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箜走后,甄袂对谢歇耳语“不能再耽搁了,甄骏他们还在等着。”
谢歇点点头,对一旁的温蛮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好好养伤,下次见面我们再好好聊聊。”
温蛮不答应“我要同去。”
谢歇也不答应,温蛮病还未痊愈,谢歇不想让他带着重伤乱跑,婉拒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就能处理好。”
“我要去。”
“这可是我的私事。”没办法,谢歇只能搬出这招。
温蛮沉下脸,被再三拒绝已经令他烦闷,又听谢歇说是私事不让他插手,这无疑是火上浇油,温蛮狠狠皱眉,有小情绪了。
他甩袖转身离去,见人就撞,见墙就翻,短短一段路愣是让他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谢歇叫了几声,温蛮脚下的步子反而更加快了,一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简直是哭笑不得,谢歇想,温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转念又想,温蛮不是一直这么幼稚吗?
谢歇现在有要事在身,不可能追上去向温蛮解释,更何况他压根就不知道该解释些什么。
谢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着甄袂走了。
几波几折,谢歇终于和高燕门几人会上面,一间小客栈里,待谢歇进了屋,甄袂转身将门关上,对屋内众人道:“人我带来了,有什么废话现在说,等会儿我们就该说正题了。”
甄骏第一个站起来“谢歇!”
仅仅叫了一声名字,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谢歇见他们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并没有那日的冷漠,心中一暖,笑道:“其实我也很意外,你们会这么轻易的原谅我。”
“说什么原谅,只是他们想通了而已。”甄珂艾跑过来抱着谢歇的手臂晃了两下“哪像我一开始就是明白的,从未怪过你。”
没等其他人反驳,甄珂艾又嘀咕了一句“毕竟你长的这么好看,谁忍心跟你置气啊。”
谢歇:“……”
“其实我们后来想了想,就川逍那个性格,要不是他自愿的,谁能耐他何?他都不怪你,我们就更加没有资格怪你了。”甄骏干巴巴道。
气氛正是好时,再来几句煽情的话估计就能催人泪下了,甄袂却在这时将话题给截住,他挥了挥手道:“行了,废话都说完了吧,现在来谈谈正事。”
几人落座,谢歇不解到“我们走后,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从娄易舫那里将钱拿回来吗?”
“吃不上饭的时候有想过。”甄浩侃给众人一一倒了水。
甄率接了他的话继续道:“但是饭都吃不上了,哪还有力气去讨债。”
“……”谢歇无法理解他们的逻辑“那这几个月你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之前我们的衣食住行都是川逍在打理,我们只管接单子做生意就行,他开始走的那段时间我们还确实有点不适应,自己打理自己就已经忙得晕头转向了,哪里还有时间去上门要债,后来慢慢适应过来,又觉得那笔钱对我们并没有多大作用,也就一直没去管它。”
“原来是这样。”谢歇了然“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得快点把那笔钱拿过来,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这件事就劳烦你们几人去办。”
甄骏立马回应“我没有意见。”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只有甄袂还没表态。
见众人把目光都投向自己,甄袂若有所思道:“谢歇,你早就算好了吧,让我们几人回娄中楼去,是想让我们远离战场?”
小心思被戳穿,谢歇连忙解释“我没有瞧不起你们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再说了回娄中楼取钱一事也确实紧急。”
甄袂摇头“我不赞同,拿钱不需要这么多人,他们几个去就行了,我要跟你一起去极寒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啊,随便码了点就发上来了,不行我撑不住了,先睡了ps,我估算错误,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怎么说也得还有七八来章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这事儿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谢歇屈指敲着桌面“钱到手后,你还得东跑西跑采购粮食,之后要想办法运去北境,最关键的是速度要快,说到底,这也是一个重任,不是你们几个去办,我还真的不放心。”
甄袂听后用打量的眼光将高燕几人扫了个遍,见他们一个个都瞪着眼一脸懵懂,无奈扶额,颔首道:“交给我吧。”
高燕几人:“……”心里莫名的不爽是怎么回事?
事情敲定下来,谢歇也不宜久留,高燕几人将它送到门口,离去前,谢歇郑重道:“等此事尘埃落定,我们一起去看看他。”
这个他说的是谁,一切尽在不言中。
高燕几人含泪点头。
回武林盟的时候天色已晚,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谢歇抱头一路小跑,想趁着小雨时赶回去,可惜天公不作美,行至半路雨势陡然变大,雨水颗颗如豆,砸了谢歇满头满脸,见全身已然湿透,谢歇干脆不再遮挡,他放下双手,任大雨潇潇,任狂风呼啸,他信步走在雨中,好似满不在乎。
痛快地淋一场雨,是多少人想放任自己去做的一件事。
路上不多的行人,也学着他放下手中的油伞,停下匆忙的脚步,去享受着畅快淋漓的感觉。
然而,各人看事物的眼光不同,那结论也不同,以上均只是路人脑中的想象,事实上谢歇不过是跑累了……
在路人看不见的角落里,谢歇大口喘着粗气,心想,艾玛,累死了,跑不动了,歇下先。
他再一转头,见行人纷纷收起伞,不由感慨万千,这个世界就是好啊,从小练武身强体健,下雨都不稀罕打伞。
谢歇一路上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武林盟大门口。
守门的还是那个小厮,大雨飘进屋檐淋湿了大半个廊道,小厮窝在角落里避雨,见谢歇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一句话也没说就往他手里塞了一盏油灯,放他进去了。
谢歇揉揉鼻子,有些发痒,他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拢紧了衣襟。
也没注意看路,谢歇一路疾行,不料在转角处差点与人撞了个满怀。
谢歇站稳脚步,举高灯一看,昏黄的灯光映出温蛮的脸庞。
“温蛮?”谢歇下意识的叫了一声。
温蛮的情况不比谢歇好到哪里去,大风卷着雨丝斜飞进走廊,打得温蛮一身衣物蕴着水汽,就连头发尖上都滴着水珠,谢歇一看便知他待在这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谢歇不禁怀疑,这个傻子该不会在这里等了自己一个下午吧?
想着,谢歇就这么问了出来,温蛮闻言盯着谢歇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答到“两个半时辰,很长,很久。”
温蛮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久的不是时间,而是等你。
“实在是不好意思。”谢歇歉意“我今天真的有急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温蛮不说话,默默解开自己的外衫就要往谢歇身上披,却被谢歇伸手止住了,谢歇哭笑不得道:“我浑身都是湿的,披了也没用,再说了,你的衣服也不干啊。”
说完,谢歇就从温蛮的衣服上捏下一把水来。
温蛮微愣,将衣物搭在手腕上,道:“我先送你回去。”
“送我?”谢歇觉得没这个必要“我手没残脚没废,自己回去就行了,倒是你伤还没好,还是快点回去把衣服换了吧。”
“我送你。”
温蛮坚持,并且丝毫不给谢歇反对的机会,拿过他手中的灯便抬脚走在前方,没有丝毫迟疑,很显然早已派人打听到谢歇住在哪儿了。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谢歇也不再继续推辞,他跟在温蛮身后慢慢走,踩着温蛮的影子,一步一步。
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谢歇住的地方,温蛮将油灯还给谢歇,微蹙眉,欲言又止。
谢歇猜到温蛮可能有话想对自己说,但又不好开口,正在踌躇中。
性格使然,谢歇向来不喜欢逼迫别人,所以并没有点明,等着温蛮自己做抉择。
温蛮犹豫再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目送温蛮走远,谢歇缩着脖子打了个大大的寒颤,他将手拢在油灯边上取暖,用肩膀推开门。
在外面看不到,一进屋才发现里屋竟有火光跳动,谢歇一惊,还以为是贼。
但转念一想,没有那个贼会点燃别人的灯再来偷东西,更加没有那个贼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跑来武林盟下手。
相通这些,谢歇放下心来,却还是不敢大意,他又退回至门口,以便估算错误时及时逃跑。
谢歇大声问了一句“是谁在里面?”
烛光猛地晃动了一下,等了片刻,里屋传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谢歇?”
谢歇听着声音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的。
没等到谢歇的回答,那人又加了一句“谢歇,你终于回来了。”
话音刚落,那人便从里屋走了出来,他一袭白衣,眉目儒雅,唇红齿白,浅蓝色的发带同乌发一起垂在脑后,随着脚下的步子微微晃动,活像一个赶考的书生。
这样一副皮囊,又有谁会想到他便是当代魔教教主呢?
认出是秦衣冠后,谢歇进了屋,反手关上门,打趣道:“原来是你,我还以为进了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