面,倒了杯茶,茶水已经冰凉,茶水放凉之后苦味加倍,奴仆喝了一口全都吐到了地上,看着地上的水渍指示道:“待会记得清扫干净了。”
沈柯本就发烧的身子因为没有得到料理,烧的越来越厉害,沈柯猛烈的咳嗽起来,沈柯看着眼前的衣服只发昏,过了大半天沈柯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洗出来。
晚间,蜡烛点了起来,大概是沈柯烧的时间太久,沈柯甚至感觉不到饿,两个奴仆开始叫的肚子却忍不了,将灯笼和蜡烛全都点好之后,拉着沈柯的头发说道:“好好洗,明天一早我们来检查,若是没有洗完,你左手就别要了吧。”
说着,两个奴仆说说笑笑的走了下去,沈柯一边咳嗽一边洗着那两盆衣服。
沈柯的速度并不快,两盆衣服洗了整整一个晚上,沈柯的眼前有些眩晕,等到洗完之后,沈柯想要站起来,眼前却猛然间变成了乌黑的一片。
头颅敲在了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霎那间,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通通消失,泛起一阵阵的耳鸣,过了好一会,沈柯眼前的黑暗才逐渐散去,他抿了抿唇,苦笑了一声,
沈柯突然有些佩服自己,就算是这样他都晕不过去,不得不说,他的命果真是硬的很。回想起余盛在时的生活,他岁算不上什么娇生惯养,但若是寻常人遇到这些事,怕是早就晕死过去,莫名其妙的,沈柯鼻子有点酸,他躺在冰冷的地上,感觉身上的热度渐渐的消散,沈柯感觉自己的身体凉了厉害,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暗暗想着,他是不是就要死了?
沈柯自嘲道:“少爷你还不如带着我,即使帮不了你杀敌,至少为了你而死,也比在这个地方死了好。”
第二天一大早,沈柯醒来的时候,是被人直接拎起来的,沈柯的身子病的厉害,已经站不稳了,滚烫的温度让沈柯直接连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
两个奴仆摸到了沈柯身上过热的温度,自然也知道是受了风寒,彼此对视了一眼,将地上的两盆衣服全都抱了出去,一人回来将沈柯直接扔到了床上,床发出了咯吱一声响,那奴仆没有看沈柯便出去了。
沈柯迷糊的厉害,疼的难受,想要喊余盛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嘶喊了几下,却依旧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沈柯找了急,捏着自己的嗓子想要说话,入耳却只有外面东西砸落到了地面的声音。
以前给他送饭的小仆,偷偷的从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看向屋内的沈柯赶忙走上前两步,沈柯的脸颊已经烧得极为通红,那人摸了摸沈柯的脑袋,看到沈柯捏着自己的嗓子,赶忙跑了出去。
小仆跑出去了一会便回来了,身旁却没有一个人,沈柯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小仆叹了口气,其实即使对于眼前躺着的这人有些偏见,但是他还记得每次急匆匆走的时候,沈柯总是微笑着看着他的模样。
小仆也听闻了近期的事情,更不要提他被下了死命令不准给沈柯送任何饭食,也知道沈柯这几天在少爷不在的情况之下过不了什么好日子,所以想着偷偷摸摸的过来看看,却没想到沈柯现在成这副模样了。
刚才想方设法想去请以前给少爷和沈柯看病的大夫,却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门口的小童说是两位大夫被老夫人派出去给王尚书家的姨娘看病。
不用想也知道,老夫人是打定了主意让沈柯病死,小仆毕竟还小,终于还是起了怜悯的心,还是到旁边的柜子里面拿出几床被子盖到了沈柯的身上,捏好被角,从旁边的水盆里面弄了个湿布子放到了沈柯的额头上。
以前沈柯生病的时候,余少爷就是这样做的,除了喝药大概就是这么多了,沈柯感觉自己好受多了,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看向旁边站着的小仆,冲着小仆做了个口型:“谢谢。”
小仆有些别扭的摆了摆手,沈柯依旧给了小仆向以前一样的笑容,虽然虚弱却充满了感激的笑容,小仆搓了搓手,走到一旁给沈柯换了个布子。
等到湿布子再次被沈柯的额头变成了温热,拿下来然后冲着沈柯说道:“待会就会有人来了,被子的事情可以解释,但是布子我只能撤下去了,你好好休息吧,今天那两个老巫婆大概不会来了。”
沈柯点了点头,睡意将沈柯包裹住,还未等小仆走远,沈柯就已经再一次进入了梦乡。
这是沈柯离开了余盛之后睡得最好的一觉,晚上的时候两个女仆还是来了,将沈柯拖起来,然后在沈柯的手上放上了一支笔,拿来了墨水:“少爷来了信,说是要看你写你自己的名字给他做成荷包,他要当成护身符,你现在就写吧。”
沈柯握着毛笔的手抖得厉害,笔下歪歪曲曲的写出了一个余盛,沈柯很久没有见到余盛了,沈柯总觉得护身符不能这样,沈柯将那张纸拿开,重新开始写。
手即使疼的厉害,沈柯依旧写的极其的认真,沈柯写了好几遍,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
泪水滴在了纸上,将原先写好的余盛弄的极其的乱。
两个奴仆也都是不识字的,又嫌沈柯太过于麻烦,直接将沈柯最后写好的这张纸折叠好放到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里面,然后扎了口,一个女仆拿了便小跑出去复命,另一个却狠狠的将沈柯最上面的两层被子弄到了地上:“看来你还有力气拿被褥,既然如此,明儿个院子里面那厚厚的一层落叶也都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