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声软语不知道在我耳边说些什么,但觉得还挺舒服,在我误触到对方的□□之前,我还以为一切都将水到渠成。
但当一团软乎乎的脂肪组织贴在我手心上的时候,我还只是觉得手感不错,看着眼前陌生的女子,双峰在薄薄的轻纱间若隐若现,温热的肌肤马上就要贴到身上,我方一个激灵,瞬间吓醒缩到了床角。那位姑娘显然也被我的反应吓到了,只好重新酝酿情绪,又靠近过来,试图用她鲜艳的双唇咬上我的脸颊。我本能得觉得有些恶心,忙推开了她,缩着头:“这位姑娘,不好意思。我今日状态怕是不太好,你可否出去让我一人静一静。”
这位姑娘的素养相当好,只是嫣然一笑,没说出任何不堪的话语,福了一福:“那奴家祝公子好梦。”便转身离开了。
我慢慢冷静下来,简直恨不得钻到床底下去,对于主动送上来的女子,我竟然会觉得恶心,生理上竟反感成这副样子。刘荣这个纯gay,真是把我坑惨了。
睡了一阵,身上却越来越热,我没办法,只好用手解决。弄了半天也只是涨,我只好把女神们挨个往脑里填,依然不怎么管用,只好忍着睡过去了。
睡梦中,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刘荣,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床单湿了,我把昨晚乱七八糟的思绪统统打包好丢到深渊里加上七七四十九道大锁,方能从容地带上小石子离开。那小子两眼鳏鳏,一路上时不时嘿嘿笑两声,教我直起鸡皮疙瘩。
回宫便接到了北方的来信,说是进展顺利,那边的可汗不日便要接见他们。慕容钺还单独写了封信,我急急拆开,却只见两行字:“军稳防坚,未有异动。等我回来。”
“刘荣,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自然不会知道,那晚我想这个问题,彻夜未眠。
他只是这个意识世界的一个角色,刘荣试图逼迫就范的良家子弟,不过目前对我很有用。
我初见他时,他就一边磨牙吮血地威胁要杀了我,一边睡在我身边吓得我心惊胆战。
我努力花言巧语,尝试对他洗脑哄骗,想让他放下杀心,他却在冷嘲热讽之余在刺客剑下捡回我一条命。
当我凭着选修的政治经济学和我妈填鸭式教育的那点底子处理朝政时,心情不好时曾暗中讥讽他是个衔着金汤勺出生的酒囊饭袋。
当我们终于可以正常交流时,却发现他是同我一般阴晴不定的,但他却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拉住了我,我至今不知为何。在我眼中,他还是屋檐上那副笼罩在月色下却被自己的阴影折盖着的样子,我看不分明,但他比那夜色,有温度得多。
我想我大概还是能明白刘荣喜欢他的部分原因,至于他们之前的那笔糊涂账,我却不想当冤大头。
最后的印象就是他将自己的佩刀封入华美的刀鞘,安置在红木架子上,露出一种任人观赏的轻浮和无谓。
可他这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甘愿当一具令人惊叹的陈列品呢?也许在我遇见他前,他就如当时那样,想要在平凡的枷锁中一跃而出,建功立业,大杀四方,独立开拓出一条自己的道路来。
同为男子,我又怎么能拒绝这样的要求呢?
☆、第 10 章
又过了半个月的光景,天气渐渐冷了下来,我也不得不开始担心起更加严寒的北方情况如何了。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时而准确,时而模糊,像是太阳东升西落的常识且先不提,我所能涉及的人事都都井然有序地排演着,而时令和气候的变化却相当随意,一些事件也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倒是很符合人记忆的规律——在一个墨守陈规的框架里,大体是模糊的,但涉及到某段情节,哪怕是段浮光掠影也能栩栩如生。
北边来的文书倒没什么坏消息,敌国入冬了粮草不够,没有精力进行大规模的军事突击,若不想让他们骚扰边防,也有的是胡萝卜加大棒的招数。探子们表示三皇子日行坐卧,也未同哪派军官过分亲密,不像是有同谋的嫌疑。
我命人给前线多添些御寒物资,又把内务府新赶制的几件大氅夹杂一些宫外买的小玩意寄了去。
其间轩辕慕澈倒是来过一次,显然已经心急如焚,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便宜皇帝,身边没了护驾,也不敢再挑他刺,劝解他说我并没有觊觎他妹子的想法,宽慰他道:“不瞒轩辕少侠,这两个月来我也四处派人搜集消息。前几日才得知,宫中确实有过一颗鲛珠,当时慕容皇室管着,也不知藏到哪里去了。我也着人细细问过宫中的旧人,也没得到确切的消息。这样,慕容公子再过十来天便要回朝,到底原是他家的东西,若是珠子原在密室之类的地方,还需他首肯带我们取来。”
轩辕此时确已无计可施,只得问道:“他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朝?若他回来了也不肯说出鲛珠下落,又当如何?”
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我和轩辕慕澈无怨无仇,却不得不刁难逗弄他,一摊手:“北边的事已办得差不多了,他们再过半个月必然会归来。至于慕容公子的意愿,我也不能确定,但落璃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必然能安然无恙渡过此劫的。”
我摇唇鼓舌说了半天,轩辕慕澈方恨恨退下了。他前脚一走,我便忍不住咳出一口血来,吐湿了整块衣襟,低头拿袖子一揩,头又有些发昏,模糊间仿佛有人同我说:“刘荣,大凌江山,本是我慕容氏的,你若扛不下来,我自然要同你一起肩负。”
可是,我不是刘荣,我也不想成为刘荣啊。
开始落雪了。
随着白天越来越短,我的精神也逐渐萎顿下来,除了上朝,便是整天缩在裘衣里,围拥着暖炉。前几日还能和逐渐熟络的宫女小姐姐们油嘴滑舌,这下只是困倦得很,连提笔写信的劲头也很难提起来。
我并不能分清,这是由于我每况愈下的抑郁在发作,还是我努力做出的拖延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不确定性对我造成的反噬。小说和现实生活最大的不同之处,不在于其真实与否,而在于其逻辑自洽系统是否完备。虽然现实生活中的常用逻辑系统似乎达到了尽善尽美的地步,但总体而言,它们往往是无法自圆其说或者并没有被人类活动所完全探明的。但是意识作品,无论是多么蹩脚的作者,都必须为之创建一个贯穿始终的逻辑系统,就好像柯南里无论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是多么荒唐扯淡,片子最后都必须出现嫌疑人陈述缘由的情景。
在现下的境况里,轩辕慕澈显然被困在“只有从大凌王室手中拿到鲛珠,才能救活落璃”的逻辑中,在没有作者新的干扰下,他没有任何其他途径获得救治的方法,而结论就是,他将得到鲛珠,医治好落璃,眼见女主大限将至,我却仍在阻碍结论与前提的咬合过程,总不免尝点苦头。
过了几天,北上的使团终于功成身退。
冷寂了许久的宫廷终于迎来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众人都显出些欢喜来,紧锣密鼓地安排起来,设列仪仗,准备祭祀。我数了数日子,三月之期,还剩十天了。
第二天他们就要接受大凌最热闹的洗礼,宫人们还顶着雪打扫庭除,我坐在殿外的阶梯上,放眼望去,天地宫宇的细节已经被雪花点缀得模糊,脚下的大红地毯像一条干涸的血脉,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尽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身上盖上了一件貂毛的斗篷,我一抬头,一脸焦急的小石子又往我手里塞个手炉。
我微笑道:“没事的,朕不冷。”
“您可别说胡话了,地面这么凉,您又只穿着贴身的衣物,这些不长眼的奴才又只管自己手上的活计,也不来给您添件衣服,您若伤风了该怎么办?”
我仰头看向密密洒落的雪点,似乎有一片雪花落进了眼里,眼睛一凉便落下泪来:“原来是没感觉的,你这么一说,倒真觉得有些冷了。”
小石子愣愣看着我转头朝他流泪微笑:“少,少爷,你,怎么了?”
“小石子,朕问你,我,刘荣,是不是很喜欢慕容钺?”
小石子犹豫了半顷,方低头道:“自少爷同三皇子绝交后,我几乎没听您提起过他。可是,您当了皇帝之后,就对慕容公子着了魔似的,之前喜欢的小倌都不要了,后宫里也不添人,除了政事就绕着他转。除却落水那一次,你还差点被未服下软筋散的慕容公子抹了脖子。可是您,好像从没有怪过他。”
“阿钺刚走那几天,我总是莫名其妙发脾气,对吧?”
小石子点点头:“是。您总是生闷气。”
“对啊,我很生气,分明我不应该这样子的,却左右不得自己的心思。”我勉力笑了笑:“想来你也看得出,自落水过后,我变了许多。我想着不再执迷于慕容钺,想同他好好相处,兴许还能成为朋友。我是我,怎么会和先前的刘荣一样呢?”
我掏出一张纸来,道:“几天前,我收到前线探子的密报,说是慕容钺进了敌国大都,已经连着三天没传出消息来了。那夜,我竟然梦见他出了事,醒来时枕头都湿了。小石子,你说,我和他相处不过半年,纵他真出了事,也不至于七上八下恨不得立即北上去见他,兼之,平日里也只是斗嘴抬杠,哪来那么深重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