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师兄!要不是那个风笑晨不归我管,昨天我绝对第一个收拾他!最烦这种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揣摩上司的人!”
风笑晨有没有真本事,霍湘震是不知道,他只是跟着点点头,他家小猫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
霍湘震一发力,直接横抱着楼辕站了起来。楼辕又被他吓到了赶紧拽着他衣襟防着摔下去:“你干嘛!”
霍湘震抱着他就往卧房去:“我不干嘛,就干你。”
楼辕给他气的差点吐血:“霍湘震!!我这说正经事呢!!你别妨碍公务!”
“我没耽误你啊。”霍湘震回答的理所当然,说着就已经进了楼辕的卧房,还顺便用脚关上了房门,往床的方向去,“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两不耽误。”
“这怎么可能不耽误!你别闹了!”楼辕这也是三观全崩。只是霍湘震把他放到床上,突然就一个严肃脸:
“暮皓,你不愿意吗?”
楼辕一愣,心说这是哪出啊?
霍湘震这便牵起了楼辕的手,直视楼辕的眼睛,分外严肃:
“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强迫你的。以后都不会。”
这句话说进了楼辕心坎里。十六岁那年,霍湘震对他做了那种事,一直是他心里一个梗。自那以后,潜意识里,他对霍湘震的喜欢总是带着一些怕的。
只是现在,是不是可以真的就让这件事过去了?楼辕看着霍湘震的眼睛,慢慢点点头:
“好……”
【当夜】
楼辕平躺在床上,揉揉有点酸疼的后腰,微微撇撇嘴,调整睡姿,半侧身躺在床上。
下午又被霍湘震吃干抹净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又让霍湘震这个情圣给忽悠了?
不过……楼辕想,这个床好像有点太大了,一个人睡有点冷啊,要不然,明天让霍湘震搬过来?
他正想着,就有人敲了门——
“暮皓,睡了吗?”
哟?楼辕微微撑起来一些,道:“还没,进来吧,怎么了?”
话音都没落,就看见霍湘震抱着枕头进了来,嬉皮笑脸:
“暮皓。我房间的房顶坏了,漏水,床榻还有被子都湿了,我来和你睡好不好?!”
楼辕一眯眼:
“今天下午都做过了,你还没完啊?”
这就是默认了?反正霍湘震是当他默认了,抱着枕头就跑到了楼辕身边,一边放下枕头一边到:
“不做,但是就想一起床就能看见你!”
这话说的真是太好,楼辕不自觉笑得眯起了眼睛:
“自己捅坏了房顶别怪房子不好,明天你亲自给我去修!还有!到我这里借床,你得给我暖床知道么!”
第十九章:初出茅庐
白疑……
楼辕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微微眯眼。他还并不知道这人是个怎样的存在,自然不好武断处置。只是此事,必定还是要查的。
此时他正坐在副使司的后堂,慢悠悠喝茶看着甘草呈上来的文牍。这才是正式上班了的日子,每日起床之后到副使司公堂上来,若无大事要升堂办理,就在后堂值班批阅文牍。直到文牍批阅完了,他也就可以下班了。
且说这副使司,原来也掌管民政刑狱大事。甘草等人给楼辕呈上来的文牍,有不少就是地方刑狱事件的处置结果。
楼辕也问过甘草几人,这地方上有了案子去找衙门,那锦官城里的案子找谁?甘草告诉他,锦官城里面,小案子诸如丢了鸡走了鸭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是卡文等捕快负责;人命等大案子,就是副使司直辖。
当时楼辕还挺纳闷,说这副使司门前又没有喊冤鼓,老百姓要报案难道是站在门口等人通传?然后甘草就告诉楼辕,本来门口是有个喊冤鼓的,不过后来前任节度副使家里改风水,说缺个镇宅,就把那个喊冤鼓给抬走了……
这事把楼辕雷了个外焦里嫩,他的前任到底是个多不靠谱的玩意?哪个风水先生这么缺德?把喊冤鼓拿去镇宅,不怕再招来什么玩意么……连忙是又让人把那个鼓给抬回来,重新立在了副使司门前的。他还是这才知道,原来自己那个卧房后面还有这么个玩意。
这时候,楼辕正是静静看着文牍,霍湘震给他递来一盘茶点放在案上,而后看了看窗外,又回头看楼辕。接着就是轻手轻脚走到堂下一张椅子上,安安静静坐下。
楼辕微微抬头看他一眼,目光便又落回了文牍上,朱笔勾过,换了下一份——桌上最后一份文牍——继而漫不经心一般,淡淡道:
“你要是憋得慌,就出去转转,我这里也没什么事。”
后堂里就他们两人,楼辕这话不是对他霍湘震说的,还能是说给鬼的?霍湘震这一听,便是笑眯眯摇摇头:
“没事。我陪你一会儿。你这不是最后一份了吗?处理完,咱们一起去云骢楼好不好?”
楼辕的唇角微微勾起,却还是故作严肃,点点头:“好。”
霍湘震爱死了他这个一边很开心一边又硬装严肃的模样,根据吴积白的说法,这叫什么……反差萌?反正就是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看看楼辕之前批阅的速度,这一份应该也不会很久。霍湘震想,昨天跟云骢楼的掌勺老板白青骢说好了,让他留一条鲥鱼给楼辕,现在去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吧?
“嗯?……”
楼辕忽然蹙眉,发出了这么一声气音,霍湘震扭头看他,就见他放下了朱笔:
“这案子不对。”
霍湘震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要不要这样啊,最后一份文牍来事了!真是绝望!
只是毕竟天大地大他家小猫最大,霍湘震这便走了过去,问楼辕:“哪里不对?”
楼辕指着文牍,慢慢道:“这案子是剑南路下属的芙蓉镇上的,师兄你也看看。”
霍湘震接过文牍,微微蹙眉——
“锦官城捕快赵四,七月九日晚投宿芙蓉镇江城客栈,见客栈老板张笛独自一人居于客栈内,便见财起意,以官刀杀张笛于其房内。七月十日一早,赵四做贼心虚,逃离客栈。
然客栈账房姚玉,七月十日来到客栈,发现张笛已死,率人追捕赵四。赵四所佩官刀仍有血迹,铁证如山。
判斩首,秋后行刑。
死者张笛有妻李氏,七月八日已经归宁,七月十日回返,故不录口供。”
后面带着几页口供,以及仵作的验尸格录。霍湘震翻了翻口供,赵四自认是见财起意杀死老板。
霍湘震看过就是微微蹙眉,他知道送到楼辕手里的公文都是来审核的,只要楼辕朱笔一批,再盖个节度副使官印,文牍就会发回芙蓉镇,当地县官就会按例行刑。
只是这个案子,似乎确是冤案啊。
楼辕问霍湘震:“师兄,看到违和之处了吗?”
霍湘震颔首:“暮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赵四可能是屈打成招的?”
楼辕颇带赞许,霍湘震便继续道:
“如果人真是赵四杀的,而且是为了求财,那么贼赃呢?赵四作为捕快,就算缺钱,也绝不会缺到要杀人越货的地步。而且,如果人真是赵四杀的,他为什么不在九日晚上就跑,还要等到十日早上再走?为什么不及时擦了官刀上的血迹,还留着血迹在刀上做证据?”
楼辕笑眯眯颔首,就是喜欢霍湘震这个敏锐劲儿,霍湘震要是笨,怎么能把他教的这么机灵?于是便大大方方赏了霍湘震一个吻,落在他额头,跟着补充:
“还有,这句‘以官刀杀张笛于其房内’,‘其房’,是谁的房间?死者张笛的?还是赵四的?如果是张笛房内,赵四怎么进的张笛房间?如果是赵四房间,赵四能跟一个尸身在房里共度一夜?而且怎么就知道那是赵四住过的房间?还有……”
楼辕捧起茶杯,喝了口茶才继续:
“当晚客栈内是不是只有赵四和张笛两人?说张笛一人在客栈内,却没说客栈当夜只有张笛和赵四两个人。那么其他房客的口供在哪里?”
霍湘震一琢磨:“暮皓,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楼辕摆摆手,“只是这县官给我玩了个避重就轻的小把戏罢了,倒也没什么,当官的写文牍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用些这样的技巧。”说着摇摇头,“不过,若真是因他的避重就轻,就造成了个冤案,那可就罪过了。”
霍湘震点点头:“那你要怎么做?”
楼辕挠了挠下颌,低声念叨了一句:“要说去一趟芙蓉镇……事情过了这么久,谁知道还有什么线索?而且我也真不想往那么远折腾。”不想活动是自然的,这两天霍湘震好不容易得着机会,天天把他“劳累”个够戗。
想到这个,楼辕便是白眼了一下霍湘震,霍湘震笑眯眯亲了他一口,在唇上。楼辕嫌弃一般推开他:
“别闹。师兄,帮我叫个人进来,有事吩咐。”
两个人都喜欢清静,而且伺候楼辕的事情全是霍湘震一个人承包的,后堂里自然就只有他们两人。
霍湘震点点头,很快就叫进来一个皂隶。楼辕便是简单吩咐了一句:
“去叫一下卡文卡捕快来,还有,让他把那个叫段更的人一并带来。”
小皂隶麻利地应了一声,出去了。霍湘震则是一脸迷茫看着楼辕:“段更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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