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兽人吃完後还真是乖乖去睡,还打呼,青伦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说:再加新人!
第87章 山崖下的兽人世界-26.滴水穿石 (4)
幸好青伦用的小刀是竹制的,加上当时陷入疯狂,刀法杂乱无章,伤口都集中在背部,那叫巴若林的少年兽人才保得住性命,只是青伦落手太狠,半把小刀都折断在少年体内,伤了肌理,要完全康复得用上药膏。
布沙书的情况更为严峻,一问之下,才知他被关在寒水牢中,肌理几乎坏死,又日日被严刑拷打,逼问喀勒部落的事宜,好几次发烧昏死过去,醒来後又再逼供,直到所有人都认定他不会吐一言一语,才懒得再治好他,丢到狩园去。
以兽型休息一个晚上,布沙书身上的伤痕便已癒合了大半,可见古城王国的人一直逼他维持人型,让他连结疤也不做不到,再加以虐打,才雪上加霜,差点一命呜呼。
青伦不可置信地翻了布沙书全身一遍,高兴得扑倒了布沙书,忘了布沙书根本未痊癒,这一扑直扑得布沙书又躺了半天。
青伦内疚得跟着默了半天,面对这样的困境,霏泰恪实在一筹莫展,狩园没有巫医为布沙书医治,环境也不利养病,如此布沙书如何同他们逃出古城王国?
「如果菖蒲在便好了??」霏泰恪喃喃自语。
「菖蒲是?」已好了大半的巴若林好奇问。
「他们部落的一个巫医,挺可怜的一个人。」
巴若林知道他们来自兽人大陆,却不知道兽人大陆是什麽样的存在。「部落是什麽东西?」
「就是一群人聚居的地方啊。」霏泰恪一向离群而居,知道的不多,胡乱回答,「闲时打猎、打架、摆卖、吃东西、跳舞??呃??总之就是一群人一起生活,不喜欢原有的部落的话,可自由去别的部落生活,大概是这样??吧?」
霏泰恪乱说一通,巴林若却被这胡言乱语吸引了,目露稚子独有的好奇,霏泰恪瞧见了,忍不住心疼这孩子,拍拍他肩膀道:「若你有机会??到兽人大陆生活,肯定比在这里自由多。」
巴若林激动的弹开:「你这是什麽意思!我的族人就是因为意图逃离古城王国,才使我沦落至此!」
霏泰恪瞠目:「难道你真的想在这里等一百年?」他可是一天也不愿多待。
「不然呢,难道我要重复犯错?这十年我已经受够苦了,好几次差点活不下来,再多一百年我会死的!」
此时,布沙书沉稳的声音从後响起:「你心知肚明,你留在这里,也不过死路一条。」他声音虽带疲倦,却依旧让听者感到当中坚决,他在青伦的帮助下坐起身,说:「百年以後,你或许能走出这狩园,但外面的人会接受你麽?你想把剩下来宝贵的数百年继续当杀鸡儆猴的鸡,还是要豪赌一注,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对在狩园长大的巴若林来说,这诱惑他如何忍耐得住,他还这麽年轻,肯定很想早些从这地狱抽身,过上有尊严的好生活。
不过几句,巴若林的眼里再无半点犹豫,猛说:「我、我想去!」
青伦不解,怎麽布沙书突然要劝说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投诚,他没有想到布沙书的身体几乎被古城王国的淘空,就算好了面子,也要时间养好里子,这在狩园、甚至是古城王国都是不可能的,唯有回到兽人大陆才有希望。然而布沙书如此虚弱,在逃跑时只会成为众人的负担——巴若林正正是解决之道。
相比之下,巴若林伤得较轻,加上是马族兽人,虽比不上豹族,但好歹奔跑迅速,有利带上青伦、布沙书和安原逃跑。
解释到此处,霏泰恪已大感雀跃,久违的自由看似就在不远处,「何时跑路?今晚?明晚?」
「若是这麽容易,你和青伦怕是第一天就逃掉了,哪用等到今天。」布沙书吃力地抱起安原,任由儿子玩弄自己的灰发,「我和巴若林都伤着,让我们再休息多一会吧,总不能让你们带着两个伤患满山跑。」
霏泰恪难掩失望之色,摊倒在地大叫没趣,模样比巴若林更像个孩子。
布沙书失笑:「你以为这段时间你闲着无事没事吗?非也。」
霏泰恪挑眉,问:「啊?难不成有有趣的事让我打发时间麽?」
「有。」布沙书脸上敛去笑意,正色道:「我要你去自首。」
作者有话说:此章已完,算算数字,这故事真的比以前写的长很多@@
第88章 山崖下的兽人世界-27.计 (1)
布沙书要霏泰恪去自首,霏泰恪一时反应不来,瞪着眼,不可置信问:「自首?跟谁?」
「古城王国。」
「吓?你脑袋真进水了?」
这次青伦学乖了,按耐冲动静待解说,布沙书却显得有点忌惮的睨了青伦一眼,暗叹一声,继续道:「我想你去找那个叫禁的龙族半兽人,追求他。」
青伦顿然意会这是什麽意思,当场愣住。
霏泰恪脸都黑了一半,咬牙说:「你最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
「他喜欢你。」
「没可能,他可是有伴侣的人了,那个叫尤尔的。」
「他们是兄弟。」布沙书难得的不敢望向青伦,紧紧地抱住安原,深怕说错一句话便会得而复失。
得到後又失去,失去後又得到,周而复始,这是比万箭穿心更惨痛的劫难,可人生本就是场劫难,所有得到的,都不是永恒,万物皆可细水长流,却终有一日前沧海变桑田,不可抗力。
而他又能做什麽,不过就是依仗与这人的缘份,同他看千帆过尽,让生命中的苦涩变得有价值。
然而缘份谁说得准?那日青伦跳崖自尽,自己亦未曾想像过会有今天。
现在的自己,又如何知道以後的命途??
他准备要说的话,是青伦的痛,他们能否再承受一次旧事重提?布沙书惴惴不安,可现下这也是唯一可行之法。
「他个性冷淡,除了西子极和尤尔,对谁也不为所动,却亲自为你挑选新衣,见微知着,难道他对你的与别不同只有在此处吗?」
霏泰恪默了一会,禁长了疤的脸又重新浮现在脑海之中,记忆就像走马灯一样轮转不停,禁的举止,尤尔的不满,那间空出来的小睡房??所有碎片被重新拼贴,风光竟变得截然不同。
「他??明明我应该被囚禁在牢中,他却让我住进他的家,给我高床软枕,吃喝玩乐无一不缺??」
就算西子极要收他於麾下,禁也不至於如此讨好他。
忆及每每提及寂格怡之时,禁生硬难堪的神色,霏泰恪瞬间明白了什麽。
「就算不是男女之情,你之於他,也肯定比一般人重要。硬闯狩园於我们不利,是因为狩园由龙族人轮流看守,若你能在禁当值之时相伴在侧,予以拖延,我们逃走之事便事半功倍了。」
霏泰恪有种莫名的不安预感,但事关他往後的自由,最後还是爽快答应了布沙书的请求,毕竟这古城王国看似风光,实际郁结处处,没有谁是快活地活着,至少他不是。
这次他很认真的听布沙书解释完计划才离开,不再冲动行事。
他们约定,只要看到霏泰恪和禁在一起,他们便会潜逃,而这处守卫深严,要不惊动守卫逃走几乎是不可能,那便顺水推舟,利用守卫作为暗号。
囚人逃跑,守卫一定会通知在场的龙人,而禁的第一反应必然是追赶他们,霏泰恪便可於此时乘乱逃去;相反,若他们寻不到机会,守卫不被惊动,霏泰恪便只需再等下一次机会。
作为唯一实实在在把古城走过一回的人,霏泰恪在离开前石洞前把记忆中的各个街道的用硬石在壁上刻画出来,让布沙书能在休养的日子好好思量。
霏泰恪深深地望了身後四人一眼,说了一句:「那麽,後会有期。」便潇洒的化作一团白雾,瞬间消去无踪,让巴若林看得目定口呆。
布沙书对着壁画沉思了一整晚,到他察觉时,巴若林和安原早就睡成了猪,而青伦则在洞口磨刀霍霍,腰间挂了几把竹磨的小刀。
布沙书巍巍的步至青伦旁,坐下,青伦都没看过他一眼,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布沙书以为两人会就这麽安静的坐上一晚上,青伦才开口说话:「那个叫巴若林的若有什麽动静,我就一飞刀了结他,不会管你的大计。」
「我知道。」
虽说巴若林背景可怜,但青伦半分都不信任这人,若非布沙书身体不适,需要马匹协助逃走,他根本不想留这来历不明的人在身边。
在这种时势,任何出卖都是致命的——他又不是没被出卖过。
青伦随手递了两把小刀给布沙书,原因不言而喻。少了霏泰恪,又不能信任巴若林,这意味着青伦及布沙书必须随时随地警戒着,保护好安原。
「刚刚想事情太入神,没有留意他,对不起。」布沙书为刚才的失责道歉。
事实上,布沙书是为别的事而来。「以前??最初??我并没有想过用那种方法接近你。」
这事实在让他难以启齿,只能把视线移到儿子身上,才能开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