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人无法理解的是,若是因为他杀?至少也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而这座城镇却安定的如同凌晨时分,寂静的令人匪夷所思。
因为沙尘暴的毁灭性不能估计,而尸骨所在的区域是在村外口,这时恐怕早已被沙暴卷走,又或者被埋进了几尺深的砂土里。
甘霖原本打算亲自去一探究竟。
然而,他不可能无知的用自己生命力去挑战天灾,重要的一点,这一系列的事件出现的时间未免太过于巧合,仿佛是谁特意布下的局,正等着他们跳。
威胁吗?
甘霖放弃了涉险的想法,如今他的首要目的是顺利抵达犬国谈判,营救出曹将军。其他的事情大可忽略。何况同行里,还有个让他不得不担忧的不明生物。
宁柏冉。
万一发生危险,甘霖估计这个宁柏冉应该连自保都无能为力,他看起来毫无实力。当然,除了他那张得理不饶人的嘴巴。不过话说回来,倒也奇妙,明明与宁柏冉相识不过数日,却莫名的被他所牵动,一向冷静的甘霖,最近时常会感到不安。
这个宁柏冉究竟是从哪里来?
在「系」世界中,甘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他从未见过宁柏冉这种长相的生物,又或者,存在另外一种可能,这是最坏的猜测。
“他是野兽的成员!”
因为野兽的真身谁也没有见过。
当然,除了那群死掉的生物之外。
他们不得不暂时住进了客栈,他们各自挑选了自己中意的屋子。
宁柏冉选择了一间朝东的屋子,因为这是唯一一间可以从窗口看见远方绿地的房间,重要一点它是离沙尘暴相反的位置,可以避免听见那可怕的哀嚎声,自然的泣声比鬼片要恐怖的多,因为大自然可以再不经意间取走一个人的命。
那些枯萎的老树根被风力连根拔起,摔的老远,正是应验了这一点。换做一个人类八成骨头都被卷成了白灰,宁柏冉想起在客栈外连心的话,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吓的全身发毛。
光秃秃的白骨堆砌如山,零散的余落在地面上的肉屑。
果然这个世界有生食活肉的生物存在。
因为害怕而无法入眠的宁柏冉,将自己藏进了二层厚的棉被里,大气不敢喘一个。
那可恶的老鼠偏偏要一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里,原本两个人至少也能让宁柏冉稍微安定一点儿。虽然甘霖是这里看来最可靠的,但他也不可能要求和甘霖合住在一间屋子里,因为在宁柏冉看来,甘霖是一个男女通吃的色魔。
甘霖也没心思入睡,召集连心和非家三兄弟在自己的屋子里议事,昏暗的煤油灯在案几上不安定的晃动着,紧闭的门窗也无法完全避开外面的大风,跳跃的火光令房间忽明忽暗的闪烁着,甘霖坐在对门的位置,连心和非家三兄弟则是分别坐在左右位置的凳子上。
“你们怎么看这件事?”甘霖握成拳头的双手搭在桌子上,巨大的阴影包围着他,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一刻也没有褪去光芒。
连心皱着眉,望了一眼坐在斜对面的非羽,他俩是唯一目睹那惨状的,即使过去了几个时辰,喉咙也感到有些作呕。
因为太过凄惨,每一次那画面出现在脑子里,都令他浑身不自在。即使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见过的尸体更是数不胜数,然而,死的如此惊悚却是他从未见识过的。
非羽那双半眠的眼,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悸动,亲眼见识到白骨的他比连心要冷静许多,非羽缓缓开口道:“这并不是普通的残杀,能够在一瞬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全镇的人,必是一群深不可测的高手。”
“可恶,竟然会有这种怪物,这种怪物若是不尽早除去,早晚会祸及到我们喵国。”非龙恼火的猛拍了一下桌面。
甘霖搭上非龙的肩膀安慰道:“这里是不是有你的熟人?”
甘霖早于察觉非龙的异样,在他得知村民全部遇害时明显是忍住了怒火。一向冷酷的非龙若不是有特殊的理由,绝对不会流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愤怒。
飞龙抖了一下是身子,确实,甘霖说的没有错。这里确实有他所认知的同伴,并不是一两个那么简单。
“我刚从军时曾被派遣到武士区有两年。”
“龙哥,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少年模样的猫,名叫非也,是非家三兄弟中的老幺,他最崇敬的便是他的大哥非龙。
非龙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六年前,武士区非常贫困,当时我被派遣到这里相当于贬职,所以……”非龙有些愧疚,毕竟他的弟弟,非也所崇敬的大哥并非完美无缺的,他也有非常颓败的过去。
“龙哥真了不起,若是我一定会干脆放弃参军!”非也赞赏的望着非龙,大哥永远是他最崇敬的长辈。
甘霖又问道:“非龙,你印象中的武士区是怎样的城镇?”
非也回答道:“武士区对外是拥有高超造剑技艺的城镇,实际上,这里半数的村民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因为无家可归,又讨厌战争。于是,就在此地安居了下来,能够在一夜间杀死全村百姓,又悄无声息的离开?除非是阎王爷来索命。”
“不!我敢肯定他们还在这村子里!说不定正在某处盯着我们!”甘霖否定了非龙天真的想法,这场杀戮只是一场开幕。
非也疑惑道:“他们是谁?”
“野兽!”
宁柏冉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风吹动着门窗不时发出咯吱声,就连床榻上的帷帐也诡异的飘动着。他翻来覆去的数不尽多少次了,精神处于紧绷的状态,根本无法入睡,想他一个人类,这时候该是蜷在自己的小卧室里梦寐的时刻。
而今倒好,偏偏要在这种如同乱葬岗似的鬼地方,疑神疑鬼。仿佛有什么撞到墙壁的声音,宁柏冉整个人缩成了一团,求神拜佛的嘀咕着。
这时门正缓慢的开启了。
一阵狂风掀起了床榻上的帷帐,连同床都发出了微小的晃动。
厚重的脚步声缓缓的靠近,踩着地板的声音仿佛万千巨石。
一定有什么来了?
宁柏冉掀起被子的一脚,没有胆量去观察那不请自来的家伙,而是思考着如何从那道门逃出去,这奇怪的生物必定来者不善。
哪个正常人会偷偷摸摸的进入别人的房间?
风声在一瞬间停住了,门啪嗒的合了起来。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那声音越发巨大。
宁柏冉死死的捂住耳朵。
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声音难道甘霖他们听不见?
这时候谁也指望不了了,若是怪物自己肯定打不过,所以唯一活路的方法就是找准时机逃出去。
宁柏冉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的一脚,连同被子一同从床的最里面滚到了地板上。
房间里的声音正在这时突然停止了,紧绷的空气里只有宁柏冉艰难的喘息声和加快的心跳声。
难道走了?宁柏冉稍稍放松了些警惕。
但是,这间屋子始终留不得,他还是得逃出去,他从被子里探出头,前后左右的窥视了一遍,屋子里什么都没有。
宁柏冉爬出了被子,朝着那扇门,贴紧地面缓缓的爬了过去,门栓顺利的打开了,宁柏冉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然而一切并未如他所意料的那样顺利,当他正要站起身,欲要冲出去的时候。
身体猛的撞在了坚硬的物体上。
宁柏冉不禁自嘲道该不是又来老一套?
门后是墙?
当他抬眼的瞬间,出现的并非是墙面,而是一张阴阳脸的怪物。
那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呵呵的笑,泛红的牙齿上还在滴着血,左眼球凸出了一半在外,那只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宁柏冉。
如同观赏即将入口的猎物,那怪物的笑容让宁柏冉心惊肉跳。
宁柏冉惊得目瞪口呆,足足与这怪物对视了近有五分钟。
奇妙的是这怪物也不作出行动,似乎在等待着宁柏冉先行动。
这是在做游戏?
还是故意耍弄我?
这种相安无事并未持续下去,从怪物的左眼爬出了一个两只脑袋的白色生物,那生物并没有身体,只有大概2厘米长的脖子,粘着巨型怪物的瞳孔,就像是从那站出来一样!极其诡异!
令宁柏冉始料未及的是这小怪物拥有两张他死也不会忘记的脸。
爸爸和妈妈?
怎么会这样?
爸妈为什么会在这里?
巨身的怪物露出诡笑,沙哑不清晰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
疑惑和愤怒,早已将惊恐吞噬,金尤斯不是说这是异世界?
为什么爸爸妈妈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们会和这怪物同流合污?
宁柏冉试图反抗,试图发出声音。
他的嘴巴张合了无数次,然而身体各个部位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似的,他做不出任何行动。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怪物举起那只半骨半肉的右手,渐渐的靠近他。
这是在等待死亡的洗礼吗?
若真是如此,我这个救世主还真是有够苦逼!还没开场就翘辫子了,人类果然是这世上最无能的生物,没有了武器就无法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