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秀眉轻蹙,做出一番委屈的姿态:“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与公子可是第一次见呢!”
“哼!”少年不由分说提掌向她攻去:“管他是谁,今日举止孟浪的总归是你了!”
“何为孟浪?我不过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罢了!”那女子弯腰闪过,便要往蔚迟寒那边掠去。
少年拦住她:“我已与他有了婚约,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婚约算什么?又不是生米煮成了熟饭,退了便是。”
女子的话彻底惹怒了少年,手下攻势更猛,两个火红的身影打作一团,分不清谁是谁,谢歇看得眼花缭乱。
蔚迟寒见状立马上前拉架,却被两人拉入了战局。
谢歇却没有心思看他们打架,脑海中浮现出少年刚才说的话。
婚约?难道这个少年其实不是少年,而是个平胸少女?
可是听他那偏男性化的声音却又不像啊,分明就是个长得漂亮一点的男人。
难道说这个世界男人与男人也可以在一起?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谢歇无语问苍天,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他现在才发现?
“碰!”一声炸开在耳边的脆响唤回了谢歇的思绪,他心有余悸的退后一步,还差那么一点,那碗就要砸中他的帅脸了,幸好幸好。
看了一眼温蛮,见他没有插手的打算,看来这场打斗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了,想起自己那本话本还没看完,谢歇悄悄躲进柜台里去了。
谢歇在这一个多月里对这个柜台进行了些微的改造,地上垫了干净凉爽的竹席,柜子有三层抽屉,第一层里被他放满了话本,第二层是各类糕点,最下面一层则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比如扇子笔记什么的,简直就是独属于谢歇的一个小天地。
只见他动作熟练的往地上一坐,打开第一层拿了书,从第二层里端出糕点,在第三层里取出扇子,翻开书刷的一下打开扇子摇摇晃晃,拈了一个糕点送入口中。
却说这边,红衣女子和红衣少年还有蔚迟寒三人正打的热火朝天,店里的客人都跑的跑躲得躲,一眨眼间就只剩下窗边那一桌的两名男子,那两人悠闲的聊着天,飞过来的东西皆被内力震成了粉末。
这时,许久未曾露面的杨叔突然出现在桃花眼男人身后,脸上的神情甚是恭敬。
“你说的就是他?”桃花眼男人瞥了一眼柜台的方向,正好将谢歇伸出一只手把装了冰块的碗摸走的动作收入眼底。
“是的,他来时就穿着飞舟庄的服饰,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樊派派来的人,所以将计就计把他留在了店里,可是后面一番试探下来,却发现他不像是有心计的人,更胜,他连武功也没有。”
杨叔说完往谢歇那边看去,紧接着嘀咕了一句:“可恶这小子竟然偷我的冰块!”
众人一阵沉默。
书生模样的男人轻唆了一口茶道:“就是没有武功才更可疑。”
桃花眼点头:“现在连街头不满十岁的孩子都会一点三脚猫功夫。”
杨叔擦了擦额间的汗,没有回话。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让我去试一试不就知道了”桃花眼说着弹了弹衣角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事就是看一对情人变成情敌了……233333333
第13章 第十三章
【但说那秦衣冠与郑亦邪大战几百回合后,汗流浃背,气如牛喘,一身衣袍悉数烂去,脚下发软不能站立,郑亦邪以扇遮面邪魅笑道:“今朝你实非我之对手,若你日后发奋苦练许有机会压制于我。”】谢歇忍无可忍把书一丢,这写的都是些什么鬼,以前看还不觉得,一旦猜想到这个世界男人和男人可以通婚后,不管看什么都觉得透着一股浓浓的基情!
谢歇正准备再去找一本书来看,就看见一个白衣男人从柜台上翻身进来,谢歇往后挪了挪,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男人。
“庄主让我告诉你情况有变,让你速速回庄!”白衣男人半蹲着,神色紧张的握住谢歇的手臂,不动声色扣住他的脉门,掌中暗暗蓄力,只等谢歇露出一点马脚便将他制住。
这一切变化发生的太快,谢歇一脸懵逼“庄主?你再仔细看看你真的认识像我这么帅的人吗?”
白衣人“……”
白衣人放开谢歇的手,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我认错人了,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不过你不在外面打架进来干嘛?”谢歇揉了揉发疼的手腕。
“哎。”白衣人叹气“在下徐北城,和好友结伴前往慧城参加城主千金的比武招亲,那脾气爆劣的女子是我好友的妹妹,一路以来不知惹了多少祸端,我也是无可奈何。”
“比武招亲?”谢歇压根就不在意他们之间那点恩恩怨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比武招亲这四个字吸引走了,满脸好奇道:“慧城离这里远不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啊?能不能带我一个?”
徐北城勾了勾唇角“远倒是不远,两天的路程,怎么?你也想要参加比武招亲?”
“不是不是!”谢歇连忙摆手“我就是想去凑个热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你抢的!”
徐北城却没回他,视线定格在被谢歇丢在地上的书上“武林盟主与魔教教主的恩怨情仇?你喜欢看这种书?”
一说到这个谢歇就来气“别说了,我就当打发时间的,看的我一肚子气,全篇就见两个男人在那里啪啪啪啪了,太污了!”
徐北城翻了两页,赞同的点头:“确是无趣,胡编乱造,当初秦衣冠与郑亦邪两人可是以划拳定的胜负。”
谢歇“……”
突然,徐北城停下翻书的动作,耳尖动了动,说道:“外面的打斗声停了。”
谢歇伸长脖子瞄了一眼,只见那红衣女子依旧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一根头发丝都没乱,反观蔚迟寒和少年这边却是狼狈不堪,少年以手捂胸,很明显是受了伤,蔚迟寒则扶着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型凌乱至极。
眼角的余光看见温蛮迈着长腿从门口走过来,谢歇知道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柜台的出入口被徐北城堵着,谢歇只能从柜台上爬过去。
温蛮“……”这么蠢一定不是我的队友。
“咳咳。”谢歇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嗓子“两位打够了没有啊?你们害的我们客栈做不了生意不要紧,伤了自己可就是大事了!”
“虽然说不要紧,但是呢好歹我们客栈也要养活十几口人啊!”谢歇背着手来回踱步,苦口婆心道:“有道是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来承担后果,两位把我们客栈搞成这个样子,总得给我们老板一个交代吧?”
少年咳出一口血水“废话少说,想要我们赔偿多少你直说就是了!”
谢歇乐了,也不跟他客气,眼睛环视了一圈,脑中高速运转起来。
“我记得我们店里原本有三十九把椅子,如今只剩一把”谢歇指着角落里那把幸存的椅子“每把二十文,三天前刚换过,九成新,算你们十九文一把,约合七两二钱,再说这些桌子碗碟我就不一一细数了,按照损坏程度,我粗略估计了一下,算你二十五两,再加上刚才被你们吓跑的客人,客栈明天开不了工的损失,为你们清理残局的人工,还有方才有一只碗差点儿就划破了我的帅脸,让我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你们得赔偿我个人的精神损失费,总计,赔偿客栈四十五两二钱,赔偿我个人五十两。”
谢歇声音清亮悦耳,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的人听见,不消片刻便将账算的清清楚楚,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谢歇又补充了一句“看在迟寒的面子上,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友情价,去掉那二两钱的尾数,欢迎下次再来哦亲!”
说完,谢歇冲蔚迟寒挑了下眉,电的蔚迟寒几乎要站立不稳,大脑一阵晕乎,殷红的鼻血从鼻子里缓缓流出。
这一幕正好被蔚迟寒旁边的少年看见了,一开始也是被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之后立马恼羞成怒“你!你!原来是你!”
“??”谢歇满头问号。
少年挣脱蔚迟寒就要冲谢歇扑过来,半路被温蛮毫不留情的掀翻在地,谢歇以为他是因为赔款太多而发怒,立马劝导他“不要太着急,这些赔款又不是你一个人出,不是还有那位美女帮你分担吗?”
少年听后气急攻心晕了过去。
蔚迟寒终于从痴汉模式中挣脱出来,上前扶起少年背在背上“赔款下午自会有人送来,我先带飞扬回去疗伤。”
谢歇自然是相信他的“去吧去吧,可别打出什么毛病来!”
蔚迟寒两人走后,谢歇把目光投向了一直在旁边凹造型的红衣美女。
接收到谢歇目光的美女一改刚才嚣张的样子,可怜兮兮的看向角落里巍然不动的清俊男人。
清俊男人视而不见,慢悠悠喝了一口茶,转头对不知何时回到桌子上的徐北城说道:“贵店真是名副其实,店里的小掌柜也是算账的个中好手。”
徐北城假装听不懂他的话外音,满口赞同“那是自然。”
“……”清俊男人的淡定表象有点维持不下去了“客栈的损失我们自会赔偿,只是那所谓的精神损失费非莫不是太过荒谬了?”