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受了这样的药,白时彦还是没能吃上一口好饭好菜。
一天只有一顿的饭菜送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那些人推倒在地上。原本就看不出什么是饭什么是菜的东西这时候更是恶心得铺在地上。
白时彦觉得有点恶心,干呕几次,却连水都吐不出来。
白时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里面有热感监控,他没办法从系统里拿出些速食饼干来吃。
屋子里全是黑暗,白时彦根本看不到饭菜在哪里。他蹲下来,伸出手慢慢摸索,终于摸到一点软乎乎的。他顾不得是什么,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白时彦这时候才觉得看不见是好的,至少看不到的话,他就能安慰自己,要是看见了,他恐怕真没办法吃下去。
第二天,一切又重来一遍。
那疼、那痒,每一分一秒都让白时彦痛苦不堪。
水送来的时候,白时彦怕他们再给倒了,立马凑过去抢过杯子。
虽然也洒出点水来,但至少比被全都倒掉好点。
白时彦就这么生生得熬了整整一个星期。
以前他没觉得一个星期有多么长,但现在他才意识到了。
每天都被关在那个乌黑的房子里,一点都不透气,他都觉得要窒息。只有每天有人来给自己注射药的时候白时彦才能看一看那光亮,也只有数着自己承担的药的次数,他才能知道到底过了多少天。
白时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但好在还有659,他药性结束以后,659都会给他放首歌,他好睡过去。
这七天,白时彦第一次想家。
以前总觉得白老头很坏,但这个时候却格外想他。那老头子一贯容易生气,要是知道自己死了,肯定是要发大火的。只可惜,他没办法再笑那个老头了。
白时彦忽然觉得眼睛酸酸的。
温行止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播放的是白时彦的监控。
他能撑过这七天,温行止是没想到的。
他让人调查过何起。很普通的家庭,很普通的人生。这一生最大的事应该就是跟着队里来他这儿抓人,只可惜他自己被抓去了。
这个小角色就是在警队里也不出色,温行止以为,最多三天他就受不了的。
监控视频上,何起正抓着地上的饭菜往嘴里送。
温行止看得有点堵,他虽然杀过很多人,但仍旧看不来这种恶心的。
正准备关上,却听到何起的声音。
“白老头…糟老头…”
温行止站起来的动作生生给愣住。
白老头…糟老头…
这两个词,他曾听了十几年。
那个人最喜欢叫白叔为白老头,糟老头。
他总是这样的,因为被爱着,一直肆无忌惮。温行止曾答应白叔,要把他护好,要让他一直这么肆无忌惮下去。可到头来,还是自己害死了他。
有多少年了。他已经快要忘了那个人躺在自己怀里,因为喝多了而毫不畏惧地叫白叔为白老头。
温行止只觉得心里一疼,喘不过气来。
“阿忠,你去查一查,何起身边有没有,姓白的。”
经过了七天的药物注射,白时彦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人的样子了。那张脸乌黑,不知道糊了什么脏上去,脸上还要很多黏着的饭,看得叫人恶心。
白时彦看着这样的自己也恶心,但他就是不洗。出来的时候,他对着头顶的摄像头使劲地仰脑袋。他就是要恶心别人。
白时彦被带回了一开始关他的那间屋子。
有新的衣服送过来,连里面的都准备好了。
白时彦这一个澡痛痛快快洗了一个多小时。身上的脏给蹭下来都黑了一地。
白时彦洗好之后,饱饱得吃了一顿。
吃完之后他以为是要被送去见温行止的,但他发现,他又被关起来了。
不过这次是个小笼子。
远处传来狼一样的叫声,白时彦忽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门一开,温行止牵了两只身形有寻常狗两倍大的狼狗进来。
白时彦是不怕狗,但他怕这种狗。那两条狗一看到他就咧起嘴,尖尖的牙齿好像下一秒就要把白时彦的骨头咬穿。
“何警官,这一个星期,过得可还好?”
白时彦不敢开口,他怕自己张口就会哭。
温行止看他像傻了一样,微微一笑。
“这两条狗我可喜欢得很,不过为了让何警官和它们接触,我已经饿了它们三天了。”
白时彦心里一凉,完了,这下没被喂鳄鱼,要被喂狗了。
温行止把两条狗链递给阿忠,阿忠立刻拽着它们往白时彦走去。
两条狗本来就饿久了,这时候又脱了主人的掌控,当即就绿了眼,直直地往白时彦冲去。
白时彦被关在笼子里,一条狗从前面撞,另一条从后面来,铁笼子撞得东倒西歪。
白时彦也顾不得其他,一个劲躲着。可躲得了前面,后面那只大狗的舌头又伸了过来。躲了后面的前面那只又咧着个嘴。
白时彦真的怕被它们撕碎了站在中间动都不敢动。
温行止轻笑一声,吹了口口哨。
白时彦只看到那两只狗突然不那么疯狂了,而是一前一后站着。等温行止再吹了一声的时候,那两只狗开始伸出爪子进笼子里去抓他。
第26章 大佬你好04
白时彦一看到面前的爪子就往后退,可却被后面的那只狗爪子给抓找了。
白时彦吓得一身冷汗,只能老老实实站在最中间。
前后的狗爪子眼看也只有几厘米就要抓上来,白时彦觉得,如果温行止再吹一声口哨,它们肯定能把自己给撕碎。
但是温行止没再吹口哨,而是对着白时彦开口。
“你知道,要想留在我身边,会遇到比它们还可怕的东西吗。”
白时彦根本不敢抬头,颤颤巍巍开口,“我知道…但是…我既然…既然仰慕你…就…就没办法不留在你身边…”
温行止笑了一声。
“当真这样深情。”
“何起,你要知道,这个世上,骗了我的人,都是活不了的。你是死是活,都是我说了算。”
白时彦听他没再喊“何警官”,意识到了他的意思。
温行止叫了声“过来。”那两只狗立马停下来,耷拉着耳朵站到他身边。
阿忠拿了两盆半熟的肉过来,放到白时彦笼子前。
那两只狗看了眼肉,又看了眼温行止,直到他点头,才冲过去。
白时彦离他们很近,他看到那两条狗的尖利牙齿就这么戳穿整块肉。它们不停地嚼着,里面还有血渗出来,那血和它们的口水一起溅到白时彦的衣服上。
白时彦连抖都不敢抖。他知道温行止这是故意要给他看的。
既然是温行止要他看的,他就不能捂着眼睛不看。不然白时彦不知道下一秒等待他的会不会是自己像盆里的肉一样被撕碎。
“你出来吧。”
白时彦一愣,身边的笼门已经被打开。
温行止看他站在门口不敢动,冷笑一声,“无妨。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伤你。”
白时彦见他眼神里有了厌烦,赶紧从笼子里跑出来,一股脑就躲到温行止身后。
他意识到自己抓到了温行止的衣服时,他和温行止都愣住了。
六年了,没人敢在温行止不允许的时候碰他。
白时彦感觉到周围的人都奇奇怪怪得地看自己。他一愣,头一低,立马松开手。
“四爷…我、我就是一时激动…”
温行止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被抓来的警察入了四爷的眼这事,传遍了整个山庄。
不过就算真正入了这山庄,白时彦还是成天成天看不到温行止。
山庄里的人都是温行止的手下,上次警方抓获了他们一条船,还损失了几个弟兄,没人不讨厌这个不知道使了什么诡计才让四爷把他留下来的条子。
白时彦虽说是四爷的人,但他都通过考验十天半个月了,温行止也没见他一面,好像只是在山庄里多喂了一张嘴而已。
白时彦平时什么活儿也没有,就吃吃喝喝睡睡。他倒也想去找温行止,不过温行止把他养在山庄最左边,除了每天跟着他的那两个人和一条肥嘟嘟的大鳄鱼,他什么也见不着。
阿忠来带白时彦去见温行止的时候,他是震惊的。
温行止今天穿得挺正式,不像平常那样休闲。白时彦还是第一次看他穿西装裤配白衬衫。一直以为他是那种让人舒服的类型,可今天这么穿,也还有点四爷的风范。
“过来。”
白时彦见他叫自己,赶紧提着心小心翼翼往里面走。
“四爷。”
温行止见他低着头,眼光正好落在他后颈的那块伤疤,神色一闪。
“帮我穿。”
白时彦从他手里接过西装,拎起来,服侍他穿上。
“领带。”
白时彦看到领带就头疼,他是真的系不来。白时彦觉得,他要没给温行止系好,以温行止一丝不苟的性格,肯定能把他丢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