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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 番外完结 (来自远方)


  “现如今,仆身边仅有一名幼弟,数名年老婢仆,余下家人均不知去向。”
  渡江,侨郡,盗匪。
  “敬德遭遇的盗匪,可是出自射阳之地?”
  “正是。”
  桓容沉默两秒,唤来小童吩咐几句。
  少顷,五六名贼匪被健仆带来,见到中间两人,石劭猛然暴起,大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盗匪的衣领,怒声道:“就是你!”
  怒到极致,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起拳头就要开打。
  健仆看向桓容,请示郎君是否应该阻拦。
  桓容摇摇头。
  没有料到,这群盗匪竟是石劭落魄的源头之一。如果能让他出口气,也算是份不大不小的“人情”。
  不曾想,拳头没砸两下,石劭竟脸色赤红仰天栽倒。
  桓容吓了一大跳,高声道:“医者!”
  盗匪忙后退半步,就差举手表示:他乖乖站着挨揍,这人是自己晕的,和他绝无半点关系!
  车队中有两名医者,均是拖家带口,被南康公主“送”上马车。沿途一直呆在马车里,除了熬两碗姜汤,调配几副伤药,再没有其他活干。
  听见桓容唤人,同时背着药箱赶来。
  “这名郎君数日未曾进食,兼气火攻心方才晕倒。”
  两人诊出的结果大同小异,用大白话讲,就是石劭饿了几天,一时怒气上头,耗费掉仅存的一点体力,不晕才怪。
  医者诊脉时,石劭的幼弟冲上前来,扑到兄长身上,满脸都是害怕。
  “不要怕。”
  桓容恻隐之心顿起,令小童捧上食水,带他到一边洗净手脸,换一件干净的外袍。和石劭一样,石勖也是瘦得不成样子,怀中藏着的半只谷饼已经有些发霉。
  “先将人抬上马车。”
  石劭一直未醒,县衙中的房舍又过于简陋,桓容干脆让婢仆收拾出一辆大车,将人安置进去休息。
  “郎君,奴想分些食水给此处之人。”
  “好。”桓容点头道,“点清人数,查明籍贯。”
  “诺!”
  阿黍备好干粮,遵照桓容的吩咐,带上两名识字婢仆,一边分发食水,一边记下众人籍贯姓名,录下各自年龄以及在此居住的时日。
  “郎君,此地共有男丁二十六人,老者五人,妇人三十一人,童子八人。除石氏之外,籍贯均为盐渎。”
  “既是本地人,为何沦落至此?”桓容蹙眉。
  年老体衰便罢了,二十多名男丁都是弱冠而立之年,又非没有户籍,不种田也不到盐亭做工,藏到这处破败之地究竟是什么缘故,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郎君,我等祖籍此地,自汉时便耕种于此,然……”一名老者沙哑开口,嗓子如砂纸擦过一般。
  “县中豪强为蓄私奴,联合职吏销去我等户籍,收走所有田产。我等被视作流民,一旦入了东城,不被抓做田奴也会沦为盐奴,子孙后代皆要为奴!”
  桓容瞪大双眼,健仆默然无声。
  老者继续道:“府君初来乍到,恐不知本县豪强甚于猛虎!前有周府君欲严查此事,结果落得暴死异乡,我等实在无法,只能藏身于此。”
  伴随话音落下,啜泣声接连响起。
  原来是妇孺聚拢过来,纷纷低首垂泪。
  桓容眼眶发酸,难言心中是什么滋味。阿黍上前半步,悄悄向桓容摇了摇头。
  郎君心慈,必会被这些人的遭遇触动。阿黍固然可怜他们,却是心存疑问,只为蓄养私奴,侨郡流民不计其数,如此大费周章,联合县中职吏下手,背后定有缘由。
  “郎君,奴有一言。”
  “我知。”不等阿黍继续,桓容摇了摇头,“此事我有分寸。”
  老者言中的豪强极可能是陈氏,如若不然,谁有如此大的力量,能在盐渎只手遮天,说一不二?
  前任县令死得不明不白,自己尚未在盐渎打下根基,凭什么和对方掰腕子。不知对手底细便莽撞行事,那不是锄强扶弱,也不是伸张正义,是傻缺中的傻缺。
  领到食水后,老者带着童子让到一旁,壮年男子和妇人取来工具,或到林中伐木,或到院中清理杂草,搬走朽木桌椅,扫掉堆积在各处的碎石瓦砾。
  石劭仍旧未醒,石勖连吃三个谷饼,连声打着饱嗝,见童子脸上带笑,不由得双颊发红。
  桓容坐到车辕上,笑着向石勖招手。
  “小郎君年岁几何?”
  “回府君,仆六岁。”
  明明是个娃娃,偏要充大人说话,言行举止仿效兄长,皆是一板一眼,着实令人喜爱。
  桓容正要再问,前往东市的府军和健仆突然返回,车上没有预期的农人和流民,反而绑着三个职吏模样的壮年人。
  “怎么回事?”
  “回郎君,此三人胆大包天,阻碍仆等招收流民。仆等言郎君乃是盐渎县令,鼠辈非但不悔过,竟敢出言侮辱!”
  听完健仆讲述,桓容并未当场发怒。仔细观察车上三人,发现他们都是满身酒气,显然是刚从酒肆出来。
  “可知他们身份?”
  “此三人自报陈氏,一为狱门亭长,两为贼捕掾。”
  陈氏?
  桓容眯起双眼,倒是巧了啊。
  盐渎县城东,数条河道穿行而过。河上运盐船络绎不绝,两岸民居商铺错落有致。
  距离码头十里,民居之间稀少,最后仅剩一座华美的宅院,飞檐反宇,画栋雕梁,足见主人豪富。
  正室内,陈氏父子对面而坐,中间摆放一张棋盘,黑白两子绞杀盘上,一时难分胜负,
  少顷,陈环开口道:“阿父,桓容已至盐渎。”
  陈兴点点头,随手捻起一粒黑子。
  “庾参军日前送来书信,阿父可要助他?”
  “环儿,你要记住,同陈氏有旧的是庾元规,不是庾季坚,更不是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
  “可是,阿父,桓容之父乃是南郡公,闻其又得郗刺使青眼,如不趁早将他逐走,恐将成气候,再难收拾。”
  陈兴没说话,又捻起一子,啪的一声落在棋盘上。
  “阿父!”
  “环儿,你输了。”
  陈环低下头,这才发现白子大势已去,再无可挽救。
  “行事鲁莽,遇事便慌,我平日是如何教你?”
  陈环似有不服,对上陈兴的视线,终究低下了头。
  “你只看到桓容的势,未曾见到他的危。”陈兴摇摇头,对儿子颇为失望,“他已自身难保。我等无需动手,静待即可。”
  陈兴比陈环看得清楚。
  桓容离开建康,途中遇刺,随后竟派人大张旗鼓前往姑孰,背后定然藏着猫腻。
  是父子不睦也好,兄弟相争也罢,陈氏无需着急走上台面,只需要袖手看戏,必要时推波助澜即可。
  可惜,陈兴固然看得真切,架不住族中多为短视之辈。他这边想着袖手看戏,城西处,自家的把柄已经送到桓容手上。


第三十三章 坑爹
  三名职吏酒意上头,不知是真的迷糊还是故意为之,堵在口中的布刚被取走,当即破口大骂,吴语夹着洛阳官话,足足骂了一刻钟都没重样。
  健仆脸色铁青,握紧拳头就要将三人一顿好捶。
  桓容不理耳边的侮辱之言,背负双手,饶有兴致的俯视三人,唇角带笑,仿佛在看猴戏一般。
  渐渐察觉出不对,一人最先停住,余下两人依旧唾骂不休,终于被健仆狠踹两脚,侧身倒在地上不停哀嚎。
  “不骂了?”
  桓容走到三人面前,居高俯视,面带轻蔑,像在看三只蝼蚁。
  “你等出自陈氏?”
  “当然!”以为桓容是装腔作势,心中定然惧怕陈氏之威,一名贼捕掾停止哀嚎,大声道,“既知我等家门,小奴胆敢如此,必……嗷!”
  不等他将话说完,阿黍两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脆响声后,贼捕掾吐出一口血水,两枚牙齿滚落在地。
  桓容转过头,半晌没说出话来。健仆眼睛瞪得像铜铃,眼珠子滚落一地。
  阿黍淡然的放下衣袖,掩去掌中的一块木板。台城走过,桓府住过,收拾人的法子多得是。鼠辈再敢口出恶言,辱及郎君,就不是掉几颗牙了。
  见到同伴的惨状,余下两人再不敢轻易开口,冷汗冒出额头,酒意瞬间消散。
  “先带下去。”
  桓容突然没了问话的兴致。
  这样的言行举止,九成是“小虾米”级别,估计连陈氏家主的袍角都摸不到。与其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不如抓紧修缮房屋,安置随行人员。
  “郎君,鼠辈可恶,不如杀了!”一名健仆道。
  职吏不入品,冒犯郎君在先,杀了也就杀了,旁人压根无从置喙。
  桓容摇摇头,道:“先留着他们,说不定有用。”
  “诺!”
  健仆领命,重新捆住职吏手脚,将他们拖到陋房前,背对背捆在马桩上。
  “郎君心善,不杀你们,你们在这老实呆着吧。”
  绳子打上死结,不用刀子砍,三人休想脱身。
  时已入夏,傍晚的蚊虫尤其多。捆在马桩一夜,数个时辰蚊叮虫咬,不肿成猪头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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