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四周的狱友。他们都睡着了。他得庆幸他的狱友都是信息犯,体格都不强,没有想干他的想法。
但是他们第一天拿铁丝扎在他的喉咙口给了他一个十足的下马威。
维克多又烦躁地翻了个身。
他就躺在门口,他的床头能透过一丝光线,那一丝光线总是让他睡得很不安稳。
维克多拿出了那个坏了的通讯器。
然后他翻身趴下来,将枕头垫在腋下,掏出了那根铁丝。他还有好一段时间来修好这个通讯器,这对他来说是拿手好戏。
——
烟头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一个男人将抽烟的男人抵在墙上,手伸进了他的裤腰里。抽烟的男人吐出嘴里的烟雾,一边快速解开腰间的电击棍和皮带,一边急促的将嘴唇凑向对方。
“我不接受烟味。”莫尔按住了对方的肩膀。狱警暧昧地笑了笑,他将嘴唇埋在了莫尔的脖子里,一点点吻他的喉结,“你和你的那个‘朋友’也不接吻?”
“他不抽烟。”莫尔将他猛地翻过去,按在墙上,脱下了对方的内裤,“你觉得你有罪吗,犯人?”
男人被顶得猛地向前冲撞,发出了急促激烈的喘息,“什么罪,长官?”
莫尔将电击棍又狠狠往里顶了顶。“勾引狱警,婊子。”
男人低低地笑了,他一边痛快地发出低吼,一边向后去抓莫尔的老二。然而当他抓住之后,他忽然愣住了。“为什么你——”
莫尔将他的双手向后拷在了一起。磁力手铐的力量非常大,就算是人造人也很难轻易挣脱。
莫尔在男人就要开口大叫之前一把捂住了对方的口鼻,一直闷到他丧失意识。
莫尔后退一步让男人倒在地上,然后整理了自己微微凌乱的衣着。他将男人脱了一地的衣服穿上,又干脆将男人挂在膝盖上的内裤也扒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下的狱警,将他拖进了囚犯的公共浴室,然后他压低帽檐,揣着电击棍刷卡离开了II区,走进了I区。
“维克多·布莱尔。给我滚出来。”他用力敲击I区的栅栏,一个狱警睡眼朦胧地走向他,看着他胸口的名片问道:“干什么奎尔?”
“黑哥让我带几个人去搬食品,那该死的运输舰现在才到。”
那个狱警几乎睁不开眼睛。他胡乱地挥手说:“随便你带上几个人,我今晚第一次睡上一个好觉,几乎醒不过来……把那几个最爱闹事的带走……”
莫尔挑了挑眉毛,接过他的卡径自走向维克多的房间。维克多的几个室友翻了个身就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他们可不想被挑选去做苦力。然而维克多却在听到声音的那一瞬间就跳了起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一身狱警服的莫尔,接着被莫尔一脚踹了出去。
第171章
“你从哪里弄到的这身!”维克多在黑暗中低声说道。
“站在我身后,这里仍旧有监控。”莫尔面不改色地说。
维克多连忙往后站了两步。
“我说过有个狱警很喜欢我。”
“我知道,但那也不可能给你一身——”维克多突然顿住了,如果在这以前,他根本不会想到那方面。
“我让他在I区的狱警杯子里放了安眠药。”
“他为什么要为你做这一切?他是个狱警!”维克多低吼道,“你和他上床了?!”
莫尔没有正面回答他。
“他也是I区的狱警,如果他想要翘班和我见面,就得在同事之间掩盖自己的行踪。”
“回答我,莫尔!你是不是跟他上床了?!”
“这件事很严重吗?”莫尔在维克多的拉扯下终于停了下来。
“很严重。”维克多板着脸坚持说。
“即使我根本没硬起来?”
“这是性质的问题——”
“我们可以之后再谈这个问题。”
“不行,现在,就现在!”维克多拽住他甚至放大了音量。
莫尔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好吧,是的,我诱惑了他,他是个欠操的家伙,喜欢和囚犯玩角色转换游戏。我把这根电击棍捅进了他的屁眼,让他爽得欲仙欲死,然后捂住他的呼吸器官让他窒息,扒光了他并且将他拖进了浴室。”
维克多张着嘴巴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莫尔反问,“为了救你!为了救我们俩!”
“我们完了,莫尔,”维克多说,“你听见了吗!我们犯了法,我们罪有应得!”
“你真的这么认为?”莫尔翻了个白眼,“你真的认为我们应该被卫希礼判处无期徒刑就因为我们无意间释放了罪犯?”
“无意?我们是有意的,莫尔!”
“是的,因为你认为应该相信那个罪犯有人性,因为你选择让他逃走并且不跟他一起逃走。”莫尔冷静地说。
“莫尔……”维克多几乎要崩溃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他们发现我怎么办,你为什么要跟他睡觉,你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的人……”
莫尔将维克多一把推到了墙上,忍无可忍猛地吻住了他。维克多被撞在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哀嚎,紧接着他被莫尔狂轰滥炸的吻给弄懵了。莫尔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抬头的老二上,低声说:“你感觉到了吗?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维克多张着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听我说,我不像你一样被很早就领养走,生活优渥,有一对爱你的养父母。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我在你离开之后去了哪里吗?我在贫民窟呆了半辈子,在进大学以前我一直和红灯区的妓女和同性恋混在一起,我干过许多你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我脏,如果你觉得我恶心,没关系,我就是那样,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爱你,但是现在,随便你怎么想,我唯一的目标就是把你弄出去,无论用任何方法。如果我们只是在这里等待,我们等不到任何东西。”莫尔的话让维克多几乎反应不过来,“现在,打开你的通讯器,我知道你修好了,然后跟我走。”
莫尔猛地拽住维克多向前拖去,就像一个狱警毫无怜悯地对待一个囚犯。
——
孙毅靠在门背后,狼狈而筋疲力尽地抹了一把脸,他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种无力感。但是他不想投降。他远离了六道很久,的确享受够了在别人身上施虐的快感,他将他曾经所受到过的虐待和不满统统发泄到了那些死刑犯身上。他用尽手段逼迫他们说出真相,让他们带着恐惧下地狱,而他自己则从中得到了解脱与欣慰。
当编号十九来时,他几乎是有些激动地想,他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他要拷问一个六道的人!
然而现实让他再一次回想起了曾经狼狈的岁月。
编号十九对他的施虐手段毫不在意。哪怕他被弄晕过去几次,面孔上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孙毅早该想到了,六道的人都是怪物,他们从来都是怪物。每一个都是。
他让孙毅回忆起了灰暗的过去。孙毅仿佛又回到了曾经。他坐在椅子上,被铐着,一个面孔陌生的孩子对同样是孩子的他用刑,作为刑讯锻炼。
他的指甲被掀开,肩头插着铁棍,他哭叫着说:“不要……我投降……指令是……”
他为了逃避痛苦得了一个最低分,然后他体会到了比那个孩子施加给他的更剧烈而无望的痛苦。
孙毅差一点崩溃。
他搞不懂为什么编号十九明明看上去那么弱小,那么瘦小,却能一直走下去。他忍受不了精神上的摧残,忍受不了继续一味的承受痛苦和恐惧了。他看到失败者一个个死亡,他们的尸体横陈在手术台上,被一群面无表情的小怪物解剖,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他搞不懂为什么即使有孩子明白六道在给他们施加精神束缚却还是乖乖进入医疗室接受精神暗示。他从来不听那些迷惑人的话,那些迷惑人的指令。它们只会将人变成杀戮的机器。孙毅不明白为什么编号十九能安然无恙地从那个地方出来,还没有变成怪物——他知道他没有。编号十九成功行使了十九次任务,这个任务数量绝对不少,这说明编号十九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形兵器。但是他却坐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说“你是个懦夫”。
孙毅想,他不是个懦夫,起码他逃离了六道,逃离了那一切。
孙毅抹了一把脸,喝了一杯温水,然后再次进入了十三号房间。他在进入之前在房间外停顿了很久,仿佛是他进去被审讯而不是他去审讯别人。
然后他压抑自己狂跳的心脏再次踏进了房间。
“你又来了。”贾科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眯开一只眼睛轻笑,“我以为你已经没胆量再来了呢。”
孙毅盯着他沉声说:“你会后悔的。”
就在孙毅刚刚将电流调到最上限的同时,一直放在地上的那只一次性通讯器突然响了。贾科和孙毅的目光都看向那只通讯器。
孙毅盯着贾科,上前将通讯器拾了起来。然后他看了贾科两眼接通了讯号。
“你在哪?”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孙毅低沉地说:“他在我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