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怎么红成这样,发烧了?”薛语冰伸手去探她的额头。
“没有,大概是浴室里蒸的吧。”
脸却是更红了。
“你在这儿坐着,我给你泡杯红糖姜水来。”
秦月看着薛语冰往门外走去,突然特别舍不得,便叫她:“不用了,你去洗澡吧。”
薛语冰回头,倚着门对她道:“受凉了不暖一暖怎么行,明天还得下地干活呢。”
唔,原来她是为了店里的工作啊。
忽地一阵失落涌上心头。
秦月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却又听见薛语冰不咸不淡的声音:“要是没有你陪我一起,那日子可真无聊。”
薛语冰长腿一迈,健步如飞,三两步就到了楼下。
呵。女人,你的名字叫柔弱。
红糖,姜片,枸杞,再添俩小枣,齐了。测试好了温度,薛语冰上楼的步伐比刚才要稳重得多了。
她走进书房,把杯子端到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秦月面前,示意她张嘴:“水温刚好,趁热喝了。”
本喵翻身把歌唱,亲自喂她喝姜汤!
总攻力MAX!
秦月咕嘟咕嘟,乖乖地全喝了,连里面的俩小枣都不放过,用牙签戳了出来,嚼得那叫一个开心。
干了这杯红糖水,扛着锄头朝天怼!
啊,想到明天可以和薛语冰一起下地摘菜,简直超开心!
治愈力MAX!
薛语冰觉得自己再这么和秦月大眼瞪小眼下去,分分钟得把持不住。
噢,天知道刚才她忍得有多辛苦!
“我洗澡去了。”
秦月冲她一笑:“好。”
关上浴室门的瞬间,薛语冰说:“你身体不舒服,今晚我们一起睡。”
作者有话要说: 葱花:你为什么每天都有说不完的骚话?
我:一天不骚,何以扫天下?
第40章
今晚我们一起睡。
没有加“好吗”或者“吧”。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 而是直接下达了通知。
霸道总裁式通知完, 浴室的门直接潇洒地一关, 然后便只听见水声淅淅沥沥从里面传出。
不等秦月回应, 而她一时间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秦月注视着前方,脑子里乱哄哄一片, 和薛语冰两人的记忆交织错乱成剪影,像那滴答在浴室门上的水珠, 清浅而又朦胧。
今晚我们一起睡。
好啊。秦月在心里默默答道。
大概人在脆弱的时候往往要比平常更依赖他人一些, 就算刚才薛语冰不说, 但秦月想一想自己晚上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在房间里,也觉得孤单极了。
因为知道薛语冰有着和许多人不一样的取向, 所以刚才她为自己换衣服的时候, 秦月便格外敏感。但是整个过程下来,她没有半分逾越之处,对待自己就像对待至亲的姐妹一般关怀备至。
薛语冰的冰山外表下, 藏着温柔,包着体贴。
和她呆在一起, 秦月感到安心。
薛语冰进了浴室, 三两下把碍手碍脚的衣服给脱飞了出去, 打开花洒,她捂住自己的嘴巴,沉默地尖叫着。
看光了,看光了!
虽然已经共浴过那么多次,但是人的视角果然还是和猫有着天大的区别啊。
刚才撂完话就关了门, 会不会显得很突然很没礼貌?
不会的,薛语冰立刻在心里自我否认了这个问题。
刚才明明给足了她一秒钟的答题时间,她没说不那就是默认答应了。
想想即将到来的盖棉被纯聊天就令人兴奋呢!
淡漠的脸色下,薛总攻得内心戏飙得可以说是非常足了。
只听其声不见其景的导演坐在监控室,心里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他转头对副导演悄声说道:“我觉得今晚她们有情况。”
“您是说苏婵连笙,还是秦月薛语冰?”
导演认真地想了想,顿时神色更加严肃:“都有。”
为什么感觉姬姬的?这明明是正规综艺节目!
“穿不习惯吗?”薛语冰打开门,擦着头发走出来,看到秦月一直在捏扯裤子的布料。
秦月摇摇头:“噢,没有,穿着很舒服,谢谢你啊。”
薛语冰勾了勾唇:“还疼吗?”
“还有一点点,不过没大碍,睡一觉应该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那咱们睡觉去吧,时候不早了。”薛语冰去拉秦月的手,带她回房间,“手真冷。”
秦月柔柔一笑,他感受着从手掌传来的体温,顿觉心安。
“我拿个枕头,去你房间吧,熟悉的环境你应该会舒服一点。”
“好。”秦月站在薛语冰房间门口,看她小跑着往里面飞奔,然后“咚”地落在床上,像极了鳕鱼饼从拐角处突然出现,然后蹿进被窝死缠烂打一番把她弄醒的样子。
秦月不由得眼睛一热:“真像。”
薛语冰抱着枕头出来,问她:“像什么?”
秦月半垂下头,飞快地眨着眼皮,把里面的泪水逼回去:“你刚才跑跳的样子让我想起鳕鱼饼,怪可爱的。”
薛语冰听闻,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是吗,我也觉得自己挺可爱的。”
秦月:“……”
她明明是说猫可爱好吗。
秦月注意到薛语冰光着脚,拉住她:“你的拖鞋呢?”
薛语冰淡淡道:“刚才在浴室弄湿了。”
秦月心下生出几分愧疚:“我去给你找一双。”
薛语冰把她拉回来,顺便反握住她的手:“我不喜欢穿鞋。”
在你面前也不喜欢穿衣服。
秦月正欲开口,薛语冰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你快去躺好,乖。”
坐在监视器前的后期组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职业病使然,已经自动被这句“乖”苏得脑补出了一大片粉红泡泡。
秦月脸色一赧,两颊飘红,显然也是被这个近乎暧昧的语气酥得两腿发软浑身飘轻。
进了房间,薛语冰熟门熟路地从衣柜里拿出一床新被子,飞快地铺好床,把自己的香薰机护手霜身体乳等等一系列小玩意儿摆在床头,然后走到摄像机前道了一声晚安,就盖上了布。
秦月恍然间有种其实是自己进了薛语冰房间的错觉。
她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薛语冰把被子一掀,躺了进去,然后潇洒地冲秦月抬抬下巴,同时拍拍旁边的枕头:“你也来。”
呵,女人,准备好迎接我的邀约了吗?
秦月面色微红,心跳如鼓,慢慢踱步过去。坐在床边,她提起上面那层被子,和薛语冰盖着的被子各自隔开,然后作势便要躺进去。
薛语冰心里飘过三个黑人问号,伸手去拽住秦月的被子。
什么情况,同一张床,她却要各自睡各自的?
哼,痴心妄想!
秦月有些不解地看向薛语冰,目光仿佛在说“怎么了?”
“咳咳,”薛语冰一本正经道,“床只有这么大,各盖各的被子的话睡觉会很挤。”
的确,因为是单人房,床的尺寸有限,如果按照秦月这样的盖法的话的确是有些拥挤。
薛语冰严肃地补充道:“睡一起的话,我也方便观察你夜里情况。”
秦月看着薛语冰严肃而权威的脸色,鬼使神差般,竟然点了点头:“也对,那就一起睡吧。”
呵,女人,你果然还是耐不住寂寞,向本喵发出了邀约。
薛语冰心里爽到爆炸,犹如火山喷发,可面上依旧维持着一本正经的模样,淡定地说道:“嗯,熄灯吧。”
黑灯瞎火,共处一室,想想就好激动呢!
导演看了看时间,“呵”了一声:“八点半,养生的力量果然强大。”
感激归感激,虽然这几天接触下来,秦月自觉已经和薛语冰彼此熟识了不少,可是真的当两人肩挨着肩躺在一张床上时,紧张还是让她说不出话来。
那份让心脏怦怦直跳的,是尴尬,紧张,还是悸动?
“你为……”秦月满肚子的话刚说出口就停在了半路。
因为她的手一不小心碰到了薛语冰的。
轻轻倒抽一口气,秦月悄悄把手伸回来,假装无事发生过。
却冷不丁地被紧紧反握住。
薛语冰一向沾枕便睡,现在大概是睡着了,发觉有东西碰到自己,便本能地伸手抓住它。
这就很尴尬了。
这样一直握着可怎么行啊,秦月反复尝试着把手从薛语冰的手中抽.出来,紧张得额头冒了一层细汗。
然而旁边这位睡着的女士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算了,就这样睡吧。秦月无可奈何地想到。
她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慢慢过去,身边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夜凉如水,今夜格外地静谧祥和。
秦月猛地睁开眼睛。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
她转头看着薛语冰的侧颜,一半藏在夜里,另一半被月光照拂着,露出精致挺立的鼻子,勾得她目不转睛。
秦月心想,她长得真好看。
这样好看的女孩子喜欢也是女人,不知道为什么,秦月心里竟然有些高兴。
大概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人类的天性吧。
秦月轻轻地用气声问薛语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