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回应,可是秦月心里却是千回百转。
想了想,她又道:“你对别人也这么好吗?”
薛语冰没回答她,她当然也没指望一个睡着的人能说话。反正自顾自地问了,自顾自地开心就好了。
心情一放松,倦意便涌了上来。秦月主动往薛语冰那儿又靠近了点,安心地闭上眼睛,不多久,沉沉睡去。
黑夜里,一双眼睛倏地睁开,亮如朗星,媚似猫瞳。
薛语冰转头看着秦月,嘴角勾了勾,轻声道:“笨蛋,除了你,还能对谁好啊?”
薛语冰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月,。她的生物钟异于常人,经过很长时间的刻意训练也一向睡得晚,往往凌晨才有倦意。
反正睡不着,那就看看小月牙解解闷好了。
秦月穿着她的睡衣,身上沾了她的味道。
就是她的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中午没睡够的原因,才刚到十点,薛语冰就开始眼皮打抖。
困吧,困了就睡吧。大概是和秦月在一起,让她整个身子都放松了下来,所以今天的睡意才来得这样早。
她低下头,在秦月的额角轻轻印下一吻:“晚安。”
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秦月是被压醒的。
就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她身上不知有个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处,压得她几乎要窒息了。
秦月迷迷糊糊睁开眼皮,被眼前放大了无数倍的脸狠狠地吓了一跳。
“薛语冰?”
她怎么睡到她身上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睡也睡了,接下来该干什么呢?[/滑稽]
第41章
秦月不知道接下来是把薛语冰叫醒还是把她推开。
叫醒?她有没有起床气啊?
推开?好像不太礼貌的样子。
秦月脑袋里乱哄哄的, 整个人僵在那里。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所以对于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完全没有头绪。
薛语冰的睡相太差了。秦月心想, 等她起来要好好说说她。
秦月艰难地从床头柜摸过手机, 现在是早上六点,距离她起床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她闭上眼睛, 决定闭目养神半个小时。
就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后一定要把这人给挪开。
秦月暗自握拳,在心里斩钉截铁地决定着。
秦月作为被压的那个, 在下面大气儿不敢出, 而主动出击埋人胸口的薛语冰显然是丝毫不知拘谨为何物。
作为一只月亮之上的猫, 即使是睡着也要也要把吃豆腐大计进行到底。
薛语冰的脑袋开始不安分,左蹭蹭右蹭蹭, 手和脚也摸来抓去。
底下这硬不硬软不软的是什么啊?高高低低的睡着挺奇怪的, 可是又莫名地很舒服,很安心,就像在家里和最亲近的人在一起一样。
摸一把, 真软和。
揉一把,真舒爽。
扒一下... ...
“薛语冰!”秦月猛地坐起来。
这这这, 这就得寸进尺了啊!
薛语冰随着秦月起身的动作, 缓缓滑了下去, 最终睡倒在她身旁。
秦月把上衣拉扯平整,伸手过去,在薛语冰面前晃了晃,轻声唤道:“你,醒了吗?”
毫无反应。薛语冰仰躺在那里继续呼呼大睡。
所以她应该就是睡觉的时候习惯性地喜欢抓着什么吧。就像刚才, 她也许就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抱枕,或者宠物猫之类的。
那她平时是这样抱着鳕鱼饼的吗?同吃同住,睡醒时亲亲揉揉抱抱。
秦月看着她,眼神复杂。
真羡慕啊。
***
薛语冰眼皮动了动,有几分不耐地往旁边蹭过去,左手抬起放下,一副要把身旁这具柔软的躯体占为已有的架势。
结果扑了个空。
她揉揉脸颊,带着一丝不悦地睁开了眼睛。果然,旁边的床褥已经空了,伸手探过去,冰凉冰凉。
薛语冰一个翻身坐起来。她想起来了,早上睡得正香时突然被人撞了一下,美梦做到一半,被这一撞就给撞飞了。
起床了竟然不叫她,撩完就跑,岂有此理!
秦月练完一整套肢体动作,盘坐在软垫上小口小口地喘着气。顶楼的风很是凉快,带走了身上一层薄汗,顿时浑身都清爽起来。
薛语冰快步走上楼,磨牙的声音比脚步声还大。她眼里冒着冷气,凉飕飕地往外喷着碎冰冰。
秦月听见声音,微笑着回头:“你也起这么早。”
薛语冰走到阳台,在清晨的阳光下与秦月四目相对。秦月的眼睛干净清澈,盛着笑意,正盈盈地望着她,薛语冰的心里被某个不知名的东西击中了一下,忽然就柔软得不成样子。
阳光把薛语冰的眼尾染上一层温暖,她勾了勾唇:“不早了,你的被窝都冰凉冰凉。”
秦月听见薛语冰说起睡觉的事情,脸颊红了红:“我是习惯了这个点的,你今天起这么早是为什么?”
“昨晚睡得早,今天就醒的早。再说了,你生病了,我有责任陪同照顾。”
秦月冲她一笑:“谢谢。”
“客气。”薛语冰突然觉得早起晒晒太阳也不错,挑了个离秦月近的空地坐下,“感觉好点了没?”
“痛倒是不痛了,就是有点晕,还冷。”
薛语冰注意到秦月的面色果真有些不正常的苍白,两颊还带着病态的潮红。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她,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额头处传来的凉意没能赶走秦月脸颊处的热度,反而又悄悄红了几分。
“你发烧了。”薛语冰拉着秦月的手,竟是比昨晚还要凉上几分。
她心里顿时充满了自责,为什么昨晚没有想到手脚冰凉是发烧的初始症状?
秦月轻声安慰她:“别太担心,其实也不是很严重,你看我还可以照常训练......”
薛语冰从衣帽架拿下来一件大衣,径直给秦月裹上:“头晕还去顶楼吹冷风,你是缺心眼儿还是心太大呢?”
秦月一噎,说不出话来。身上穿着大衣,一点儿也不冷,最重要的是,闻着薛语冰身上的淡淡香味,能让她安心。
她不太明白“发烧”这个词的具体意义,便问薛语冰道:“发烧这种病会传染吗?”
“说不准,有可能吧。”
“那个,”一说到这个,秦月就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是她觉得还是得对薛语冰负责,便鼓起勇气继续说,“今天早上咱们一不小心睡一块儿了。”
薛语冰的眼神立刻多了一丝玩味:“我知道。”
秦月惊讶:“你知道?”
也就是说,她是故意的?!
“我不习惯一个人睡觉,总得抱着什么才睡的安稳。”
自然,这个“什么”仅限于秦月。
秦月松了一口气,却还是紧张道:“保险起见,等会儿你也要吃药。”
薛语冰表白完,心情大好,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好。”
于是秦月转身就往楼下走。
薛语冰叫住她:“医药箱就在我房间里,不用去楼下找了。”
“医药箱?”秦月疑惑地看着她。
那是什么?
当薛语冰从旅行箱里拿出一版退烧药递到秦月面前时,她看着装在银色硬塑料壳里的一颗颗白色药丸,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是什么,我不吃。”
“生病了怎么能不吃药?”
秦月转身往楼下走:“我不认得这个,我去熬中药。”
作者有话要说: 懒懒的懒月,今天没有骚话可以讲 →_→
第42章
薛语冰赶紧跟上去:“你哪儿来的中药?”
秦月顿了顿, 犹豫地问:“这里没有药铺吗?”
在风清居住习惯了, 她曾经的记忆又都倒退, 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前一直住着的阁楼, 闲时槐下浅吟,渴了泡一碗山茶, 偶有嗓子不适,便让大夫上门来开几副药帖。
秦月真诚地看着薛语冰:“那这里, 总有大夫吧?”
一阵无力感涌上薛语冰的脑海, 灌得她浑身无力。还好秦月现在是和自己在一起, 要是问别人这种话,她会不会被送去文物局做标本都难讲。
薛语冰对着楼梯口的镜头挤出一个微笑:“大家看到了吗, 未成年人不适合看古装剧, 这位小朋友入戏太深已经放弃治疗了。”
秦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并且当着这么多摄像机她也不方便说, 于是只好拉着薛语冰一路往下走。
秦月兴冲冲地往前跑,薛语冰生无可恋地在后面被一路拽着。
新请的外卖小哥和钟点工都到了, 正在为民宿里的客人和外卖订单忙得不可开交。
民宿主人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妻, 此时正坐在前院儿的竹林下, 一个泡茶,一个织毛衣。秦月牵着薛语冰走出门,碰见他们,便礼貌地问道:“大爷,大娘, 这儿怎么请大夫呀?”
老爷爷摸摸他光溜溜的脑袋,没听明白:“大夫?”
薛语冰脸上一阵儿火烧,赶紧上前帮秦月解释:“就是医院,我们去买药,秦月有点不舒服。”
然后薛语冰趁秦月过去和老太太喝茶的功夫,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儿,压低了声音说道:“她现在发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