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跟接电话,”那个人说,“他连我拷问的时候都不出声你别指望你能够成功。”
孙毅想说的话被噎住了。“如果你还坚持我不保证他不会立刻自杀让你的什么都捞不到——我想你知道他身体里有人体炸弹。”
孙毅张了张嘴,最终只能将通讯器放到了贾科耳边。贾科用耳朵勾着那只通讯器,不满地说:“你想干什么?我还没套完话呢。”
孙毅差一点想要辩驳到底是谁在套谁的话。
解篌在那头说:“八号到你那儿了,我觉得他不像是一般人造人。”
“什么意思?”
“我怀疑他已经产生了某种人类情感,他经历过你的意识,并且我曾经的所有实验数据都被拟合在了他身上,他很可能对你有别的想法。”
贾科的眼角抽了抽,不敢置信地看了孙毅一眼,心想面前已经有一个了,还要再来一个?
“这件事很严重,”解篌严肃地说,“我不许你搞婚外恋。”
“重点在这儿?”
“反正不在别人身上。”
贾科几乎气乐了,他说:“别想太多,大情圣。”
“如果你的每一个意识里都影射了现世,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你过去到底有多少情人或者追求者。”
贾科噎了一下,对孙毅说:“把这玩意儿拿走,挂了。”
——
莫尔将维克多一直带到后勤处。他拿来维克多手里的通许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莫尔之前的通讯器是最早的老式通讯器,那只允许进行文字交流。
维克多修好的这个通讯器已经能够进行通话了。
然而就在莫尔刚刚准备通话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奎尔?你带囚犯来这里干什么?”
维克多紧张得将通讯器丢在了地上,莫尔当机立断猛地将维克多的裤子脱了,将他用力撞到了墙上。
昏暗中对方仅仅凭莫尔身上的装束识别出他的身份,但是他不是那个吃了安眠药的狱警,他能够清楚地认出莫尔的面孔和嗓音与奎尔完全不同。
维克多在莫尔的暗示下忍不住尖叫说:“长、长官……”
那头的狱警停下了脚步,在昏暗里看到了维克多缠在莫尔腰上的两条雪白的大腿。
维克多的屁股被莫尔早就硬了的东西顶着,惊悚得脸色都扭曲了。对方用手电闪了一下,只看到面对他的维克多惊恐的脸。
莫尔突然将一根烟远远抛了过去。对方一伸手接住了,顺手晃开了手电。
“嘿,你小子可真懂得享受。”对方转过身借着外面的灯光看了看手里的烟意有所指。
他没有等到回应,他看到“奎尔”正火辣地吻那个囚犯,于是他闷笑了两声转身离开了。
维克多和莫尔的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莫尔一将维克多放开,维克多立刻一屁股摔在地上,哆嗦着穿自己的裤子。他捡起那个通讯器,却看到莫尔带上了一副厚厚的手套,尾随着那名狱警向外走去。
维克多试图叫住他,然而他不敢发出声音,接着他听到了几声闷响。有人叫喊的声音被闷在嘴里。维克多惊恐得汗水几乎糊住了眼睛,他拼命捂住自己的嘴缩在角落里。十几分钟后他看到一个人拖着一双脚进来了。维克多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压抑住了自己的尖叫。
莫尔将狱警用他自己的手铐铐上,然后扒下了他身上的衣服。
维克多颤声说:“你怎么办到的?你是怎么……”
莫尔挥了挥手套。“他想用电击棍还手——就和所有的狱警一样,但是这不导电。”
维克多惊愕地看着莫尔。他知道这远没有那么简单,莫尔花了不少时间,而且他的脚有点儿一瘸一拐的。
“他怎么了……”
“他没死。”
维克多的心中隐隐松了一口气。“你怎么样?”
“没死。”莫尔说。
维克多隐约能感到莫尔的暴躁,然而维克多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他举起了通讯器说:“……这……还有用吗?”
莫尔夺过了通讯器。
“我需要帮助。”莫尔说,
“给我信号。”那头传来了一个沉稳的声音,“我不知道你们在哪。”
维克多睁大了眼睛。
莫尔从怀中抽出了一根烟,他点燃了烟,找到一个灭火装置,将烟举起来对准了它。
小半分钟后,这个区域响起了最低级的灭火警报。
维克多低吼道:“你疯了!”
莫尔没有理会他,他将维克多猛地拽起来向后勤区跑去。
第172章
整个监狱都因为这个最低级的警报而骚乱起来。囚犯们每个月都能碰到三次这样的“狂欢日”。他们在自己的房间里用力敲打栏杆,敲打床柱,发出尖叫和哄笑声,努力让各个区的狱警忙得焦头烂额。而各个区的狱警拿着他们的电击棍向捣乱的囚犯捅上两顿,用扩音器大声辱骂这帮为数众多的捣乱分子。平时最老实的I区闹得不可开交,因为他们的狱警睡着了,仿佛打雷都不能将他弄醒。
几个半夜被惊醒的狱警一边骂一边懒洋洋地走向发出警报的方向。“一定又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偷偷抽烟了,黑哥会宰了他的……”
而此刻重进了后勤仓库的莫尔将维克多用力塞进了空箱子当中。
“你要干什么?你要去哪儿!”维克多惊叫道。莫尔捂住他的嘴巴说:“闭嘴,一会儿你会被运出去,乖乖地待在里面,不要出声。”
“你呢!”维克多用力抓住他,很难想象他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我得保证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莫尔用力摆脱了维克多,将维克多的箱子封上了,“保持通讯,会有人告诉你怎么做。”维克多使劲儿撞门,然而他没能撞开,他浑身都是汗水,惊恐感几乎烧焦了他的理智。他不知道莫尔到底花了多少时间搞明白这里的一切布置、确定他们的逃亡路径的。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不想让莫尔离开他的身边,但是他却无法离开这个箱子。维克多此刻恨透了自己,恨透了自己的无用,恨透了那个实验。他宁可从来没有进行过那项可能让他享誉全球的实验。
莫尔离开仓库将仓库的门轻轻合上,然后他悄无声息地冲进了一个被一道道防盗门拦住的房间。他用他身上的卡刷开了三道防盗门,然后又用密码破解了连续两道。当他开始破解第三道门的同事,他听到了响动。
莫尔的背后都被汗湿了,他看到一个人向他走来。
“你是哪个区的,在这儿干什么?”
“报告长官,我来取弗兰克的囚犯的档案,他的父亲刚刚向中央提出上诉请求要求重新审理他的案子。”
那个高大的警官盯着莫尔,说道:“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是上个星期来这儿报道的奎尔·莫理,长官。”
莫尔将胸前的牌子示意给高大的警官。牌子上有他的名字,同样有一个头像——莫尔的。
对方盯了它一会儿。上个星期的确有一个狱警新来这儿报道,他不可能对每个新来的都知道,毕竟来这儿的狱警都是些被废的小警察。没人想来这儿。另外,除非知道这儿的密码,没人能打开这些安全门。再说,之前的确听到黑哥说弗兰克那个小瘪三的家族可能要把他保释出去了,这可是这里有史以来的第一个例外,大事件。黑哥为了这件事半夜都在工作。有家族背景的人总是能比别人得到更多的资源。
警官看了莫尔一会儿,掏出自己的卡替他刷开了最后一道门:“动作快点儿,又有混蛋随便在警报器下抽烟,不要让我看到你也犯错。”
“是,长官!”莫尔镇静而严肃地一并腿,连忙跑进了档案室。当他带着档案出来时,高大的警官看了那份档案上的名字一眼。的确是弗兰克。
莫尔向警官行礼后立刻向黑哥的办公室走去,高大的警官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心想他也许之后能去找这个屁股挺翘的新人玩玩,不过现在要先处理那个抽烟的蠢驴。于是他掉头离开了。
莫尔几乎走到了黑哥的办公室门前,才看到那个警官离开,他抹了一把冷汗,瞥了一眼仓库的方向,只看到几个人打开了仓库的门正在往里搬运货物。他立刻就要跑向那头,一道声音却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你,干什么的?”
莫尔停了下来,向后瞥了一眼,浑身的冷汗都透了出来。黑哥,最高监狱的最高负责人。
——
一道电流从贾科身体里猛地流窜过去,让他的肌肉都痉挛起来。贾科的脖子上布满了青筋,全身都僵硬得犹如石块。然而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种诡异而奇异的微笑,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大看着面前几乎有些惊慌失措的孙毅。
“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从‘六道’毕业的人能忍受这样的痛苦和精神摧残?”贾科低着头,汗水从他的发丝上滑落下来,滴在他的腿上。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嘴唇几乎干裂了。
他抬头盯着孙毅。
“我们在死和成为‘六道’的人之间选择了后者。我们在痛苦和自愿之间也选择了后者。如果他们的精神控制能让我们感受不到痛苦,为什么不逃脱那种痛苦呢?而你,哪怕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至今却还在痛苦。”贾科低低地说,“弱者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是弱者,我能活下来不是因为我们生来就是强者……而是因为我们选择了最不懦弱的方式。我们敢于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