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川逍一脸孺子可教的表情“这里原本不叫楼中楼,只因多年前娄家迁移到了这里才改的名,经过这么多年潜移默化下来,这片土地已经差不多归属于娄家的势力下了。”
谢歇皱眉“你给我说这个干嘛?我不仇富的……”
这时甄率的菜已经炒好送了上来,川逍夹了一筷子放进口中“我跟你说这个只是为了让你知道这笔生意对于我们来说有多么的重要,只要这一把干的漂亮,嘿嘿……”
川逍没有继续说下去,谢歇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别卖关子了,你倒是给我说说,到底需要我做些什么?”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川逍终于说进了正题“也就是再过两天就是娄家一年一度的家宴了,到时候呢,你就用你这张脸去给人家撑撑场子。”
“撑场子?我一个外人去娄家家宴上撑场子?你在开玩笑吧?”
川逍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你先听我说完,事情是这样的。”
从川逍的口中,谢歇了解到,这件事的前因是源于慧城比武招亲一事。
早先提过,娄富甲喜爱美人的爱好是出了名的,听闻天下第一美人比武招亲一事,不远千里跑到慧城,使出一些下三滥的招数赢了比赛,带着美人乐颠颠的回了娄家。
娄家两兄弟,娄易舫和娄富甲,娄易舫今年都三十五了,还是一个老处男,而比他小了整整十二岁的娄富甲却带了个如花似玉的伴侣回来,这让娄易舫颜面何在?
要是放在平常就算了,眼不见为净,坏就坏在再过几天就是娄家家宴了,以娄富甲的性格,免不了就此事对娄易舫一番奚落。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属下的引荐下,娄易舫派属下来到高燕门,找到了川逍。
以川逍的性格,自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并且承诺明天一定会将人送到,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人不相信都难。
听完了川逍的解释,谢歇觉得脑袋有点晕,他揉了揉太阳穴,给这笔生意了个总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要我以娄易舫伴侣的身份,去打娄富甲的脸?”
“也可以是这样说,反正你只要带着你的脸去就行了。”
谢歇看了眼天上挂着的月亮,只觉未来的道路漆黑无光。
第二天一早,谢歇就被川逍塞进了浴桶里,整整洗了三大桶的水才放过他,又给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临走前,川逍扯了扯谢歇稍微有点长的衣摆“大了点,没办法了,咱们高燕门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就将就下吧。”
“……”谢歇有一种被当成礼物打包送出去的感觉。
甄袂牵来一辆马车,谢歇爬了上去,回过头冲川逍几人挥手“你们等我凯旋归来吧!”
甄骏从屋里冲出来,抱着谢歇的大腿叫唤“咱不去了行不行,你呆在家,我养活你!”
谢歇挣了挣,没挣开,一旁的川逍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沉着脸,问甄率和甄浩侃道:“米缸里还有多少米?”
甄率:“半缸不到。”
“家库里还剩多少银两?”
甄浩侃掰着手指算了算“够吃两天了。”
他们每说一句,甄骏的脸就白一分,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手,任马车走远了。
甄骏看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对川逍道:“我怎么感觉把他送进了狼窝。”
川逍半天没回话,甄骏扭头一看,只见这货咬着牙,一脸幸酸泪“洗的干干净净香喷喷的,就给别人给送去了,我怎么这么窝囊呢。”
甄骏:“……”
谢歇到娄家大门口的时候,早已有一堆人在门口等着了,他那素未谋面的‘伴侣’身着繁复的衣袍,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在门口迎接他。
到底是什么人让娄易舫亲自出门迎接?家奴门心中好奇不已,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外瞅。
娄易舫眼角一扫,轻咳一声,众人立马站直了身子,低着头再也不敢瞎看了。
不久后,一辆简朴的马车悠悠驶来,有人没忍住好奇心偷偷看了一眼,脸上立马涌现出不屑的神态。
在娄家待得久了,就算是作为一个仆人眼光也比其他人高,眼下这辆马车破破烂烂的,马也不是什么好马,一看就知道是乡下的穷亲戚来攀关系了。
谢歇并不知道有人以为他是乡下来的穷亲戚,他现在被马车晃得头晕眼花,恨不得立马下车透下新鲜空气。
就在谢歇胃里开始翻滚的时候,甄袂吁了一声,马车停在娄家众人面前,甄袂从车板上跳下来,对娄易舫拱手道:“连日赶路,我家少爷略有不适,还望娄公子日后多花些心思照顾。”
娄易舫面色有些不悦,他也没想到高燕门的排场会这么寒碜,在他人生的三十多年来,从来没见过如此破烂的马车,这当真是丢了他的一张老……哦不,帅脸。
娄易舫没有回应甄袂,大跨步上前一把掀开车帘,沉着脸往里看去。
谢歇正是坐立难安的时候,车一停就迫不及待想要下车,可是他的速度到底是快不过娄易舫,同样是去掀门帘的手,谢歇却掀了个空,虚抓了一把,不小心就扯住了娄易舫的镶金丝土豪衣袖。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娄易舫先是一呆,而后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愣愣的放下门帘,大拇指和食指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紧张的搓了搓,道:“你……你放心吧,我定会照顾好他……他的。”
家奴人们看了娄易舫的反应,好奇心就像是打了激素一样的滋生,一个个都恨不得将头钻进车帘里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一向沉稳的娄易舫如此失态。
甄袂不动声色的露出一抹嘲讽之笑,对娄易舫道:“既然娄公子答应会照顾好我家少爷,那我也不再多做停留了,在下就此告辞。”
说完,甄袂就要去牵马,被娄易舫伸手止住了。
“且慢,这辆马车不妨就留在我这儿,我叫人送你回去。”
甄袂不知道娄易舫打的是什么算盘,刚才不是还对这马车一脸嫌弃吗?怎么这会儿又要把马车留下来?
娄易舫叫人送走甄袂,自己掀开帘子就进了马车,留下一句话“把马车赶到我的院子里去。”
仆人们面面相觑,打心底里不愿意碰这辆廉价的马车,却始终不敢违背娄易舫的命令,前前后后围住马车,尽量遮住它土鳖的气息,长鞭一甩,赶着马车进了娄家大门。
马车本身就不大,又钻进娄易舫这么一个高大的汉子就显得有些拥挤了,谢歇往角落里挪了挪,一脸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娄易舫看了眼谢歇,连忙低下头,又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名娄……娄易舫,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谢歇听他那说话的语气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谢歇。”
娄易舫脸一红“无……无需多礼,别忘了你我二人如今的关系。”
“我的名字,谢歇,言射谢……”说着说着谢歇的声音就低了下来,他捂着通红的脸,不做声了。
“怎么了?哪儿难受吗?”娄易舫着急的问。
谢歇摆手“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事隔几个月,谢歇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希望现在明白过来还不算太迟……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的两章……全是苏…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娄易舫接回一个乡下穷亲戚这件事在短短一个下午便传的满院皆知,有不屑一顾的,也有满心好奇的,但是不管是抱着哪种心态,都不可避免的想要亲眼看一看那个神秘的’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晚饭时,娄家三代围坐在八仙桌旁,坐在高堂处的老太君两鬓霜白,眼神却清亮精明,她身旁的丫鬟替她盛了一碗汤,老太君用银制的勺子舀了一口,慢声道:“易舫啊,听说你今天有一个客人。”
娄易舫点头“确是。”
老太君看了娄易舫一眼,沉声道:“做什么事情你自己都要有个度,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还是不要结识的好。”
娄易舫动作一顿“阿歇并非不三不四之人,他…是我的伴侣。”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娄富甲筷子上的肉‘啪嗒’一下掉在桌子上,老太君斜睨了他一眼,眼带不满。
娄富甲看到老太君的眼神,嘴巴一抖,又是‘啪嗒’一声。
老太君皱了皱眉,干脆不去看他,对娄易舫道:“这么些年了,你终于开窍了吗?”
娄易舫但笑不语。
娄富甲急了,用筷子指着娄易舫,挑衅道:“大哥什么时候给我找了个嫂子,我都不知道,你也太不够兄弟了吧,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算生的不如苏苏这般好看,作为你的亲人,我们也不会嫌弃的。”
娄易舫还没来得及反讽回去,老太君就先怒了,一掌拍在桌面上,碗里的汤都溅了出来“你是怎么跟你兄长说话的?礼义廉耻都学到哪里去了?”
娄富甲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个半边身子入土的老人,浑身一个哆嗦,不敢再出声了。
反观娄易舫倒是一副大方的样子,唤丫鬟拿来锦帕将桌上的汤渍擦净,安抚老太君道:“富甲年纪小不懂事,你莫要跟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