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切都与沈悠没多大关系——哪怕是在修真的世界里,他也从来是最为引人注目的存在,不仅仅是因为他身上套着的那些光环,实际上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还是他出众的容貌气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一定理不管是在凡间界还是修真界,其实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对于关注早就习惯了,也早学会对旁人的议论不做理睬,早上要不是想从那些城门卒口中知道些这城里最近发生的事儿,他也不至于有闲心去听他们聊天。
他现在正一边啃着手里的包子,一边左顾右盼地逛街,不过虽然走走停停,大致的方向还是往城南穆家那儿走的。
虽然不在意路人的指指点点,但为了避免麻烦,沈悠还是用一道专门隐藏修为的法诀收敛了身上过于飘渺的气质,他拐过一个街角,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看上去像是个普通的俊秀公子了。
即使还是由于容貌而引人注意,却至少不像刚才那样,到了几乎要引起骚乱的地步。
他很少下山到凡间来,就算来也常常是驾着飞剑来去无踪,少有这样深入体验的时候,如今只是想松散松散外加了解些情报,没想到倒是别有一番意趣。
可休闲时光总是短暂的,他现在越是不想惹麻烦上身,麻烦就越紧盯着他往上靠。
不过……沈悠抬头看了看“麻烦”的面孔,又注意听了一下周围的对话,满意地发现事情的发展完全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
“麻烦”长得十分明媚,堪称娇艳可人,但只要稍稍注意一下她的行为举止,再看看那漂亮的杏眼里浑浊而跋扈的情绪,就知道这外表美丽的少女其实有多不可恭维了。
方才沈悠走得好好的,就忽然被这么一位撞到了怀里,这也就罢了,对方撞掉了他的最后半个包子也不道歉不说,居然还大惊小怪地对他横加指责起来。
“你走路长不长眼睛啊!这么宽的路都能和我撞到一起……弄脏了本小姐的衣服,你赔得起吗!”
沈悠其实很纳闷儿,有些人是怎么做到这样面不改色地颠倒黑白的,而更令他困惑的是,虽然将外放的气势完全收了回去,可光凭自己这身打扮,也怎么都不像是赔不起区区一身衣服的样子吧。
这姑娘到底是观察能力有问题,还是专门上来找茬儿?
“你看看你看看,这儿的布料都被你弄油了!还不跟我回府去,咱们可得好好算算这笔帐!”
哦,确定了,是专门找茬儿来着。
沈悠有些啼笑皆非,他不知道这姑娘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可她这招使得未免太拙劣,要不是自己正好想进穆府去看看,却苦于没有门路大大方方地进,换了哪一个人能就这么跟她走啊?
而且既然这段时间有仙长住在穆家,家主难道都不会叮嘱儿女们注意收敛吗?
还是说……因为有那位“祖奶奶”在,他们确定不论如何都能顺利把优秀的子弟送入仙门,才表现得如此肆无忌惮、张扬跋扈?
他却不准备就这么简单地顺了对方的意,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不知姑娘这身衣服所值多少?在下照价赔偿就是,至于府上——就不便叨扰了吧。”
“那怎么行,”姑娘翻了个白眼儿,上来就要拽他,“少废话,快跟姑奶奶走!”
“唉,这都是这个月的第几个了,这穆大小姐抢这么多俊秀男人进府能干嘛呢……”
“谁知道,快小声点儿吧,穆家的事儿也敢当面议论,不想活啦?”
“不就是说说……”
沈悠放松了身上的力道,被那看起来娇小的少女扯得一踉跄,他侧耳听了听街边人群喃喃着的对话,对这愈发显得诡异的穆家也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仙门招收弟子其实也不只是看根骨的,其品行家世都要接受考察——不然天赋再高,日后教出来一个霍乱天下本领高强的魔头,那可是谁都负不起的责任。
这穆家不管是在小师弟口中,还是在现实中看来,都实在算不得什么良善人家,更不必说高尚了。
到底是哪个宗门竟能接受他家子弟进入,还总是来此招收门徒呢?
脑子里转着这些疑问,他外表却是半点都没显示出来,只装作被冒犯的样子狠狠皱眉甩了甩袖子:“请姑娘自重!在下也不是身份低微之人,可容你随意欺压折辱。”
“哼,”少女气得哼笑一声,忽然对着左右随从大喊起来,“都愣着干嘛,你们是猪吗,还不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姑奶奶押回府里去!”
“是!”那些青壮男子轰然应是,一个个没有半点犹豫就朝着沈悠围上来。
“喂,你们到底想干嘛!”沈悠佯作愤怒却无力地挣动着,“你们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我……!”
没等他说完,就有人在他后颈上狠狠切了一掌,方才还奋力挣扎的青年一下子软下去,被其中一个人一把捞在怀中。
少女意料之中地看着这样的局面,得意地在昏迷的人脸上拍一拍,便浩浩荡荡地领着一众随从往府里走去。
围观群众赶紧让出一条宽阔的道儿来,他们对这样的景象几乎已经要习惯了,并不是没人心生愤慨,只是在穆家庞大的势力阴影下,没人敢贸然出头去找不痛快。
在这北沙城,甚至是在禹夏国之中,穆家想要无声无息地弄死一个人,简直比捏死一直蝼蚁还要简单。
至于装晕的沈悠,他一直放松地闭着眼睛,把自己的身体机能压到最低限度,但神识却还是自由的,能够在一路上观察穆府里各处布置。
刚才和那些“随从”们的接触让他暗暗心惊,虽然不明显,但那些男人身体里竟然都有着一丝极为微弱的真元!
也就是说,他们初步迈入了修真的大门——虽然在修真世界里,他们那种程度的真元顶多只能跟一只契兔相当,但在这凡界当中,已经可以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穆府很大,回廊曲折蜿蜒,到处有珍稀的植被郁郁葱葱,少女进府后直接吩咐下人们把沈悠带去后院,然后自己就换上了衣服乖巧的面孔,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沈悠由着他们闹腾,他索性把神识也沉浸下来,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听路人的话来说,这早不是他们第一次当街抢人了,而且似乎还只挑着俊俏男人抢——这听起来,实在很像是某些走邪道的宗门会做出的事。
难道说,穆府依附的那个所谓仙宗,其实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是靠吸人阳气来练功的?
他在之前倒没有想过这种状况,可现在回想起来,各种迹象与这个猜测都有相符之处……
他倒是没想着分离出神识跟着那少女看看府中到底是什么状况,一来他也想知道前日被抓来的那些青年男子都被困在何处,二来……既然他现在也是那些人中的一员,幕后主使便肯定会在他们面前露面。
何必自己再去劳心劳力呢。
那些人把他扔到后院一间房子里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也没做什么防御措施。
“兄台?你……你没事吧?”
沈悠睁开眼睛,就见一个长相颇秀美贵气的青年正蹲坐在自己身边,脸上神情很是担忧:“你这是……反抗他们了吗?”
“若不然呢?”演戏上瘾的大师兄摸着后脑挣扎着坐起来,脸上的表情极为愤愤,“难不成还束手就擒么?”
那青年脸色一黯,自嘲道:“还能如何呢……论权势,穆府在禹夏一手遮天,况且又是在他们大本营的北沙城,更是肆无忌惮;论武力,我二三十个精壮的家丁都抵挡不过她那随从一招一式……”
“是啊,”又是一道苦涩的声音在这青年身后响起,“也不知他们是想干嘛……我现在只盼着他们要做的事早些做完,还能留得一条命回家去。”
沈悠神情凝重起来,他已经看见这偌大的一屋子里少说也有十七八个年轻男人,个个都是神情颓丧,有气无力的样子,在他身边说话的这个还算是好的,其余有些双目呆滞,显然是在这里被关了不短的时间了。
……如果真的是他猜测的那样,恐怕这一屋子的人都不会再有命走出穆府大门去。
他站起身来,去查看看上去守备松懈的大门。
“没用的,”刚才那个华服青年提醒他,“他们不知施了什么妖术,这门明明没上锁,却怎么都推不开。”
沈悠已经发现了,他的手掌贴在门上,感到有隐隐的推拒之力一波一波涌上来,那是一种颇为邪肆肮脏的真元,与他身体里纯正而浩瀚的真元相触之下,不消片刻就融化得无影无踪。
门发出“啪”的一声轻响,自动开了。
那些被关着的青年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忽然洞开的房门,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像做梦一样,好半晌才爆发出绝境逢生的欢呼。
“天呐,怎么会!”
“这是怎么做到的,之前我们各种方法都试过了,没办法让门打开哪怕是一条小缝啊!”
沈悠摆摆手:“快出去吧,这确实是邪术,不知要拿你们练什么邪门儿的功夫,我先护送你们出去,之后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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