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了解明佑心意的太子殿下勾着嘴角俯身抱起爱极了自己的小东西,大步走出喜房,跨上因为脖子上被带了个大红花而不满嘶鸣的奔雷,疾驰向着皇宫而去。
储君的大婚虽然庄重但也不似帝王那样繁琐。幸好明佑这些日子赌石雕刻劳动的多,饭也多用了几口,身子强健了几分,撑下来还算是轻松。
坐在挂了香囊的大床上,喜娘和侍者都安静的退了出去。林焕亲自端来两杯酒,安然竟然有些怔忪。
上一世的婚礼盛大奢华,但是却不如这暗夜烛火下两只酒杯环绕相交来的体贴亲密。
安然知道他就是自己上一世的亲□□人,所以毫不犹豫,而林焕,他已经没有了钟锐乾的记忆,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接受自己呢?
也许是一切都太过顺利,安然竟然有一瞬的迟疑与茫然。
也就错过了林焕眼中燃起的火花。
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明佑什么茫然忧郁都没有了。浑身的骨架都像是被人重新组装了一遍,从上到下就没有哪个地方是没有不舒服的。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咬牙切齿的确认就是那个禽兽没错。
第29章
太子殿下大婚后升为宗师了!
皇城,不,应该说是整个理湖的百姓在这短短几个月里都不用发愁没有谈资。极品美玉现世,太子冠礼,异国公主和少年宗师齐聚皇城,太子与宗师成亲,最后是太子成为宗师。这简直就是比话本故事还要精彩有趣,让他们可以津津乐道好久了。
唯一觉得有些羞耻的就是安然了。因为林焕在成亲第二天一早就像只忠诚亲人的大型犬一般守在床前,黑黝黝的眼睛完全看不出昨夜的凶狠,然后趁着明佑还未完全清醒时与他交换了灵能石。
等握着那块仿若封印了一道闪电的灵能石的明佑真正清醒走出宫门时,才发现所有人都知道了太子殿下新婚后一夜之间就成为宗师,言语中对他这位“太子妃”简直是不要太崇拜。
皇帝陛下大喜,直接赏了还留在皇城的李家众人一座大宅。
“公子,这是咱们的库房钥匙,账本,还有……”用过早饭,总管就带着明佑去参观了林焕的私库,“这边都是陛下赐下的,这边是殿下在外征战带回的,殿下吩咐了,公子有什么喜欢的就拿去把玩,城东最大的那家珍珑阁也是殿下的产业,里面的洪师傅打造饰件的手艺还不错,还有裁衣服的泣珠坊,卖文房四宝和各色书籍的文墨阁,若是公子想出去逛逛,白芍就候在外面,若是公子懒怠动弹,有什么事就吩咐老奴,必定为公子办的妥妥当当。”
明佑看了一眼库房,从风珠山的雪莲到东海的金珍珠,从千年龟板到开花只刹那的梦凝花,林焕在外抢回来的丝毫不比陛下赏的逊色。
看着一脸殷切表情的老总管,明佑只得拿了一颗足有拳头大的夜明珠回去,替换下书房的灯盏夜晚照明。
老总管乐呵呵的,对待明佑的态度恭敬到有些小心,目光总是不自觉的飘向明佑的肚子。
安然这才想起来在这个世界男人也是能怀孕生娃的。异者生产并不像普通女子那样怀胎十月一朝分娩,而是在小腹处由精神力或者战力形成一个保护膜,三个月之后保护膜脱落,再过七个月孩子就顺利出生了。
安然对于男人生孩子倒是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有个流着两个人血脉的孩子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梦想。只是他们并不是此间的人,他辗转在各个世界之间,就像是经历了几世的生命,而对于爱人来说,更像是一场游戏一个梦境。
安然不可能让他们的孩子独自留在这个世界。
一连几日,明佑都有些魂不守舍。理湖南边的炀古国又开始蠢蠢欲动,林焕每日早出晚归,还是发现了明佑的不对劲。
翌日一早,明佑清醒后刚动了动身体,一双大手带着温热的触觉扶上了他酸痛的腰,力量适中,劲道轻缓。
明佑有些诧异,林焕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道:“今日天气甚好,田祝大师在鹿鸣苑举办赌石大会,不如去看看。”
“我带着白果白芍就好了。炀古国动向不明,慕斯也小动作不断,殿下不必分心担忧我。”明佑本就不是柔弱敏感的性子,这几天心神不宁也只是心有所思。
“不过是两只贪得无厌的恶犬,空有满腹诡谲心思,也只敢在人背后狂吠,若敢出口伤人,乱棍打死就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林焕语气平淡,却带着强大的自信,仿若一道牢固的屏障能把所有有形的敌人无形的烦恼都隔绝在外。
“殿下,九皇子聪颖绝伦,诚厚大气,若是日后继承大统,必定也是一代明君。”
聪颖绝伦?诚厚大气?老总管想想那个才不过百日还在流口水的娃娃,在林焕的示意下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林焕放下手中想要披到明佑肩上的大氅,这小东西又在担心什么?竟然已经想到了继承人的问题。虽然对于血脉传承之类并不以为意,不过小东西这么爱慕自己,甚至有些惶恐,还是多多努力早些生下孩子,也好让他放宽心思。
“哎?”明佑见林焕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又被压回了床上,之后自然没有去成赌石大会。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老总管笑眯眯的候在外间,见到明佑醒来,抱来一个小包子,道:“陛下今日下旨言道九皇子聪颖诚厚,交由太子殿下教养,殿下命老奴交给公子,公子您看。”
怀中的小包子似是饿了,吧嗒着小嘴,口水顺着肥嘟嘟的小下巴流下来,黑黝黝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明佑看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口水流的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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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岷阳之战炀古大败,已经过了十年,经十年休养生息后,炀古国再次来袭,七日之内攻下了理湖国的燕岭、单怀二城,领兵者是炀古的大将赤合,叫嚣着要攻下理湖国的皇城,见识一下赌石能赢过严明宗师,容貌能胜过乔枚公主的李明佑,若是真如此绝色倾城,就抢回炀古献给大王。
林焕亲自领兵前往边境,老管家见明佑提不起精神,送上一杯清茶道:“公子可是烦闷了?陛下在宣宁街赏了李家家主一座大宅,今日正是入住的日子,公子可要去看看?”
李家大伯到了皇城之后明佑就去拜见过,不过想起自己还有系统的任务,也不知南屿和莲生两人现状如何,就带上白果和白芍去了宣宁街的李家大宅。
李恒依旧气度非凡,只是神色中带着几分忧虑。
明佑对这个胸襟见识都远超旁人的大伯还是很有几分敬重,寒暄问好过后两人分宾主坐下,李恒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不知明佑这几日可曾听说外面的传言?”
太子府规矩甚是严谨,自然不可能传出什么流言,看到明佑还不知原委,细细向他说出了现在的情形。
“自你与殿下大婚之后,就不知从哪里传出了一些无稽之谈。言道你能赌出极品美玉并非是自身之功,而是借助了外力。”
李恒眯了眯眼,“南家那小子也带着莲生来了皇城,当初莲生赌石无一不准,后来摔了扳指再也赌不出一块原玉也是确有其事,他亲口承认是你送到南家的扳指有神异之力。”
“接着这股流言,有人在背后搅乱浑水。一者说太子殿下也是被欺瞒,并无罪责;一者说殿下明知你身份有异,仍隐瞒不报,是触犯了理湖国律例。”
“此事粗看只是针对你和李家而来,并不会对太子殿下有何妨碍,但是若不能及时澄清,不论是被欺瞒也好,故意违背律法也罢,都必然会败坏殿下的名声,而李家更是难逃重责。”
“太子殿下出兵炀古,皇城中各势力盘根错节,明佑更要小心谨慎才是。”
明佑想起出门前老总管欲言又止的样子,轻笑道:“大伯不必忧心,我心中有数。若是有什么纷扰避不过去,只管推说并不知情,绿染是在玲珑阁众目睽睽之下赌出的,宗师也是按照规矩经过了灵能石的验证的。这些都可以轻易查证,与李家并无关系,只说是我一人所为便是。”
“这,怎可如此!”李恒提及流言本也有打探应对之法的意思,看太子殿下是否留下什么依仗,若是任流言继续,太子殿下或许无恙,李家却免不了要伤筋动骨。
但是如明佑所说完全将他弃之不顾李恒也难以做到。不说明佑本就是李家子孙,血脉之亲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单说明佑成名之后李家得了多少好处,现如今一有风险就忘恩负义断尾求生,如此下去,李家还有何风骨风范可言,他李恒还有何面目做这李家的家主!
明佑见大伯眼光坚定,并不是客气推拒,脸上笑容也更真诚了几分。他大概能猜到事情背后的推手是谁。原本的剧情在这应该是南屿和莲生在太子冠礼之后崭露头角,后来得到了已经是太子妃的乔枚公主的信重,才步步高升。
这次南屿没能参加太子冠礼,却还是得了乔枚公主的“赏识”。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乔枚已经不是上一世那个得到了林焕的感情和信任的太子妃,而是满心诡计策划着玉阶之上皇位的反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